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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4节 ...

  •   周末,乔楚很愿意陪着若水一起开店。《若乔》就像她们共同拥有的孩子一样。开店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新鲜又好玩的事。她不会冲咖啡,也不会拉花艺术,一个终日与电脑为伍的人,自嘲也只善于守在收银机前收收钱和端咖啡。为了若水,她倒是愿意恶补那么一招半式。

      美化室内,恐怕是她能做得比较好的工作了。最近,她买了两株常春藤盆栽,把它们分别吊在进门的左右两侧,一来觉得它们养眼,可以美化咖啡馆,二来是觉得绿色植物可净化室内空气。

      若水对咖啡的品质随着时日越来越讲究,乔楚就成了她背后的支援。咖啡馆很快就为下榻在附近民宿的游客所熟知。生意日渐好起来之后,店里请来一个女帮手————一个自诩是“咖啡能手”的咖啡热爱者,叫彭敏,32岁,懂得冲咖啡,也懂得咖啡拉花。她告诉若水,之前她曾经和一个朋友在台湾联合经营过一家小规模的咖啡座,三年后随着两人各自回国就把生意结束了。

      吴冲锋趁着自己回到澳洲以前,隔三岔五还是到《若乔》去客串。他甚至告诉他母亲,万一今后他没有很好的发展,就要朝着“咖啡师傅”这个专业的方向去发展。这么一来,周临珊渐渐就成了《若乔》的常客。她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变相的监视着儿子,二来是来看看乔楚。只要有若水在地方,必然能见到乔楚。现在大家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她再也无法随心所欲的见到她。

      也因为吴冲锋的缘故,周临珊和若水渐渐也建立起另一段崭新的关系。

      那期间,乔楚常常要出差,周临珊和儿子会在若水店里打烊后约她一块出去吃晚餐。以前,周临珊带着儿子是跟乔楚在一起,她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却换成了若水。她倒是十分愿意透过儿子的眼光和角度重新去欣赏若水,听听他们似模似样的大谈咖啡、感染着年轻人对这个新兴行业所拥有的那种情怀。

      乔楚刚刚从临近的城市出差回来,不超过一周的时间,上头再度安排她到另外一个城市去。这一次因为要洽谈的是VanGuard年度重要的工程项目,江泇婴被委派随行协助她。

      江泇婴对这次的行程抱着十分雀跃的心情。酒店是她预先在网上订的,夜晚是自由时间,行程她也仔细的安排了一下,无非就是希望能把握住三天两夜的时间跟乔楚相处在一起。

      出发启程的这一天清晨,若水送乔楚出门口。

      江泇婴叫了一部Grab到家门口。她上了车之后让司机兜到乔楚的家门口接她,再一起去机场。

      “我不在的这几天,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造反。”乔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去把若水那头因为早起还来不及打理的乱发梳理好。

      “我会很想你的。”她说。

      “你现在终于有枕头和不换的床单可以想我了。”乔楚坏笑着,然后捧住她的脸,用一种爱心泛滥蹂~躏的方式去吻了她。

      到达那个不算很陌生的城是下午三点钟。这是一个淫雨不断、分外扰人的季节。幸好两人的行李都很简便。乔楚没有带雨伞的习惯,江泇婴倒是带上了。一支布满蓝色精灵图案的小雨伞,充其量也只是一支小阳伞,此刻要用它来遮风挡雨还真的有点勉强。下了德士之后,江泇婴很自然的挽住乔楚的手以便和她能更紧密的挨在一起不让雨淋湿。就这样,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迈着大步,横越两条街道,来到会见客户的一栋大厦前。

      办好了该办的事,见了该见的人,谈了该谈的事,时间已经来到傍晚时分。一行五个人一块吃了一顿晚饭才散去。

      接近晚上快八点,乔楚和江泇婴才风尘仆仆来到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江泇婴订的是双人床的商务间,乔楚临时想换过两张单人床的商务间。柜台服务生查询了一下,表示她们订的房已经是最后一间,要换过是没有了。

      “没关系,由得它吧。”乔楚若无其事的说。

      接过门卡,她们去乘坐电梯。

      到了酒店房间,门卡才刷亮了室内的灯,江泇婴问她:“乔楚,你是不是害怕要跟我同床睡?”

      乔楚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会伤害到她。她随手把背包放到地板上,换过拖鞋,看着她说:“你别太多心,我只是不习惯和人同床睡而已。两个人分开睡,会睡得比较好。”

      江泇婴用一种很受伤却又一心只想识破她的语气说:“你只是不习惯和你爱人以外的人同床!”

      乔楚有点无奈的说:“就算是,应该也没大错吧?”

      真相是她硬硬要去说破的,换来乔楚的这句话,她却又生了闷气。她把自己的双肩包扔下,然后关到浴室里,久久不出来。

      乔楚非常困惑。她呆坐在床上唉声叹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起身去把江泇婴随手扔在走廊的背包提进来和自己的并排在一起。继续又等了约莫有五分钟之久,竟还不见她出来。

      乔楚越发感到无奈。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下午的一场雨总算歇了,夜空灰蒙蒙的,就像人的心,莫名其妙的就蒙上了一层灰。她把手提电脑从背包里取出,放到桌子上启动,然后一边草草过目着明天的工作和行程表,一边留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她突然觉得,周临珊还是比较好相处的。这些年来,周临珊虽然一直的在心里喜欢她,可是她从没有在重要时刻对她为难和表现的情绪化过。她对她的喜欢,总是适可而止、不露痕迹。因此,她也可以装作自己不知情,完全无伤二人的交情,也不影响二人在工作上的配合。然而,江泇婴却完全相反。

      乔楚把电脑盖上,转身去打开背包,取出一套衣服,想洗个澡振奋一下精神,也正好敲门把江泇婴叫出来。

      来到浴室门口,门却适时打开了,她发现江泇婴明显是哭过的,她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

      乔楚呆呆的看着她,才想说话,解除二人的尴尬,江泇婴却扑进她的怀里,说:“对不起,乔楚,是我的错,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我不该说刚才的那些话。”

      乔楚伸出双手拍拍她的背,想说一些话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泇婴说:“如果不是跟Joe在一起之后,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的喜欢我的学姐。其实,我跟她无法再继续了,我根本就不能再骗自己…。”

      乔楚早就料到她和周临珊会分开是迟早的事。她跟她在一起根本就不快乐。那不是一个投入感情的模样。周临珊那天在《若乔》的一番话,也让乔楚听出了端倪。她只是没想到,江泇婴此刻会对她那么坦白。过于的坦白,有时候反而令人感到无所适从。

      乔楚叹着气,沮丧的抱着衣服又倒回床上坐。

      江泇婴随着她来到床边,在她面前半跪半蹲着,她仰着脸看着她,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她,问:“乔楚,我只想知道,如果没有若水,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对我动心?”

      乔楚呆呆的看着她,说:“你不该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把你的心思和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呢?”

      “你还没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她倔强的看着她。

      乔楚摇着头,反过来哀求的说:“我们不说假设性的事好吗,说这些根本没意义不是吗。”

      “那就是有可能对吗?”她说着,仍然用那种乞求的目光注视着乔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才好。”乔楚说。

      江泇婴侧过自己的脸,然后把脸放在乔楚的腿上,一头微染过的棕色头发就那样在她的身上散发开来。乔楚仍然发愣的垂着脸看着她。好一会之后,她扶着她的双肩,想让她起来,江泇婴却不依不饶。

      她喃喃的说:“不要让我离开。”

      乔楚无奈的说:“你再这样,我就换房,我不在这里,或许你会比较好一点。”

      “不要!不要。”她哀求的哭了起来。

      乔楚叹了一口气,哀求她:“你别哭,别这样。

      “那你说你不换房。”

      乔楚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换房就是了。我们是来出差的,我希望你不要闹情绪,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们也会很难配合下去。”

      江泇婴擦干眼泪,努力的站了起来,很抱歉的说:“我知道了乔楚,对不起,让你困扰了,你去洗澡吧,我没事了。”

      乔楚去到浴室门口,回过头对她说:“我们都洗好后,就出去走走吧,房里太闷了。”

      江泇婴顺从的点点头。等她洗完澡出来,只见江泇婴已经换过了轻便的服装,站在窗前看夜景。她的心情似乎随着她更衣的节奏,也跟着转换了过来。

      “白天一直的下雨,晚上竟然还会有那么好看的月亮。”她赞叹的说。

      乔楚拿着梳子坐在床上梳头发,同时也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江泇婴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望向夜空。乔楚放下梳子,把电视机开了,她拿着遥控器,不断的转换着各种频道。

      江泇婴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坐下,从她手里取过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说:“乔楚,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

      乔楚皱着眉头对她说:“可是,这种快乐毕竟不究竟,是短暂的。”

      江泇婴有些卑微的说:“这总好过没有。”

      乔楚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江泇婴看着她,缓缓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的。”

      那晚乔楚依然很早就睡去。她并没有刻意的避开江泇婴,她甚至没有背着她睡,而是一直维持在仰卧的睡姿,有时候她甚至翻身面向着江泇婴。江泇婴看见乔楚这样,心里不禁安慰了许多,她知道刚才是自己多心多疑了。然而,她还是无法成眠。

      仿佛是刚刚才睡去没多久,乔楚就被江泇婴惊醒。她翻过身去,发现她先是蜷缩着身子,跟着,她开始痛苦的挣扎着。

      “怎么了?啊?”乔楚亮起了床头灯。

      灯光照在江泇婴的脸上,乔楚看见她的脸孔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你哪里不舒服?”乔楚急促的问她。

      “胃很痛。”她一边回答着,一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乔楚把被子掀开,也坐了起来,迷蒙间只能想起若水那一次半夜也闹胃疼。就在这时,江泇婴已经挣扎着走下床,却完全直不起腰来,她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腹部,步履蹒跚的走到房里唯一的桌前,像是要去找些什么,却又找不到。

      乔楚来到她身后,问她:“你有药吗?”

      江泇婴摇头,说没有。乔楚在柜子上取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后递给她,说:“来,先喝点水。”

      最后的结果,是乔楚陪着她到酒店附近的医院去挂号看急诊。医院距离酒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江泇婴的情况根本无法步行过去,乔楚只能在酒店门口叫车过去。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急性胃炎。

      “怎么会突然就胃炎了?你有惯性的胃痛?”看好了急诊,在回程的德士上,乔楚问她。

      可怜江泇婴早已忍痛忍到满额头都是汗。她低声说:“可能是昨天下午空腹太久,晚餐又吃得太刺激,加上晚上的情绪不好,就变成这样了。”

      乔楚委实感到苦恼。

      昨晚她们都吃了什么?对了,沙煲咖喱、沙煲肉骨茶、沙煲鱼头…。乔楚从包里找到一小包纸巾递给她,说:“擦擦汗。你肯定很痛了,再忍忍,回去酒店马上吃药。但吃药之前,你必须先找点什么来垫一垫肚子。”

      两个人回到酒店,乔楚让江泇婴在大堂坐,她转身走出酒店,到隔壁的7-11随便买了几盒速食面和面包。就那样,江泇婴吃着面包服送了胃药。一番的折腾,这时候的天空已经微亮,雨又滴滴答答的开始下。两个人重新躺回床上,却好像再也无法再睡。

      江泇婴把自己捂在被里,像是太痛,又像是太冷。乔楚不安的问她:“你有好点吗?”却听不见江泇婴的回答。

      之后,乔楚还是不知不觉重新掉进了梦乡。

      天没过太久就彻底亮了。设好的手机闹钟准时在七点半响起的时候,她在朦胧间翻了一个身,一手伸过去抱住了身边的江泇婴。江泇婴正好面向着她,她好像也没有感到很惊讶,只是默默的凝视着乔楚。在那么近的距离,她什么也不能做,就只能安静的欣赏着她的眉目,她发现她竟是那么的柔美。她的一对眉毛,就像两座青翠的山脉,润泽而明媚,而她那挺直的鼻子,多少透露着她坚毅的个性….

      她忍不住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眉,事情才发生到这里,乔楚突然就睁开了双眼。跟着,就如江泇婴所料,她的意识完全清醒了,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对不起啊,我睡傻了,我以为我睡在家里…”她抱歉的说。

      江泇婴嘴边含着一种宽容的笑意,说:“没事。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她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要自己睡在单人床了。”

      乔楚被她说的一阵脸红。她反弹式的坐起来。江泇婴看见她披头散发的样子非常滑稽,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乔楚却扭过头看着她,口吃起来:“你你,你的胃还痛吗?”

      “好了很多呢。”江泇婴还在笑。

      闹钟兀自在响,乔楚跳下床去找出手机,把闹钟关了。她拖着疲倦的身子,打着哈欠去梳洗更衣。刚才的事,她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

      两个人在短短时间内把自己收拾好,就到楼下的西餐厅吃自助早点,然后开始崭新一天的工作行程。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挨过去的。江泇婴的胃炎基本上是靠着药物才舒缓了过去,药性一过又再发作。乔楚中午只能先把她送回酒店休息。

      “不好意思,乔楚,拖累了你。”她内疚的说:“其实我还是可以撑下去的,真的。”

      “算了吧,别撑。你好好留在酒店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办完事买回来给你。”

      江泇婴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孩子才有的兴奋,说:“不,我晚上还想跟你到处逛逛,我做了攻略的,这附近有好多地方可以去。”

      乔楚郁闷的问她:“你身体都不舒服了,还有这种心情?”

      “我痛并快乐着。我很珍惜跟你一起出差的时光。”

      那阵子的忌讳,现在竟然已经荡然无存,她现在坦荡荡的对乔楚说:“你忘了吗,我曾说过,和你在一起,大脑会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

      乔楚困惑不已,她说:“你也太任性了。”

      江泇婴竟然问她:“多巴胺你懂不懂的?不懂的话,你可以百度一下,或者谷歌一下。”

      江泇婴以为她是笨蛋吗?

      乔楚又是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就赶着出门了,江泇婴却一脸幸福的目送她离开。

      即将来临的圣诞节,周临珊请来了专人在家里布置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圣诞晚宴。她还特地从五星级酒店的菜色中精挑细选了十二道,准备到时让人送过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在这一天呼朋唤友,把大家团聚于一堂。

      “乔楚,你会愿意来吧?”周临珊在电话里诚邀她来参加。

      乔楚并没有马上答应。周临珊说:“若水我已经邀请过了,她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来她就来。你也知道,她现在是吴冲锋的小朋友,我不能不请她。”

      乔楚怎么听都觉得周临珊搞这个晚会,大有“一笑泯千仇”的味道。

      她开始打她的亲情牌,“小家伙说要交换礼物,礼物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会扫他的兴吧?而且,新年过后他就要飞回澳洲了。”

      乔楚说:“我和若水也会准备礼物的。”

      周临珊听了很开心,她呵呵笑的说:“你终于答应了。对了,江泇婴我也邀请了,但我不确定她到底来不来。如果你方便,到时替我问问她,当晚也顺道把她载过来好吗?”

      乔楚说:“会的。”

      圣诞节前三天,乔楚和若水特地到商场选购圣诞礼物。这是一件颇伤脑筋的事,尤其,还是临时临急的选购礼物。她们说好各自去买礼物,礼物的内容绝对保密,谁先把礼物买好就先回到原地等对方。

      若水回到原地时还不见乔楚,倒是出乎意料的遇见了江泇婴。那时候在乔楚家仅仅的一面,若水对她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江泇婴这一天的打扮跟她们一样休闲。看见若水,她心里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主动上前去跟她打招呼,“若水,那么巧,你一个人吗?”

      若水微笑看着她说:“我跟乔楚一起呢。”

      江泇婴一听到乔楚的名字,心跳不已,她问:“那,她呢?”

      若水说:“还没回来。”

      江泇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晚乔楚问我要不要参加周临珊的圣诞晚会,我说她去的话,我就去。”

      这句话听起来很熟悉,又有些怪异,然而若水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莞尔一笑。

      江泇婴继续说:“所以我今天就自己出来逛逛,看看可以买个什么礼物。”她说着 ,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塑料袋,显然她已经有所收获了。

      若水说:“那真的很巧,我们也在挑选礼物呢。”

      江泇婴停顿了一下,问若水:“对了,你会介意到时我跟你们的车一块去周临珊的家吗?”

      若水实在找不到自己该介意的理由,她大方的说:“我不介意。”

      江泇婴笑了,说:“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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