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商旅》鸢蓝

25、拜年

　　赶着大年初一的飞机回国，稍微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是初二，回娘家的日子。

　　何叶萝的外公外婆就在安华市，住在安华市下辖的县里，坐公交车走高速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不过，按照经验，年节期间不能走高速，不然会堵死在上面。

　　因为要带许多礼物，坐公交车不方便，而且晚上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叶女士最后决定自己开车。何叶萝她家的车还是搬家后买的，因为刚好买了车库，高三的时候大多是何先生开车送何叶萝上学，为了她能多休息一会儿。自从半年前何先生出国后，叶女士给它罩上车罩，每一个月想起来了开出去溜一圈，免得长时间不开，一年后何先生回来得换车了。

　　叶女士直接下负一层开车，何叶萝提了一部分东西去小区门口等人。地下车库七拐八歪，何叶萝家那个车位距她家楼下电梯口有点远，饶是何叶萝方向感好，每次在里面都走的晕头转向，每次找车子都有种历尽千山万水的感觉，她又特别不喜欢那种灰暗憋闷的感觉，每次都在小区车库出入口等。

　　到达外婆家的时候是十一点，客厅坐得满满的，小姨一家已经到了，常年在外的大舅小舅也带着一家子来了，这是叶家俗成约定。因为大家常年不在老人身边，就选在大年初二全家团圆，让老人高兴高兴。

　　叶家外公带着小姨夫大舅小舅在外面说话，电视开着，里面的唱歌表演当背景音，桌上摆满了花生水果糖果柿饼等东西。叶表哥带着表弟表妹在书房开着电脑看电影，何叶萝对着一圈大人拜年拜了个遍，收了八个红包，然后捏了一个柿饼跑书房加入孩子圈看电影。叶家外婆带着女儿儿媳在厨房准备午餐，大舅妈说笑声爽朗，不时传来，小姨和小舅妈的声音小一些，叶女士洗洗手跟着叶家外婆进厨房加入叶家女人圈。

　　叶家的房子是三室的，早年，夫妻一间卧室，两个儿子一间，两个女儿一间，里面放的都是双人床。后来儿子大了，准备了新房子搬出去，女儿出嫁了，原本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就空起来。四个孩子商量后给家里重装修过一遍，两个卧室一个改成客房，家里来人了可以住，一个改成了书房，给叶家外公准备了练书法看书的空间。电脑就放在书房，是台式的，叶家外公学会了怎么用，平时在上面下棋，还给叶家外婆下载戏曲，视频聊天用的最熟练，因为经常跟四个孙辈孩子视频。

　　何叶萝一看没地坐，从旁边房间搬了张折叠椅子过来，坐在旁边，“你们在看什么？”

　　小表妹玉玉今年刚初三，跟何叶萝关系最好，因为她觉得她们两人都是女生，应该是一国的，“一个印度电影，我同学之前看过推荐我看的，我一直没时间看，今天趁着机会赶紧看了，很好看的，姐你也一起看。”

　　小表弟今年刚高一，也很喜欢跟何叶萝玩，还很喜欢跟小表妹争宠，争大人关注度，争表哥表姐注意力，还比成绩、朋友。学校、看的书、接触的东西、身高体重，总之什么都要比一下，连性别都没放过，只是至今没有争出来男女谁更好。

　　比如有一回，他俩这样争论。

　　“工程师建筑师都写的男性优先。”

　　“那只是为了充分发挥不同性别优势，就像行政类工作就女性优先，只不过基本不写出来而已。”

　　“为了充分发挥优势？体力比不过吧，要怀孕还要请假吧，我看网上说高层领导女性很少的，而且你看新闻联播里国家开会的时候男的多吧？！女的少吧？！还是说明男的厉害。”

　　“切，这是历史背景造成的，跟历史上相比，我们女人进步更大，男人比不了，说不定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就是女人的天下了。”

　　“你这是狡辩，什么将来，我说的现在！我能确定我家孩子将来姓什么，我现在就能给他/她起名字，你‘现在’确定你孩子的姓名吗？”

　　小表妹高贵冷艳，极其不屑的说：“戚~我能确保将来我肚子里跑出来的是我亲生的娃，你敢确定你媳妇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娃？”

　　面对彪悍的小表妹，小表弟败退，只能以后重整旗鼓再战。

　　电影没看一会儿就开饭了。叶家的餐桌是特别设计定制的，底座旋转，桌面展开再展开，就可以变成原来桌子的四倍大，挤一挤，一大桌也能坐得下。满满一桌菜，种类多，量都不大，基本可以吃完，男人们喝酒，女人和小孩子可以选择喝果汁和果酒。

　　一顿饭吃吃喝喝吃到一点半。

　　小舅妈和小舅小表妹一起去小舅妈的娘家，一般直接在那边吃了晚饭然后就回自己家，他们家就住在这边，明天开始走亲戚。小舅妈娘家也在县里，打的过去半小时。

　　大舅妈是家中独女，娘家就在安华市，一般大年三十就过去，在那边过了大年夜和初一，初一晚上赶过来这边，住一晚，初二早上走完亲戚，初二下午就回市里了。

　　小姨和小姨夫在临市，开车回来三个小时，一般待到下午四点走。

　　往年何叶萝一家子年前去何家住，初二早上回叶家，住一晚，初三走亲戚，下午回市里，在家里休整几天，就该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只是今年还没有去何家，虽然之前打电话解释了，但是还是要有点表示的，叶女士一向不爱给人留话头，初二下午就带着何叶萝回家，初三一大早准备了礼品，开车带何叶萝过去，到的时候才早上八点钟，何家爷爷奶奶每天七点半吃早餐，八点刚吃完。

　　一大早都还没有人过来串门，大人一阵寒暄，何叶萝收了爷爷红包，再给奶奶拜年收了红包，然后四人坐下，说一说何先生在德国的情况，再说说何叶萝在学校的情况，十点多的时候，叶女士就去准备午饭，何奶奶也一起去，何爷爷和何叶萝在客厅下象棋。

　　何叶萝下不过爷爷，每次都要说尽好话，就为了哄着爷爷多让几个棋子。何家爷爷偏偏每次都要装模作样看她抓耳挠腮卖好讨巧，心里偷乐，等乐够了，就勉为其难的答应，然后又把何叶萝的棋子一个个吃掉，最后剩个光杆司令，看何叶萝目瞪口呆又不甘心不服气的样子呵呵直乐。

　　何叶萝下几局就忍不住去找奶奶告状，说她爷爷欺负她，何家奶奶就出来说老伴几句，然后要求他多让一个棋子，何家爷爷答应了，何叶萝高兴的回来继续下，何家爷爷就只肯多让她一个兵，何叶萝争取半天，何家爷爷答应把兵换成馬，两人开心的开始新一局。

　　何叶萝的兵马一个个的被爷爷吃掉，眼见着减少，何叶萝眼巴巴看一眼爷爷，何家爷爷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然后笑呵呵的抬起手，把何叶萝刚吃了他一个馬的車给吃了，何叶萝眼巴巴看着爷爷把她的車放在吃掉的棋子中，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垮下肩。

　　“爷爷你就知道欺负人！”

　　“我可让了你五个子了，这还算欺负人啊？”

　　“不服，不服，再战！再战！”何叶萝抓一个薄皮核桃嘎嘣要开，气哼哼的剥核桃仁吃。

　　“阿萝别胡闹，再闹我收拾你。”叶女士发威了，出来说说闹了半天的何叶萝，然后变脸一样，温和的跟何家爷爷说，“爸，饭做好了，咱们准备吃饭吧。”

　　“噢！吃饭吃饭。”何叶萝立刻撇下棋子，欢呼着冲进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她牺牲自己彩衣娱亲陪爷爷闹了那么久，明知道爷爷的恶趣味还要一直被虐，她容易么她？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要夸夸饭菜，然后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就好了。

　　饭后，何叶萝吵着要吃奶奶做的草莓蛋糕，然后在奶奶跟前捏肩揉背，说好话讲笑话，让奶奶下午给她做一个水果蛋糕，大一点也不要紧，吃不了就兜回家。

　　下午来了几波人，一些是亲戚，还有些是两位老人以前的学生，关系亲近的那些，毕业后在本地的，年节都会过来串串门。

　　下午何叶萝如愿以偿，提着叶奶奶做的草莓奶油蛋糕回家。

　　城市里过年稍微没意思些，也就是那么几家亲戚朋友聚一聚，然后在家休息休息，就该上班了。

　　初五的时候，叶女士已经销假回医院上班了，何叶萝继续自己的腐败生活。早上睡到自然醒，出去吃个早点，有时逛一趟超市，补充一下零食柜和冰箱，然后打开笔记本，和虫虫聊天，要么就去黑石星。她看中一栋小楼，想要买下来做据点，最近比较热心赚钱。

　　过年接到一大堆拜年信息，转发来转发去，有时候同样的内容能收十几条。关系亲近的回复后聊一阵，然后其他的就选群发，随大流了。

　　初八参加了高中的同学聚会，中午吃饭，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唱K，玩一个通宵。大家都在兴奋的说着大学的一切，话题的中心永远围绕着考试、奖学金、舞会、恋爱，有几个女生的变化相当大，烫了头发，换了时尚的衣着，化了淡妆，看起来大变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中的老师还来了几位，席间了解了一下大家的情况，饭后就匆匆离开了。学校已经开课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也在学校苦逼的上课。

　　何叶萝也跟着高高兴兴的玩，大家聊天说什么她听着，有时候也插几句话。跟她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也爱笑，也唱歌打闹，但是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刻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很多人说假期有好多聚会，赶了一场又一场，朋友的，亲戚的，姐妹的，恋人的，同学的，高中的聚完还有初中的，初中的结束还有小学的，还有发小密友的聚会，一天赶几趟的节奏。何叶萝就听着笑，只说应该雇个秘书，专门负责安排提醒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