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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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买人的座位朝向和内部人员的不同，竞买人席位面对拍卖师，而内部人员的在侧面，面对竞买人。
凌申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吴致晟的侧脸，他还在想着吴致晟刚才说的“这孩子跟他爷爷年轻时真像”，当时他看江晞那眼神，像是在透过江晞看向某处虚空，或者某段尘封的历史。
凌申开始还以为他是对江晞有什么想法，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他为什么要提到江书林？没听说吴致晟和江家有什么交情啊。
凌申脑子有点乱，耳边是拍卖师巴拉巴拉宣讲拍卖规则及注意事项的声音，突然，他听到正在看拍卖图册的江晞“咦”了一声。
凌申循声看去，一个红宝石戒指。
那是一个14.56克拉的天然缅甸红宝石配钻石戒指，是他这次拍卖的藏品之一，宝石呈椭圆形，成色是顶级的鸽血红。
凌申见江晞看得津津有味，问他：“喜欢？”
江晞还是萨摩耶时，只能看到两种颜色，蓝色和黄色，其余的颜色对他来说都是一片暗色，其实就是蓝色和黄色都不很鲜艳。
所以他变成人类后，最喜欢鲜艳的颜色，绚丽多彩的世界对他来说美丽又惊喜，而这所有的颜色中，最打动他的无疑是红色，鲜艳热烈满是活力的颜色。
听到凌申问他，江晞点了点头。
江晞对宝石感兴趣！
凌申大感欣慰，之前他想要江晞学习珠宝知识，还担心他不感兴趣，头疼的设想了很多种怎么劝说他的方案，操.碎了老父亲的心，现在知道他喜欢，真是再好不过了。
欣慰完，凌申开始暗暗后悔把这件藏品拿出来拍卖，不然可以把这个戒指送给江晞做礼物，既有纪念意义又能表达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这样想着，凌申心思一转，招手叫来了工作人员，通知拍卖师想办法让这个戒指流拍掉。
这个戒指是第七件拍卖品，起拍价拍卖会现场宣布，原定的起拍价是5800万人民币，比较符合它的价值和人们心里预期值，如果把起拍价往上提高十倍，基本就可以保证百分百流拍了。
毕竟只要脑子正常，都不会买一个价格远远高于它本身价值的东西。
虽然工作人员有点奇怪自家大老板的举动，也还是什么都没敢问，直接去总控室通知了。
“我没见过他说的那个爷爷”工作人员走后，江晞突然说。
“嗯？”凌申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儿，才想到江晞口中的“他”应该是吴致晟，“那个爷爷”就是指江书林。
他之前也有所耳闻，江老爷子一向不喜欢江晞，就算认回了儿子的这个私生子，也不闻不问，甚至都不让住进江家祖宅。
后来，江晞父亲病逝，江晞出了车祸，老爷子也病重住院，想来是没再见过面了，也难怪他说没见过爷爷。
想到之前江晞过的日子，又想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凌申有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江晞抓住凌申手腕，顺势亲昵的蹭了蹭。
对面闪光灯一闪，抓拍下了这一幕。
记者自进入拍卖会现场后，就被统一安排在了最左侧，与竞买人和内部人员隔开，本来想要采访凌申的也被保安拦住了。
凌申不算公众人物，但想要采访他的人却并不少，毕竟身为埃罗斯新一代掌门人，凌申俊美又多金，他的同性婚姻也备受关注，平时没什么机会，他也不喜欢接受采访，因此这种公众场合的亲昵举动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一手材料。
抓拍下来的人暗自欣喜，没抓拍到的人兀自顿足。
凌申却不知道那边的暗潮汹涌，他听到江晞又说：“他问我想不想见爷爷。”
见江书林？
据他所知，江老爷子现在住在隶属华盛的一家医院的特级病房里，二十四小时有保镖和护工守着，就是他能安排人带话给江书林，都有很大的侥幸成分，更别提让江晞见他了。
吴致晟凭什么觉得他能让江晞见到江书林？
难道他还能让江书林主动要求见江晞？
根据之前江书林对江晞的态度，凌申不认为江书林会主动想要见江晞。
可吴致晟实在不像一个会拿这种事信口胡说的人，难道他真的有办法？
如果能见到江书林，再加上他正在做的一些其他安排，夺回遗产的概率就要大得多。
想到这，凌申问江晞：“你想见吗？”
江晞摇头：“不想。”江哲已经够可怕了，他爷爷应该更可怕，他一点都不想见。
果然······
“如果吴叔下次再问你，你就说想见，嗯？”凌申叮嘱江晞。
江晞条件反射的想摇头，但想到凌申已经不想要他了，要是他再不听话，凌申可能马上就会不要他了。
强忍住鼻子涌上的酸意，江晞垂下眼睫，无助的点了点头。
凌申看着江晞委屈吧啦的小样子，瞬间就想脱口而出“好了，不想见就不见，不要遗产了，需要钱我给你”。
可然后呢？
他是能养他，就算他什么都不会也无所谓，有他在，他可以永远都不用长大。
但终有一天，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的人生单调无力至此，他会甘心吗？
这世界没那么好，但不去翻滚一圈终究意难平。
凌申强迫自己把视线转移到拍卖师身上，他旁边美艳的模特正在展示第三件拍卖品。
一枚14.32克拉Radiant形艳彩蓝钻戒指。
以白金戒指为托，侧边有两颗较小的钻石作为点缀，光泽明亮，火彩绚丽，在模特的无名指上熠熠生辉。
这是一颗产自纳米比亚的蓝钻，内部无暇，颜色达到了艳彩级，极为珍贵，更何况后面又被顶级珠宝设计师加工设计，辗转半世纪到了中国知名藏家手里，因缘际会参加了这次拍卖。
这枚戒指是此次原定起拍价最高的藏品，起拍价高达2亿。
尽管价格高的吓人，下面的竞拍人还是难掩兴味，好几个人，包括程柏爸爸都跃跃欲试。
吴致晟无动于衷的坐在跃跃欲试的人群中间，显得有些突兀，从第一件拍卖品开始，他就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他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而是被人强迫拉来参加一个极其无聊的会议。
凌申突然想到，早上来时赵助理和他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吴致晟突然说要参加这次的拍卖······
这么说，他是冲着某一件藏品来的？
这样想着，凌申右眼皮跳动了两下，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他拿出手机，给程柏发了一条信息。
【一会儿如果有人竞拍那枚鸽血红戒指，无论出多高的价格，你帮我拍下来。】
程柏很快回了信息。
【······自己竞拍自己的藏品，我看你要疯！】
这次的藏品中没有凌申看得上的，所以他也就没安排自己人竞拍，要不也用不着指望程柏这个不靠谱的。
【听说你会所自开业后就没进过客。】
程柏这次回的更快。
【凌总，凌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甭跟我客气。】
【那个，资金咱要追加点不？】
【你也知道，老程在我旁边，管钱管得紧，我替你拍下来，保不齐他回去不分青红皂白，又揍我一顿】
凌申扶额。
【亏了多少？】
程柏几乎秒回。
【你就再追加一千万就行，这年头生意难做，好好一个会所，员工都辞退了，加上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剩八个人了，都指望你了，凌大金.主。】
凌申：“·······”就八个人了，还开什么会所。
跟程柏扯了半天，总算讲好了“条件”，这期间，凌申也一直注意着吴致晟那边的反应，前六件藏品拍卖时，他连头都几乎没抬过，全程看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
等那枚鸽血红红宝石戒指被模特戴在手上展示时，他才蓦地放下手机，目光紧紧盯着戒指，视线就没再离开过。
“起拍价，5.8亿人民币”拍卖师宣布。
全场哗然，闪光灯咔咔响起。
缅甸鸽血红红宝石虽然珍贵，但这种克拉数的，远远值不了这个价钱，是以大家都开始不顾形象的交头接耳，没有一人举牌。
拍卖师松了口气，刚要宣布流拍，就看见一中年男子举了牌。
正是吴致晟。
这下，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在场没有几个是不知道吴致晟的，著名珠宝及服装设计师，在珠宝鉴定方面也很有权威。
莫非这枚戒指不是普通鸽血红红宝石，里面大有乾坤？
有几个人甚至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举牌。
拍卖师无奈：“196号出价5.9亿元人民币，还有没有人加价？5.9亿元第一次！5.9亿元第二次！还有没有出价的了？5.9亿······”
程柏颤颤巍巍的举了牌。
旁边老程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怒不可当，鼻翼翕张，看起来要喷火，要不是顾忌着形象，估计早踹他了。
程柏举牌的手在颤抖，心里默念：“卧槽，老程你淡定！卧槽，牌子要举不稳了！”
拍卖师：“218号出价6亿元人民币，还有没有人加价？6亿元第一次！6······”
吴致晟又举起了牌子。
程柏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我草你祖宗，凌申，这是人干的活吗？
拿人钱财，不能认怂，程柏深吸一口气，又要举起牌子。
老程手疾眼快的按住了他胳膊：“敢举，打断你狗腿！”
程柏浑身一颤，牌子掉腿上了。
台上台下四道目光同时求助式的看向凌申，拍卖师急得都要流汗了，凌申握紧拳头又松开，冲他微微点头。
拍卖师松了口气，宣布以6.1亿元成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