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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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拉开了序幕，没有人还有时间沉浸在过去。
不存在的争执，没有任何的争吵。
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醒来的绘里没有哭泣和吵闹，像个同他们一样身经百战的忍者，简单了问了扉间几句。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真由理睡在哪儿？”
得到答案后便赶走了千手扉间。
她早就醒了，从小长在忍者家族的绘里没有别的本事，在父母弟弟面前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的本事一等一。可是头太疼了，心也疼，她没有力气醒来。意识和生理上的感受被拆成了两个部分，刚刚才被人发现存在的小东西又开始提醒着她。
恶心，干呕。
苍白的脸色配上她凌乱垂下的长发，活像个从镜子里爬出的女鬼。
绘里洗干净脸，重新盘起头发，往脸上打了点腮红，这看上去健康多了。她喝水太急咳嗽了两声，心烦得无处发泄，眼泪也流不出来。
一出门，所有人的表情仿佛都在提醒她：她的女儿死了。
是什么时候觉察到的？大概从转寝小春第一次来见她，不，可能还要更早一点。
她一直在等，有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没有人。
避而不见，强颜欢笑。
甚至撒谎。
千手扉间说谎的表情，如同藏在她记忆深处的一个影子，不知道是像了谁，总之就是浑身僵硬还强绷着脸，不自然到了极点。若是她当时多问一句，不知道还会从他嘴里逼出什么奇怪的答案。
真由理才十二岁，刚刚有了喜欢的人。她陷入了悠远的回忆，十二岁的自己同样有着喜欢的对象，那时她根本不懂得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离开，仿佛生存在另外一个封闭的空间。父母也好，弟弟也罢，他们都会陪着她一辈子那么长。
然后泉奈不在了，父亲母亲也不在了，只留下她和秀明。
对，只有真由理，只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由理不应该死掉的，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由理的人生应该和她的不一样。她拥有足够的忍者天赋，应该是一个可以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公主，她能做出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阻止她。
可是她死掉了啊。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突兀的画上了句点。
绘里重新换上了衣服，走出了家门。
真由理长眠的地方是千手一族的墓地，绘里见到了一个少年，却不是镜。
少年看到她有些惊讶，又有点不知所措，嘴张开半天最后就憋出来了一句问候，又恢复了寡言。
绘里已经不年轻了，看着团藏这性格古板无趣的一面倒是像极了扉间，心道难怪真由理不喜欢他。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那样看着我。”绘里拿出了那个银制的吊坠，“这个是真由理留给我的吗？”
“是的。她……”团藏又回忆起女孩临终前的情形，捏了捏拳。看着绘里仿若沉静无波的眼神，他紧紧抿唇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他已经在角落里发泄过的情绪，不应当再带给真由理的母亲。又能说什么呢？是镜的错？亦或是他的无能？
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团藏低头深鞠一躬便直接告辞了，绘里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半捂住了胸口。
不行，眼泪已经流不出了，心口倒是越来越疼。
“真由理，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战争初期，木叶打得十分艰难。
边缘的小国他们争取到的并不多，雷之国这边还是战线勉强支撑，水之国更像是有备而来，搞偷袭一套一套的。
绘里待在村中听着暗部专门给她放送的报喜不报忧的战报，有一搭无一搭地点头。
她并不关心战争，每一回听这些内容，只要开篇提到的阵亡名单第一个人不是千手扉间和羽衣秀明，她后面基本上都是耳旁风般地带过。
也是，现在的战争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了，站住了大将的位置，他们都是非常难以阵亡的。
在战争结束前，千手扉间只怕是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可以中断她的研究。
死者的世界是黄泉，此世的载体是躯壳。
人死后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而是落在黄泉陪伴伊邪那美神。这一点她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封印术的存在让她发现了即使是看不见的灵魂也会被困住，通灵术的作用可以无视空间的压力，飞雷神更是夸张到用最简单的媒介标记便可进行空间跳跃。
忍术的奥妙无穷，她可能天生就能看穿其中蕴藏的奥秘，即使她本身连一个完整的忍术都施展不出。
绘里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可怕的天赋，因为从整个研究的理论架设开始，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顺利。没有瓶颈，没有不合理，任何无规律的结论都被梳理成章，像是它们已经等待被人发现很久了。
待到羽衣秀明回村的时候，一切都已接近了尾声。
“我就知道！”
他气得摔坏了门。
“千手一族都是弱智吗！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一个孕妇在做什么？”
都八个多月过去了，他们都是猪吗？
不，只是这种事情每日也花不了她多少时间，就连实验室都不需要进。
“你回来了。”
绘里的脸瘦了一圈，更显得眸子亮的惊人。今天她似乎格外的高兴，眼中透出神采，无视了弟弟的怒火。
“是战争结束了吗？”
没有结束，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千手扉间剁下了艾的狗头。他见状嗤笑了一声，回来给外甥女带了她最喜欢的甜点和糖果，没心情和这帮人一起庆祝这种阶段性胜利。
“真由理已经休息了，我们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自己的姐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查克拉量低难以提取并不代表她不能提取查克拉，千手扉间更是不知道教了她什么。
这次他认定，是绘里动了真由理的坟墓。
一只手捂住了腹部，她瘦了太多，这浑圆的腹部和她整个人有些不相称甚至不正常。和真由理出生的状态完全不同，差了太远，看的羽衣秀明眉头越皱越紧。
“真由理就要醒了。”
没头没尾的说出这句话，绘里的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她欣喜的情绪更是让弟弟感受到了不适。他的不安不断扩大，只见绘里的表情突然转变为痛苦，一手伏在了桌案上，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肚子。
这场景似曾相识。
“该死的！”
羽衣秀明已经没有工夫去诘问自己的姐姐做了什么了，慌乱地抱着她冲出了房门。等到他二度站在产房之外的时候，却没有了那个能陪他一起头疼被他无限嫌弃的姐夫。
所以说千手扉间到底有什么用？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对着门外的暗部催了无数次。
“千手扉间还没有回来吗？”
答案永远都是没有。
毕竟是千里之外的战场，不是人人都会飞雷神这么不讲道理的忍术。等信送到后，如此的长途跋涉即使是飞雷神也不可能马上赶回。
比自己的妻子生产还让人操心，羽衣秀明没有听到记忆中那么高亢的叫声，心焦得他在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绘里夫人她……”
要撑不住了。
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劝说她放弃这个孩子，羽衣绘里像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孩子生下，但是人已经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一个孕妇会积劳成疾熬干心血？你们都简直是胡闹！”
“咳咳……不要说了……”
没有人拦得住羽衣秀明，绘里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声音如同蚊吶：“扉间……”
羽衣秀明马上接话道：“他马上就到了。你可别睡着了啊！”
“不用了……”绘里费力地喘着气，“我很……高兴……成功了……”
“我讨厌他，不想看见他。”绘里说话越加顺利了起来，羽衣秀明的脸却越来越苍白。
“孩子叫由麻，我知道一定是一个女孩子。”
是一个女孩子，除了头发遗传了千手扉间的白色，其他的地方依旧是像绘里多点。
“我希望她能平安长大，实现真由理没有完成的事情……”
“我答应你，全都答应你！她会平安长大！千手扉间我管他去死，你不想见就再也不见了，我带你回羽衣……我……”
“秀明……谢谢……”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恍惚间看见了一个人影，“我好像……一直……看错了……”
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妻子。
千手扉间身上被雨水浸透，可能是他身上太过冰冷，感觉绘里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耳边婴孩的啼哭也唤不醒他怀中的母亲。绘里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般。
“姐姐果然不想见到你。”
羽衣秀明说完这句话，就被扉间揪着衣领拉了出去。
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千手扉间，又抑制不住地发出嘲笑：“让我猜猜你这么着急回来想要说什么？”
“我已经给真由理报仇了！”秀明学着他的口气夸张道：“那一天明明是我先来的，为……”
这话没有说完的机会。
羽衣秀明被锤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毫不在意地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反击的拳头每一下都往扉间脸上招呼。
真是太爽了，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千手扉间突然停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等待着他们两个的是金刚锁链。
凝结的空气中只剩下了婴孩受惊的哭声。
“你们可真是闲的发慌。”哄着孩子的漩涡水户的神色凝重，“战时打起来是要让其他村子笑掉大牙吗？”
见二人都沉默着没有辩解半句的意思，又想起为了这个孩子失去生命的绘里。
水户抱着稚子深叹了口气，半晌才皱着眉沉重道出一个事实。
“这个孩子和绘里一样，没有成为忍者的天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迟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