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永年》蝶香香

51、051

　　顾倾叠起两条长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你不用为她操心。”

　　知道？难道C市最好的影楼还不够好？

　　王晓倒是好奇了，“莫非你另有安排？说来听听呗。”

　　“王同学，请收起你过剩的好奇心。这样打探闺蜜男朋友的私隐，不太好。”顾倾漠然地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王晓确实被他惹火了，好歹也是老同学啊！这么不给面子？

　　“你不知道和女朋友的闺蜜建立良好的关系，对你很重要吗？”

　　这家伙的态度比起十几年前更过分，果然如今身份不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既嚣张又傲慢。估计也只有司谣受得了。

　　微微扬了下头，顾倾说：“正是因为如此，鄙人才有义务维系你和她之间二十多年的闺蜜感情。不希望她再因为我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

　　哪怕是误会也不行。

　　一愣，王晓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之前程婧的事，对他影响不小。

　　其实程婧也是她俩高中才认识的，一开始王晓就不太喜欢这个人。她接近司谣是有目的的，可司谣那时候实在太善良、太单纯了，对人没有戒心。

　　司谣的成绩真的非常好。不仅期期年级状元，即使在市里那一届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王晓的成绩也全赖有这个时时督促自己的闺蜜。当时司谣和顾倾刚在一起，成绩中上的程婧就找到了司谣，希望能旁听她给顾倾和王晓补课。

　　王晓是不赞同的，但司谣同意了。从此他们这个课后“补习班”正式成立。渐渐的，她们也开始接受程婧，把她当成了闺蜜，司谣和她更是无话不谈。

　　可没想到……

　　“行。我理解你。但我和那人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别说她如今都快结婚了，即使没有，她也不会对司谣的男人有丝毫非分之想。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原则，不会有一丝一毫滋养的土壤。”依旧冷漠，无情无义。

　　“你俩怎么每次见面就吵架？”司谣换好小礼服出来，还没回到化妆间就听见两人言辞犀利。有点儿头晕。

　　王晓大声说：“霍司谣，你的这个男人合格了。”

　　褒奖某人的话，她只说这一次。

　　司谣莫名其妙，看看她，再看看两眼略微发直的顾倾，“我错过什么了？”

　　“没有。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即使只是伴娘的小礼服，穿在她身上也很美。

　　或者是该抓紧时间……

　　“伴娘小姐，我就说吧。您这身礼服一点儿不用修改。合适极了。尤其是背后这个深V设计，把您性感十足的背部线条呈现得太完美了，王小姐费了不少心思呢！你俩感情真好，她都不担心您抢她风头。”

　　司谣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就想说能不能把这里改下呢！可时间的确来不及了。真应该早点儿来试试的。这个设计司谣之前不知情。

　　这套小礼服和王晓的婚纱一样，都是定制的，要改，就意味着还要抽空来试。

　　王晓也囧了，抱歉地对顾倾说：“订礼服的时候你还没回国。”

　　她的确是想趁自己的婚礼，把闺蜜推销出去，霍太后密旨，谁敢不从？谁曾料到……

　　“没事。”顾倾很大方，看上去很有风度，“你不介意的话，婚礼当天，我会让她披上我的外套。”

　　司谣一头黑线，“我……我问下他们有没有配礼服的外衣。”

　　穿他的外套站在王晓身边，不是破坏气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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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王晓觉得顾倾已经是闺蜜的男人，不打算分开发这份请柬。可偏偏司谣做了她的伴娘，不需要送礼。鉴于某人一向态度嚣张，她又的确想敲诈他一笔，所以还是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份红色炸弹。

　　试完礼服，卸了妆。司谣坐上顾倾的车一起回家，王晓也开着车，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两人后面。

　　坚持要到了顾倾家里才肯把请柬拿出来。

　　因为司谣今天向她诚实招供，她答应搬去和顾倾一起住。而且据说还有住家饭可以蹭上一顿，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关心”闺蜜的好机会。

　　可这个超级厚脸皮的电灯泡着实体会了一把某人撒狗粮的实力。

　　在家里的饭桌旁坐下，顾倾就毫不避讳地给司谣盛饭夹菜，好像她自己手不够长一样。还不停温柔地问她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遇上司谣摇头，他就冷脸，然后逼某小女人营养均衡。就像特别喜欢喂女儿吃饭的好爸爸一样，完全与和她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精神分裂。

　　钟点阿姨估计已经被电到麻木了，只管专心夹菜吃饭。可王晓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抗议：“你俩能细水长流一点吗？就不怕几下把热情消耗光了？”

　　司谣红着脸没说话，其实心里也很担心，他万一哪天……

　　她恐怕确实有些适应不了。

　　顾倾依旧执着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冷不热地说：“多谢提醒。相信你不会了解一个等了九年才有机会献殷勤的男人。如果不介意，请闭上你的嘴，安静享用自己的晚餐。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你！”王晓自讨没趣，向司谣控诉：“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这位？他难道不懂秀恩爱死的快的道理？”

　　“可是……他就是这样啊！”从前不也一样吗？某人对帮她处理食物这件事，从来都是乐此不彼的。司谣已经再次习惯了。

　　顾倾接着说：“我不觉得。是你自己要坚持来。所以，你打扰我们正常用餐了。”

　　好吧！王晓不说话了。吃完饭把喜帖和喜糖丢在茶几上回家，打电话给樊彬以求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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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顾倾接了一个越洋电话，在阳台上和对方聊了许久。谈的是公事。

　　钟点阿姨收拾好厨房，给司谣交代了一下，回家去了。

　　趁着有时间。她又把赵沐梵的那个设计拿出来接着画。因为这项工作是她以私人的名义接的，所以不便占用正常的工作时间。

　　邵阳广告的订单因为朱娅的加盟，已经很多了。

　　司谣用心上来，便心无旁骛。

　　直到完成了初步的线条设计，转头一看，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灯火辉煌。

　　顾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阳台上进屋了，不在厅里，书房隐隐约约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司谣很好奇，放下手里的事，轻手轻脚来到门口。见他正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真皮椅子上，认真看着笔记本荧屏。不时轻敲几下键盘。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司谣记得高中的时候，顾倾的电脑就学得很好。不过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很喜欢打一个据说风靡全球的大型网络游戏。为此她还狠狠生了他好几天的气，最后他承诺只是减压，绝不沉迷，这事才算过去了。

　　莫非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有这个嗜好？

　　“你在做什么？”怎么又丢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她有点儿不满。

　　顾倾一边打着字，一边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和Jimmy 商议他什么时候来C市。他说手上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

　　“哦。”原来谈的是公事啊！“那我不打扰你了。”

　　“司谣。”刚转过身，突然听到顾倾叫她，很温柔。

　　司谣回头问：“什么事？”

　　“过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有话想说。

　　来到他身边，他将电脑荧屏微微转向她，“Jimmy问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

　　这算求婚吗？太突然了吧！

　　司谣眼睛瞪得大大的，呆滞地看着。

　　“他认识一位很有名气的婚纱设计大师，之前有过几次合作。这件事，他答应一定会帮我。还有我们的婚纱照，他会亲自拍摄。我已经构思好了，从我们高中开始。”他看着她，微微一笑，“你的校服还在吗？我的估计已经穿不下了。”

　　是啊！他比那时候又高了少许，也结实了不少，虽然穿衣服的时候不容易看出，但他日常搂她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了。

　　“好像也穿不了了。”司谣小声地说。

　　念高中的时候，她……

　　还没这么“成熟”。

　　下意识地，低了下头，目光落在胸前，脸上一抹淡淡的羞涩。

　　“咳。”某人清咳一声，“重新做。我和你一起。只是想把从前没机会记录下来的，都记录一遍。”

　　小刘无意中给了他灵感。

　　这样才算完整。

　　的确挺有想法的。司谣没有理由拒绝。

　　“嗯，看来我们得找机会回去看看，选几个合适的外景点。Jimmy 很快会来中国。”他若有所思地说。

　　啊！回高中？那个自从毕业之后，她就不敢再回去的地方？确实让人有点期待呢！因为知道，这次不是一个人了，“不知道学校那颗桂花树还在不在？”

　　如果在，可能已经开花了。

　　顾倾抬头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思绪有些恍惚。她是挺喜欢在那棵树下流连的，还没追到她的时候，就经常站在教学楼的楼道上，偷偷看她在树下的清秀文静模样。戴着那个从不离身的MP3，闭上眼一边闻着桂花独特的馨香，一边念着英语单词。然后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他的心。

　　他对花粉有点儿敏感，却忍不住跑去亲身尝试，结果自然是打了两三天的喷嚏才好。不过桂花的香味的确很令人心情舒畅。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再不会让她为他难过，也再不会对当时的她那么没有信心。她一直都是那么简单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