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十三章 ...
-
第十三章
白纸,黑线条,勾勒出属于少年的半边侧脸。
江醒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画上画着的正是他自己。
他呆愣片刻,抬眼看她:“你——”
辞梦脸颊涨成番茄色,眼里含了泡泪,将落未落。
他看着她,突然想笑,强压下嘴角,把画折起来,对她说:“我替你保管。”
她不干,伸手去抢,他后退两步,把画举起来,不让她碰。
她蹦跶两下,放弃了,自己坐一边生闷气。
江醒见好就收,不敢再逗她了,走到窗边拉窗帘,“都这么晚了啊。”
然后低头看时间,“过一会就要放学了。”
听到这话,辞梦顾不上生气了,才想起还要上学这件事,嘴巴微微张开,有点呆。
他扭头看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走过去,对她说“我们出去了。”
雨还在下,江醒买了把伞,撑开,牵着她走进雨里。
走着走着,一辆汽车压着水洼经过,喷溅起一片污水。
辞梦本能地抓紧江醒的手,往另一侧躲。
江醒抽出手,用胳膊环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辞梦无措地仰头看他。
他不理她,腰却悄悄往下弯,伞面也大半斜到了她那边。
两人进了一家拉面店。
江醒把菜单推给辞梦:“你想吃什么?”
辞梦大概看了看,指一碗面。
“还有呢?”
她又翻过几页,摇头,把菜单推回给他。
他没勉强,点两碗面,又叫了几样辞梦常吃的素菜,等着服务员端过来。
店里人少,没多久,面就上来了。
江醒掰开一次性筷子,在面条里搅两圈,低头开吃。
辞梦看他吃了,也有了食欲,破天荒吃掉了一整碗。
回去路上,雨停了。空气清而凉,街上人多了起来,陆续冒出推车卖杂物的小贩。
女生大多喜欢漂亮精致,但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儿。辞梦也不例外,左看看右看看,注意力不在路上,不小心踩进一片小水洼里,小腿被溅了几处泥点。
江醒把她扯出来。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几张纸,蹲下去裹住她的小腿,擦泥点的力度称不上友好。
辞梦脸颊发烫,垂着眸子看他。
他似乎没注意到,擦干净了,把脏掉的纸团撇进垃圾桶里,没再牵她的手,丢下句:“好好走路。”警告意味十足。
她追上去扯住他的衣摆。
他也没回头,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半边嘴角。
*
第二天一早,江醒因为昨天下午没来上课被喊进了办公室里。
辞梦坐在座位上,心里有点不安。她知道这件事不怪江醒,都怪她忘了叫醒他。她想解释,可她不会讲话,而且江醒走前对她说,要她哪都不许去,就这么坐在这里好好上课。
一节课过去,江醒还没回来。
辞梦更加不安了,拿出纸,写下事情经过,向张老师办公室走。
到门口,江醒出来了。
他看见她,没露出意外的神色,也没开口说什么。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
进了教室,手也没松开。有人注意到,用胳膊肘碰碰同伴,示意他往过看,然后头碰头窃窃私语。
江醒没理他们,神色自若地回到座位上,搬书,搬椅子,搬到辞梦身边。
辞梦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解释,收拾好东西,坐到她的同桌位置。
*
迈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凉了。树上叶子掉了干净,上学时,也要加件厚外套才能出门。
江志远六十大寿后,江醒除了回去拿几件衣物,就再没回过江家。旅馆住了半个多月,突然把房退了,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