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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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袁老爷家有人生了怪病，一个传俩，俩个传四，没多久家里病倒了一片，花了大把的银子也治不好，只能托花铺张老板找到了谢砚，让穆丹去看一看。
现在看村民的态度，谢砚想他们大概被当成了大夫吧。
由此可见，这袁老爷家可不是一般招人恨。
牛车到了村口停下，谢砚扶着穆丹下了牛车，四处看了看，只有一条土狗半死不活的趴在路边，从它的身边走过，它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再往前看，村口的槐树下站了个穿着较好的中年人，再远些三三两两地或坐或蹲地聚着几群村民。
村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说得难听点就是死气。
静谧地仿佛没有一个活物。
唯一活泛的就是槐树下那人，正对着远处的村民大喊大叫：“老爷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闲饭的？去年的租到现在还欠着，赶紧去把田里的活忙起来，不想干活就有多远滚多远，有的是灾民来给老爷干活，一个个吃闲饭的东西！”
村民瑟缩着躲避那人的视线不敢说话，却不约而同地看向谢砚他们，视线直勾勾的，像一群眼神专注又空洞的雕塑。
和车夫差不多的皮包骨，若不是衣衫不同，看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
槐村下那人向谢砚他们走过来，油水光亮的脸上挂着不满，路过一群趴在地上捡槐树花吃的孩子时，伸脚踢倒了一个：“吃吃吃，猪狗不如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
那些孩子穿的单薄，从衣袖里露出来的手腕像一根根干柴，干瘦的身体也像是几根棍子堆在一块，没有一丝小孩的活泼劲。
被踢倒的孩子躺在地上半天没动静，不哭也不叫，谢砚看过去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
无力又木然的双眼。
远处的村民有的回避目光，有的看着孩子无动于衷，更多的依旧是盯着他们。
谢砚的双眼微眯，眉峰拧紧。
这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像他曾经走过的那些死绝的亡村，可是这里明明有这么多活人。
他想上前去扶起那孩子，手中的竹杆却被紧紧拽住，穆丹在他身后压低声音：“不要多事。”
“什么多事，？那么小的孩子。”
槐树下那人走到近前，语气不善地对着他们：“你们就是张老板介绍的人？我是袁家的管家，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谢砚放下竹杆上前按住那袁管家的肩膀，管家痛得大叫一声，被谢砚推得倒退几步，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砚：“你做什么？！”
“去把那孩子扶起来。”
谢砚的个子比袁管家高出不少，虽然看起来瘦不啦叽，但力气却极大，刚才被推那一把袁管家心里已经有数。
袁管家吹胡子瞪眼，却不敢真的和他对着来，又想到主家的情况，更不敢直接翻脸。
转头看向倒地的孩子，孩子还趴在那里，袁管家又看了谢砚一眼：“我不过是碰了他一下而已，是他自己赖在地上不起。”
“去扶！”
袁管家被谢砚吼得又退了一步，袁管家转头往回走，小声呸了一声，心想这哪是来驱邪的，自个就是个凶神。
袁管家走到孩子面前回头一瞧谢砚正盯着他，那眼神仿佛他敢不听话就会生吃了他一样，袁管家弯腰将人拽起来，动作虽然粗鲁但没敢再折腾孩子。
看到孩子坐好了，谢砚才收回目光看向穆丹，就见穆丹正抬头面朝那颗粗壮的槐树，昂着头嘴角挂着微笑，似乎正在欣赏着槐树花的美丽。
槐树上开满了一串串白花，树下弥漫着槐树花的香味，阳光从那些花串间撒落，地面上一片斑驳杂乱的树影。
将近正午的阳光，本该是温暖的，谢砚却只感觉到一阵阵钻入骨髓的冷风不断袭来。
他盯着穆丹看了好一会，眼中的场景太过美好与整个村子显得格格不入。
穆丹没怪他多管闲事，让他松了口气。
袁管家重新走回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没好气地开口：“两位大爷可以请了吗？我们老爷花钱请你们来是办事不是来赏景的！这都什么时辰了！”
谢砚收回目光看向他，没由来得一阵心烦意乱，他除了拿穆丹没办法，对别人可从来没好脾气到任人驱使，更何况这人和村民形成强烈对比的情况下。
“约好的是上午，现在还没到响午，有问题？”
袁管家被谢砚的话一噎，看着他一身破衣烂衫目光里满是嫌弃，袖子一甩转而看向穆丹。
穆丹的身上是一件黑绿色袍子，虽然十分单薄，但衣料平整光滑、裁剪得体，而且看起来是件新衣。
一头乌黑光泽的长发，显然是时常打理的，发顶用一支乌木簪挽了个髻，虽然穿着简单却风度翩翩，而且他那张脸，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着实品貌非凡，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着穆丹袁管家脸上的神色好看很多，似乎此时面对的才是个人。
他无视谢砚盯着穆丹：“你就是穆丹？我是袁府的管家，我家老爷等得焦急，你们快快随我来。”
“急什么急？没看到他瞎吗？你见过瞎子走得快的？得慢，懂吗？”
谢砚挡在穆丹面前抱着胸眯眼冲袁管家大声嚷嚷，对这种仗势作威作福的狗十分看不惯，对他看穆丹的目光更加不爽。
袁管家被他吼得一愣一愣，除了袁老爷还真没人敢这么骂过他，他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面子，没想到这小子实在是不懂进退。
他再次细细打量两人，冷笑一声：“你个臭要饭的胆子倒不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要不是花铺的张老板说你们有点本事，你以为我们会叫你们来？瞧瞧你们这副德性，我看着够呛！估摸着那张老板也是看走了眼上了你们的当了！”
穆丹和谢砚说的好听是请来驱邪的，但在袁管家眼里两人就是要饭的，看着谢砚那穿着就更肯定了，连带着穆丹的形象也再次打了折扣。
他料定了穷酸相的两人不敢怎样，刚才他不过是突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这穷要饭的吼住，想想自己丢的面子态度变得更加恶劣。
谢砚上前一步：“说什么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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