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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区别对待(2) ...


  •   卫家靠经商起家,本就不怎么注重读书,也多亏了卫家老夫人出身读书人家,嫁进来时,卫家给酌情置办了许多,可是卫宏儒卷着钱跑了的时候,拿着大部分值钱的书去当铺当掉了。卫家只剩下了一些《三字经》、《千字文》一类的开蒙书籍。
      卫老夫人识得几个字,还能够在家每天重复读上一些来交给他。

      卫文彦骨子里还是个成年人,原本平日里就是玩手机看视频,很少有闲下来没事儿做的时候。自从来到了卫家,做了奶娃娃,他每天躺着,无所事事,听听大人们聊天就算是最大的消遣了。
      好不容易能走了,就每日里锻炼锻炼,跳一跳,来当做是娱乐了。
      自打卫老夫人开始给他读书以来,他觉得他最大的消遣手段终于找到了。

      还躺在床上的时候,祖母和长姐就轮流读《三字经》给他的时候,他听得还挺起劲儿的。现代的小孩子,有几个从头到尾看过《三字经》的全文?也就是看着各类古装电视剧,才能说上两句“人之初,性本善”了。
      就算是中文系毕业的卫文彦,也只是学习过《三字经》的历史背景、艺术特色一类的评价性意义,并没有真的去好好背诵过全文,更加无法说更好地区体会其中的真正意义。

      卫文彦本就记忆力不错,再者每天就只用学那么些内容,又是较为粗浅的入门《三字经》,很快就能记下来。
      日常闲来无事的时候,卫文彦就躺在那里,静静地去回想自己背诵过的句子,想想其中用到的典故。,也常常不禁感慨古人的智慧。

      自从他能接下来长姐口中的《三字经》以后,卫家人便都在心里认定,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是个小神童,他就觉得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他不满周岁就会《三字经》的消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家的女人们,都会夸他是个有潜力的奶娃娃,日后必定会在科举上有所成就的。
      卫文彦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的脑子,自然背东西学东西比抱在怀里不经人事的真娃娃学得快,背得快。可是,也只是赢在时间上,别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这些他们都会学会的。
      读书,做学问,做官,靠得可不是记忆力,也不是自己现在这个比他人成熟的脑子,还是要看悟性。
      有人年纪轻轻就悟出了大道理,做出了大学问,有的人七老八十也不见得明白。

      卫文彦打心底里担心自己登高跌重,现在被誉为神通,过个几年就像方仲永一般,泯然众人了。

      他能做的,就是再努努力,不仅为了一家子女人对自己的期望,也为了自己如今年纪轻轻就获得的“神通”称号。

      他每日里,花更多的时间去想,去钻研,比如这首诗里为什么用这个字,那首诗里为何用那个。可是,很多问题,并不是自己肯想就想得通的。
      卫家的女人们,也就卫老夫人识字,略通些文墨,李氏也就算是个睁眼瞎,英子和张婶儿更不必说。
      卫文彦思来想去,也就只想到了隔壁的张家了。
      他知道,远一些的地方祖母是断断不能让他去的,就连平时出卫府去东街上晃悠一趟,都是张婶儿和长姐珍哥儿两个人护着,更何况去拜访别人?
      一般的男眷,是不会来卫家拜访的,毕竟一屋子女人寡妇,传了出去,对谁的名声都过不去。
      所以,只能是自己,去拜访隔壁的张家张聪。

      仗着张聪夫人同卫老夫人和李氏之间的关系,卫文彦想找个机会去张家玩儿,也显得容易了几分。
      纵使卫文彦不喜欢那个霸道小花,为了搞明白一些事情,多少还是要去牺牲一下自己的美色的。

      那天,小花同张夫人在卫家花园子边的长廊静坐赏花,许是张夫人怕自己的女儿一不小心再摘花,再一不小心遇上灵哥儿,她一只手搂着小花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了女儿的胸前。
      这姿势,惹得卫文彦暗自一笑。

      卫文彦走上前去,跑到灵哥儿那株月季花儿边儿上,故意声音放大道,“花儿,可,真是好!世间,最美,这个。”说完,他还故作姿态地感叹般地点点头,活生生一个小大人儿。

      在小花儿眼里,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欺负自己没见过漂亮的花儿?
      可在张夫人眼里,多么成熟的小孩子啊,多么可爱的小孩子啊,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这要是自己的女婿,我和花儿下半辈子可是不愁了。

      卫文彦想着,做戏做全套,趴过去,嗅了嗅,舒心一笑。

      张小花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家里没花儿,她立马从廊上挣扎着下来,小短腿快步倒腾着,来到卫文彦的面前。
      “我家,花,最美!”

      卫文彦嗤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她。

      小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仗着宠爱,连叔叔伯伯家里的堂兄堂弟都会让着宠着自己几分,眼下卫文彦先是挑衅自己,又是不直视自己的回答,简直是气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拳头,气鼓鼓地看着卫文彦,“走,去我家,给你看,最美。”

      卫文彦慢慢转过头看向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卫文彦如愿以偿地去到了张家,不仅仅去了张家花园,还成功地“诱导”小花,带着自己进了他老爸的书房。
      张聪那会儿正坐在书房的案几前,欣赏着自己刚刚收来的水墨丹青。
      卫文彦先是懂事地夸了夸这漂亮的水墨丹青画,随后婉转地问了问,“三字经,有故事,想听!”

      张聪原本听夫人说,这卫家的孩子很是聪明,是个小神童,就默许了夫人去同卫家小娃娃定个娃娃亲,等着日后攀攀高枝儿。过了些日子,自己也就把这些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道神童有一天,会不会就不通了?
      张聪素来又是个厌烦 之乎者也的人,打心里就不喜欢读那些四书五经咿咿呀呀的,学个字也就只是看些杂书闲书,再就是读读诗词,做做书法画作之类的。
      这会儿,见卫家的娃娃让自己讲《三字经》里头的小故事,这么多年了,自己一把老骨头,都不见得记得住《三字经》,还讲什么故事。

      张聪只能摆摆手,让他们俩出去玩儿去。

      卫文彦早就想到,张家人不见得会给自己解答疑惑,毕竟张家人的水平,自己还是不清楚,只是隐约听闻张家老太爷张员外是个文人而已。

      小花这会儿并不想走,她刚跟卫文彦显摆完自己家花园子里的花儿,看到卫文彦跟自己承认,最好看的花儿在她张家。她巴不得赶紧把这个事儿,讲给自己的父亲听听。
      等她拉着张聪讲个没完的时候,他赶紧跑去张聪的书架子上张望。

      他知道,但凡书香世家,家里总会有一些自己的藏本,有一些人喜欢读完书,自己想一想,将书本誊写下来,再附上自己的体会,作为藏本。
      张员外是个读书人,子孙们也不会都是文墨不通的人,应该能寻得上一些。

      皇天不负有心人,卫文彦还真就在同自己平齐高的书架栏看到了一本《三字经》,亏得自己还担心,个子不够高而看不到上头的书呢。

      卫文彦抖了抖书上的灰尘,叹了口气。刚还以为,这书是张聪为了自己妾室生的小儿子,特意找出来的。
      没想到落了这么多灰,定是放得久了,没人翻看了的。
      他打开书,果然是簪花小楷抄写的《三字经》,每一句后面都附着几句释义,虽简单,却也难寻了。

      张聪远远地看见奶娃娃拿出了一本书,一副装作自己看得懂的样子,又是叹叹气,又是翻翻页的,看起来也很是滑稽可笑。
      “奶娃子,你看得懂?”

      卫文彦一愣,一时之间太过高兴竟然忘记了自己要装作不认字了。
      他赶紧看着手里的书,继续装模作样,点点头,趁着张聪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绕过桌子的时候,轻轻地,迅速地将手中的书倒了个个儿。

      张聪靠近他,看见他原来是将倒了的书看得如此出神,不禁笑了笑。
      “你原来拿倒了书呀!”
      他想着,兴许都是夫人太过吹嘘了,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非说是什么神童,要拿自己女儿的一辈子开玩笑。

      “好看!拿回去!”
      张聪见他如此爱不释手地拿着这个书,便欣然点头答应了,索性留给自己也是蛀虫,不如就让这个男娃娃玩一玩儿吧。

      卫文彦兴高采烈地拿着书回了卫家。
      率先跑去了卫老夫人那儿,拿着书缠着卫老夫人说要听书。

      卫老夫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自家的《三字经》藏本!惊讶地问卫文彦是从哪里拿来的。

      “张,叔叔,书,给我。”卫文彦用自己的文字解释着,他毕竟还是不希望一个奶娃娃说话那么利索,否则他是神童的事情,保不齐会传去州府里。

      卫老夫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宝贝孙儿随意去张家玩上一趟,就拿回来了他自己刚刚学完的《三字经》藏本,里面都是些故事释义,作者的体会,卫文彦不识字,就能知道自己在学什么。
      不是神童,那还能是什么?

      自打这儿以后,卫老夫人开始替兴哥儿,就同张夫人处借取书籍了,还时常以兴哥儿去找小花为借口,带着他去找张夫人借书挑书。

      张夫人也知道,这是自己家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推辞,心里还隐隐地有些高兴。

      就是卫文彦,日夜间倒还有些苦闷,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却非要用脸去“买通”张小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区别对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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