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爸爸在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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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可以帮忙吗？”林一回头看了一眼查干。
查干回看了一眼林一。“恐怕我无能为力。”查干摇了摇头，但是查干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无欲无求的徒弟，想救一个人。
查干认识林一这么久，知道林一很无情，或者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左右他，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恶鬼必须要赶尽杀绝，不能成佛。但是有很多时候，他们会求饶，会利用自己尚在人世的亲人做借口抵消自己所犯下的恶行，所以这种时候是不能动摇的，甚至是一点点动摇都会被察觉，也不能有软肋，林一还没遇到，但是查干知道，有些能摄人心魂的东西，会多恐怖。所以这个时候，他希望于郁能死去的好。
“我不行，不过你可以。”查干沉默了很久继续说道，说完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师父，我想救他。”林一继续看着于郁，这是他看见于郁第二次流泪，第一次就在昨天，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好看，但是却永远也忘不了，他从师以来，收过很多鬼，也有很多小鬼在他门口哭过，但是在他眼里，像是一种仪式，他们在忏悔或者在感激的仪式，对林一来说没有意义。他似乎只想得到报酬一般，不会过多的讲话。
但是昨天撞到这个家伙的时候，除了是他第一次碰到会听到这些东西讲话的无关人员之外，就像昨天，于郁说的，何必要管他，可怜他吗，不是，今天带着他，难道不知道他没什么用吗，为什么还是想带着呢。可能就是自己万年不出门的自己，却想出去喝粥，以前人不多的粥店今天却只有那一个空位一样，没什么道理可寻。
生理泪水通常不是感情所致，而是受到一些外界对身体的刺激，就像强光照射眼睛，再者就是于郁现在这样，疼的不能自已。
“林一。。我还是想自己花钱，。。。我。。我还以为我死的时候没人陪我呢。”于郁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念念叨叨的，抒发着自己的遗言。
“恩，我知道”林一蹲在床边，手扶着于郁发抖的脸。于郁闭着眼睛，泪水这个时候还在啪嗒啪嗒的掉，但是这个时候，是于郁在哭，没办法啊，最后的于郁还是不想死。
“虽然我们认识的。。认识的不久，不过，你。。你真的对我蛮好的。”都说人在死的时候时间会突然变慢，眼前会自己从出生开始的所有片段，走马灯。于郁现在就开始了，但是慢慢的看着自己的一生发现，还在一天前没有什么留恋的自己，在最后却出现了林一的脸。
“。。。”林一看着刚刚还痛的抖动的于郁，静止了下来。
“林一啊，其实，这本是他的命数。”查干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痛晕过去，可能之后还会痛醒，你大可以选择一个方法让他死的舒服点。”
林一没说什么，站起来看了看于郁，“你说的我可以救他的方法是什么？”查干空荡荡的袖管似乎飘动了一下，但是这没开窗的房间，哪里会有风。
“很简单，做交易。”查干知道，林一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救这个人，这个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人。
“你是说跟鬼做交易？”林一其实不是很理解，和鬼做什么交易可以帮到于郁。
“不是，”查干停顿了一下，“去跟人做交易。”查干似乎很难抉择，他怕说出来之后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
“什么意思？”林一想了一下，师父说的跟人做交易，难道是说这世界上还有可以改命的人吗。
“。。去换人阳寿。”查干说完闭了闭眼睛，手按了按太阳穴。“但是，先不说谁肯给你，你强制换，也就是改命，天谴肯定要遭。”查干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断臂。
“。。。不行，这和那些恶鬼有什么区别。”林一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这个选择是谁都不想要的。
“还有一种，等死。”查干仍然没有松口气的样子，“我说的等死，是等他变鬼，然后找一个阳寿未尽的驱壳替代。也就是借尸还魂。”查干继续说着，这样的事情，虽然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难，但是，阳寿未尽的鬼魂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对付，再加上鬼魂进入身体的反应因人而异，很有可能会因为排斥，全身溃烂，那还不如现在痛死成佛。
林一自然也知道，他也遇到过，有的人会利用一些渠道想复活自己的亲人而用这种方法，下场自然惨不忍睹，有的会因为还魂的不完全，成了一个行尸走肉，最后还是会寻求消灭的帮助，有的则因为身体排斥，最终无法忍受自我解决。当然也有成功的，那就不会来请这些捉鬼师，解决问题了。
“你如果真想救他，倒不如去求求你老子。”查干轻笑了一声，刚刚沉重的脸色已经全然没有了，剩下的倒是有些轻浮。
“。。”林一没有说话，眼光浮动。
查干说的林一的父亲，其实也是查干的旧识，当初查干并没有打算收徒弟，自己逍遥快活为何要带个拖油瓶。当时林一的父亲也只是想让林一锻炼一下，就来求着自己的老朋友帮忙。
“你不能自己带吗？”查干那时候还是长发飘飘的美少年，看着老朋友旁边十来岁的小孩子，很是无奈。
“我哪里来的时间啊，没事，你就带着他，死不了就成。”
“我可告诉你，出了啥事你自己担着。我可不负责。”查干很不耐烦的看着林一，但很快，眼神从不耐烦变的柔和。
“好好好。”说完，那个男人一个转身便没了踪影。
“你老子真是不负责啊，走吧，我带你见见世面。天天呆在那种鬼地方应该很闷吧。”
“还好。”林一看着查干，双手插着裤袋，少年老成的做派真的很不顺眼。
说完两个往前方走去。
“他会帮忙吗？”林一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多多少少也见过几次，但是多半因为公务过多也只会草草的问候几句。
“怎么不会，就你这么个宝贝儿子。”显然，查干对于现在的发展很满意，自己头开始的确没反应过来，完全忘了林一老子的存在。但是现在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只是此时让林一拉下面子去求人，看起来比前两种选择更难。
“。。可以”林一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定，站了起来，走到查干眼前。查干倒是第一次觉得，这小子咋长个长得这么厉害。压迫感真强。
“你告诉我怎么去见他。”林一十分咄咄逼人，今天的震惊真是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查干，躺在床上的孩子究竟是有什么魅力。
“。。哎我说，你怎么跟你师父说话呢。怎么去？你不知道啊。”查干还以为这父子俩在自己走的这段时间至少会走动走动。
“不知道。。”林一动了动嘴，显然还想着问，但是态度已经让查干厌恶了起来，所以赶紧闭上了嘴。
“带着那个小兄弟，我来开门。”查干朝于郁努了努嘴，示意林一扛着他。
“等一下。”林一跑到卫生间拿了块热毛巾，跑过来擦了擦于郁脏兮兮的脸，惹得于郁舒服的用脸蹭了蹭，长长的睫毛刮到了林一的大拇指，让林一呆滞了一下。
擦完林一扶住于郁，让他一手绕到自己脖颈后边，自己在一手拖住臂弯一手拖住腿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因为衣服都潮湿的关系，林一将自己的睡衣替换给了于郁，显得十分宽松。
“师父，你把我的棉袄拿过来，给他穿一下吧。”林一还是看着于郁，于郁的眉头还是皱着的，昏睡着的他仍然被痛意折磨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爸爸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