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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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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这锅饼,用到的麦粉那石臼捣了五次,还用细筛筛过,捏着没有一点儿颗粒感才用来做锅饼的。”
林旱吃过这儿的面食,不、不对,耳部落应当还没发展出面食来,最多就是把谷物捣碎做饼子,耳部落常吃的高粱饼就是这样来的,他吃着割嗓子,嚼着有很明显的颗粒感,细嚼慢咽还是能品出谷物特有的香气来,但在赶路需要狼吞虎咽时,对嗓子是有挺大的负担的。
“盐是用来提味的,揉面时放一点点就好。这干粮是容易携带,但总不能一点盐也不补充吧,饼子里放点盐就不用特地带盐石出来了。”
林旱就说话的这么一会儿,便看到有好几个人朝他凑近,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手里还拿着乒乓球大小的盐块舔食,手里的汗水和口水都作用于盐块身上,那小小的盐石颜色乌黑,瞧着有几分惨不忍睹。
“油分两种,一种是素油,用植物榨的,耳部落里没有,你没见过,不知道也正常;除了素油外,还有一种荤油,是用动物的油脂练出来的,这种倒是能经常见到,做菜、做面食时放上一点油会更香、更好吃。”
林旱瞧着边上越来越多旁听的人,便讲细了些,他总归只有一个人,心力有限,要是有人对这方面有兴趣,他不介意提点一二,共同进步。
一旁凑过来听的耳醢立马追问道:
“荤油是啥?油脂是啥?耳部落里真的有?我怎么没见过?”
林旱听后,呆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这才继续举列子解释道:
“荤就是肉、肉就是荤。荤油就是用肉熬出来的油,油脂就是、嗯、就像这块腊猪肉,你瞧,上面偏黄色的这层就是猪肥肉、猪油脂,摸着就很腻、手变得滑滑的,烧烤的时候,油脂会先发出吱吱的声响,会·····那就是油、荤油。”
林旱拿出背篓里咸五花肉,尽量比划讲解着,耳部落的人不是不知道油,而是没有具体的表述词语罢了。
耳醢瞧着林小君拿着腊肉比划后,立马就理解了林小君说的油是什么。
“嗯,我知道了,肉里面有油,饼子里放肉就是相当于放油,肯定好吃。”
这逻辑好像也没错,肥肉里有油脂,饼子里放肉肯定裹着油脂,肉饼也确实挺好吃的,林旱心想。
不过,林旱还是纠正道:
“肉和油是可以分开的,诺,像这样子的肥肉块可以单独割出来,放入陶锅用火慢慢加热,里面的油就能熬出来。熬出来的油可以用来做饭菜,剩下的油渣还能当零嘴吃。”
可惜这儿只有咸肉,要是带了猪油,他就能直接拿出来给大家看,都不用解释这么多。
“哦,是这样子啊,有时间了我试试。”
耳醢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她做烤肉的时候,就喜欢那种看着肥颤颤的,烤的时候滋啦啦响,肥颤颤的肉被烤后,黄色的液体溢出,肥肉变得焦香紧实,美味异常。
按照小君的说法,那从肥颤颤的肉里溢出来的液体应该就是‘油’。
以前她烤肉的时候就拿棍子往肉里一插,直接放在火上烤,那肥肉上的油就滋啦啦往火堆里掉,越掉火势就越猛,她还在边上添柴加火的,笑嘻嘻的嚷嚷着只要一烤肉,火都变猛了,应当也是馋肉。
现在一想,要是以前把那油接起来,没让火烧了,应该好大一罐了吧!好可惜啊。
“对了,刚刚你不是说还有一种用植物做的素油么,你也说说,或许我知道呢!”耳醢开口道。
她的想法很简单,荤油是用肉做的,肉做的东西都好吃!素油和荤油听着差不多,指不定素油也很好吃!
“这很难说清楚,等我用汉麻仁榨出油来,你就知道素油是什么了。”
林旱顿了一秒,觉着用现代的理论知识解释什么是素油的话,眼前这群人压根听不懂,便随口说了句打发人的话。
“哦,原来汉麻仁能做素油啊!”耳醢脑子活络,一想就想明白了。
耳醢之前还以为小君脑袋不好呢,汉麻仁又填不饱肚子、吃多了还会拉肚子,白送给她,她都不要,小君还换了那么多回去。
现在想来,小君换汉麻仁回去,不是直接吃的,是用作做素油的。荤油是用肉做出来的,肯定好吃,那能和荤油比较的素油想来也不差,她好想知道油有多好吃啊,等到了地方,她一定要做点荤油出来吃!
耳醢单是心里想着,嘴里就不断分泌出口水来,手里的饭团好想更好吃了。因为心里头放了事,启程的时候耳醢脚步走得飞快,只想赶紧去到落脚的地方。
一路上走着,自从离了那老榕树以后,林旱这才亲身感受到了这年头赶路的不易来。
从部落出来的那条大路,是耳部落阻止修建的,以大榕树为边界,能容得下两辆木板车并排通过,每年历任首领都会组织人手来修缮道路、夯实泥土,这段路无论车马还是人力行走都很是轻松。
那段路一过,后头的路都是大家踩秃了草,经年累月走出来的,倒是能清晰的看见一条道路来。可路上的石子没人捡、雨水冲刷出来的坑也没人填,更不会有人来夯实泥土,队伍一路走着,那是一路的尘土飞扬,就连那两辆木板车也一路嘎吱、嘎吱响着,林旱就算穿着一双胶底鞋,脚底板也被石子咯得生疼。
耳部落四面环山,林旱跟着队伍,从开始的平坦大路到崎岖的山路,七拐八弯的过了一处山谷,到了另一处盆地,又走了许久,地势才平坦了起来,小道也变成了宽一点的大路,周围的荒地瞧着也多了起来。
走着、走着,大路也越发宽广起来,两边也不再是扎草丛生的荒地,而是同耳部落一样的田地,大部分田地里的秋小麦刚刚发出嫩叶来,绿茸茸的,远远望着,就像是一块极好的绿草坪。
绿草坪中还能时不时的看见几个辛苦劳作的部落人,有些人远远看见他们就跑开了,有些则是躲了起来,很快没了人影。
林旱有点懵,倒是石匠一行人早就习以为常,林旱询问时,石匠还笑呵呵朝林旱道:
“我们快要到了,没事的,他们只是去知会人罢了,到时候会有人等着的。”
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林旱看了日头,估计现代时间应该下午四五点左右,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黄土铸成的高墙,瞧着比耳部落崭新很多,墙头也高上许多。
走得近了,就能看见城门口挤着一堆的人,约莫百来个之多,蓬头垢面、浓密的胡须遮挡住下半张脸,带头的那人身穿麻布衣裙,手持铜刀,其余的人都大多只拿着石头做的矛,懒散而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林旱队伍里的人见状,直接停下了脚步,放下了肩上的担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相互对峙着,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大阿嬷佝偻着身子,从木板车中抽出铜矛,握紧在手中后,这才想前走了几步,扬声道:
“我们从耳部落来,要交换一些麻布棉衣,我叫大耳朵,认识你们部落的首领。”
“耳部落的啊,大耳朵我见过,你走近些,我仔细瞧瞧,看看认不认识。”带头的人高声道,招呼大阿嬷上前。
大阿嬷闻言,握紧手中的铜矛,走向对面,停下脚步后,努力挺直身躯、抬起满是皱纹的脸,让对面的人瞧仔细了。
确认了双方的身份后,两人嘀咕了几句,就见那带头的人拎着铜刀带着几个人和大阿嬷一起走了过来。
“走吧,跟在我后面,我带你们去城门口。”领头的人扛着大刀,朝林旱一众人吆喝道。
大阿嬷也跟着点头示意大家跟上,麻部落编织的麻布很受周围几个部落的喜爱,时常有人组织商队前来交换,麻部落也因此在城门附近开辟出一块地方来,以方便麻部落的人出来交换。
到了城门口,带刀大汉带着他们拐了个弯,避过城门,挨着城墙走另一条道。
越过参差不齐的高粱地,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林旱的视线便开阔起来,前面是另外一个方向的城门,城门口也连接着一条大路,这条大路旁不仅有郁郁葱葱的谷田,还有一块空旷的地块,地块上聚集着零零星星的行人和大小不一的茅草包,像是集市、又像是居所。
至于为什么不进城,很简单,商队怕进城以后,城门一关,要是城里人抢东西杀人,商队连跑都跑不出去。
城里的人也排外,压根不想让其他部落的人进入自己住的地方,更不想自家部落里的玩意被商队瞧了去,然后有样学样做出来。
因此,商队走商不进城,成为了交易双方默认的规则。
“就是这儿了,你们可以先把东西摆出来,我会进城告诉他们有耳部落的商队来,有需要的会自己拿东西出来换。”带刀大汉站在集市入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