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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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伏羲是不可能会在云顶天宫中接待他的。
在两千年前更早远的时日中，诸神其实并没有搬家搬到这遥远的天际，建木之上的天宫，那时候诸神随自己的心意居住在这片神州大地上自己心仪的角落，不过是每百年举行一次洪涯境诸神会，才会让诸神齐聚在洪涯境。
洪涯境诸神会也往往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天皇会在那日宴请诸神，诸神会分享一些百年所听闻的妙事奇闻，聊以助兴而已。
另外就是这片神州大地上的部族，会在这一年派出族内最尊贵的祭司前往祭拜，若是信奉的神祗心念一动，或许便会满足他们的祈求。
可是这样的日子便在两千年前，被凡间一个小小的安邑部族给打破了。
彼时安邑部首领蚩尤的弟弟，襄垣以自身投入火炉之中，铸成了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把剑——始祖剑，其威力震慑洪涯境，首领蚩尤手持始祖剑杀伐四方，一时居然无人可以撼动。
伏羲听闻此事便亲自驾临安邑，原只想一观始祖剑为何物的他却受到了蚩尤持剑相向，一时居然让蚩尤凭借始祖剑，伤到了自己的身体。
一夕之间，在伏羲的盛怒之下安邑不复，只余龙渊继承了安邑的铸剑之法留存于这片大地之上。伏羲夺了始祖剑，却让自己的神血留在了安邑，而神血与天地浊气相触，承载与蚩尤等人的肉体凡胎之上，居然造就了魔。
又因浊气逐渐入侵人间凡俗界，伏羲厌恶浊气，更提不得此番遭遇，他便率诸神在黑水都广以建木登天，在云端建成了云顶天宫后，便将始祖剑封存入了云顶天宫的深处。
自此之后，即使无人敢去触碰伏羲逆鳞，“剑”这一项事物几乎都被仙神们记在了心中，后有了伏羲钦点的仙匠禺期铸成神剑昭明，禺期的门槛都要被仙神踏破，只求能铸成一剑。
然而禺期的性子不是个好相处的，脾气也爆，对伏羲都能一口一个“伏羲老儿”地叫着，见求剑的仙神来得烦了一脚将之踹出门都有过，而被踹的仙神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受着了呗。
这些事还是纪歌在攀爬建木之时，问起飞蓬手边为何不带佩剑时，才推敲出来的东西。
纪歌安慰飞蓬：“小僧虽不明白为何诸位施主如此渴求一剑，但相信施主一定能得偿所愿的罢。”
不仅得偿所愿地得到了一把镇妖剑，还顺带收获了一个相爱相杀三千年的基友。
怎么想都不亏呀。
飞蓬原本面容冷硬，听了这句话都笑了，他深知其中之艰辛，但也相信自己能够坚守到那一天，“那便承你吉言。”
攀爬上了建木后，后面的路飞蓬不能再跟随，纪歌便只能一个人去见伏羲。
到了天界仙宫之中，纪歌才能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清气与浊气，若是可能他也会想不要再回到下界，虽然下界的浊气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就对了。
嘿，植物科的都能光合作用，他就是这样牛批。
见到伏羲时，天皇好巧不巧地便把地点选在了天界的天河边上，又好巧不巧的，天河中滋润地养着一池青莲。
“参见天皇。”纪歌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鞠躬，向伏羲行了最普遍不过的问询礼，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响动，就连水中争食的金鲤都没有被惊动。
“西方之人来我东方作甚！”伏羲站在岸边负手而立，本来他便先入为主对纪歌这个从别的地方来到神州的人没有好感，更何况在他看来纪歌此举更是没有足够的敬畏之心。
“小僧奉世尊之命，特来拜访神州诸神。”纪歌轻易能够察觉到伏羲的不喜。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收敛了好不好！皮都没皮一下，怎么就还不待见他了呢！
未等纪歌再说些什么，他的眉心中便飘起了一道透明的莲印来，其上的法力波动让伏羲微微凝神，半晌伏羲才伸手，将那莲印接了过去。
纪歌猜测那是世尊通过他这个载体留给天皇伏羲的真正信息，也是他此番东游真正的目的。
也是，两个大佬之间的对话，让他这个都还没满一百级的弟弟怎么参与嘛！
“......西方之人，很好！”伏羲似乎是和那莲印中的意识聊上了许久，此间纪歌便闭目，从阅读系统中翻出一本经书嘴里念念有词，希望能够临时抱上一些佛脚。
“你的名字？”
纪歌看向伏羲，显然这句话是问他的，“小僧帕玛，在梵文中的意思便是‘莲’。”
“我便准你在神州设下道场，教化凡界生灵。”伏羲慢慢说着，似乎是同莲印中的意识达成了一致，而纪歌对这个结果也不疑有他。
显然世尊能提出让他前往东方，除了剧情需要之外，还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谢天皇。”纪歌真心诚意道谢，伏羲冷冷哼了一声，俄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喊住了道过谢后便想撤了的纪歌。
纪歌只能在转身时隐去了自己的苦瓜脸，以疑惑的眼神静静等待伏羲的下一句话。
“初来神州，想必你也需要有人带你领略神州之上的风土人情，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让你们西方之人设下道场，我也不在这里难为你。”
“让我想想，谁比较合适——”
纪歌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伏羲这也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担心他不了解这片大地会吃什么亏，而是根本不信任从西方来的他，要找个人监视他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样也不亏，毕竟就算他的确是个正儿八经的炎黄子孙，对上古的神州华夏纪歌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相比起去路边偶遇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生灵，倒不如让伏羲派遣一个专业的来。
他看飞蓬就不错呀，自己的上辈子与他的下辈子能相处的这样融洽，想必现在也不会差呀。
“有了——”
“他名为太子长琴，是祝融之子，想来现在要让他带你前往下界，或是会欣喜若狂吧！”
“......”骤然一下听见了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纪歌眼神一飘忽，然而伏羲的命令显然违抗不了，他还是应了下来。
怎么就，一定要这样巧呢。
离开了天宫的范围，来到通往下界的建木跟前，纪歌有些小唾弃自己的思想，居然在还未见面之前，就让这种巧合的重名让自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仙人有了些许偏见。
......哎，长琴！
飞蓬依旧守在通道之前，他见纪歌心不在焉但到底是安安稳稳从天宫附近出来了，便松了一口气，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了他：“天皇几百年未宣见过外人了，这几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位！”
能承担值守建木的职位，飞蓬自然知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他与纪歌稍稍谈了几句，便问他：“接下来，你要前往何处？”
纪歌犹豫了一下，如实说到：“接下来小僧要去寻找一名唤作‘太子长琴’的仙人，敢问这位仙人，有何......喜好，或是志向如何？”
飞蓬笑了笑：“你便是想问我，他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罢！”
纪歌摸了摸鼻子：“然。”
“你且安心，天皇陛下让太子长琴作为你的引路人，想来也是非常合适的。”飞蓬想了想措辞，便和纪歌娓娓道来，“太子长琴是火神祝融之子，由火神斫榣山之木制成的三张琴中的一张所化，他性情温和，最喜爱下界这些花草树木，通晓自然之道，可是这众仙神中最好相处的一位了。”
纪歌听他这样说，便也松了一口气，“有施主为小僧解惑，小僧这下安心许多了。”
哥们儿就是靠谱！真不枉他费心费力还战死沙场为他打出一个天下来！
飞蓬也是奇怪，自己怎么就和眼前之人如此投缘了，往昔他从未向今日这样，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对手的人如此健谈。
——不是对手的意思倒不是他觉得纪歌打不过他，而是奇异的一种就是不想与他为敌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与纪歌，便不会兵戈相向。
他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就是了。
“如此，既然你要去寻他，那我便送你一程吧？”
纪歌便欣然同意了飞蓬的邀请。
*
天界的地图浩大不知凡几，途径一条蜿蜒河水仿佛从天上来的河流之时，纪歌便听见了从水边传来的伶仃琴音。
唯有在这天地之间听，才能察觉到这散落在山间的琴音到底有多么寂寥——饶是纪歌都听出了琴中蕴含的深切含义，他驻足在原地待一曲琴曲毕，才接着往河畔走去。
白衣的仙人显然已经知晓了他的到来了，因此太子长琴将手按在弦上，待所有琴音都逸散在了天地之间，也未进行下一曲的弹奏。
“你是何人？会站在那里等我弹完一曲的，想必是有事要找我罢？”太子长琴声线清朗，就宛如他手中拨弦弹出的琴音一般，无论怎样来听都是极为悦耳的。
纪歌便将伏羲要他给自己科普一下神州大地的事儿说了。
“既是天皇有命，长琴自然会带领阁下，领略到这神州最为瑰丽的风光。”太子长琴闻言点点头。
——或者说，他其实是按捺不住有些欣喜的。
自从建木登天而上，仙人便再未回过下界，对于榣山之上的一切风物，太子长琴都是想念极了的。
然而就在他对着纪歌散发出友善的信号时，太子长琴却发现纪歌呆立在那儿，似乎走了神。
“——抱歉！是小僧失态了！”察觉到了别样的安静，纪歌猛然抬头，像是一个莽撞的才入世的小和尚般对上了长琴恬然宁静的双眼。
“啊，无妨，要是你有心事，不如听我一曲，慢慢平复？”太子长琴笑着，便邀纪歌去他身边坐。
“这，小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面对如此温柔的太子长琴，纪歌自然有些难堪，他在太子长琴身边的绿草地上盘膝坐下，而后似是又想去偷瞄将白衣披在玄服之外的仙人，却又被太子长琴抓了个正着。
“......”太子长琴轻笑一声，将琴重新在身前搁置好，便起了第一个音。
徒留纪歌一个人，在那边红着脸，便连头都不敢抬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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