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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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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听涛阁
贾三将一白面小厮连拖带拽扯进了屋内。
胡云瞧着身上裹满尘土的吴功趴在地上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开怀一笑,他就是喜欢看人挣扎无望的样子。
“果真是千人千面,方才还是个丫鬟,如今便成了小厮。”
吴功抬起头来,朝李容啐了一泡唾沫,“你这条疯狗怎么找到我的?”
胡云隐忍住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赃物,起身说道:“人的音容笑貌可以变,但是身上的气味改不了,你都说我是条疯狗了,嗅觉总还是灵敏的。再说你就算是逃脱了如何?难道有本事在毒发之前配置出解药?”
“既然你那么确信我配置不出解药,何必成天派遣你的走狗盯着我?”
“我实话告诉你,解药所需的草药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你一个月之内凑不齐的,还是不要自我找死为好。”
吴功心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会让此人付出代价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他定要将此人踩于脚下,羞辱而死。
胡云不欲与吴功浪费功夫,他还有要事要办。
说着他扯下脸上的人皮,一张俊脸裸露出来,正是李容。
“我脸上这张人皮破了,重做一张。”
那日他查到正真的胡云早就在来皇城的途中被人杀死,抛尸荒野,而凶手正是被人暗中派来前来皇城配合小月楼制作媚药的吴功,李容便深入虎穴,潜进将军府将吴功用毒药控制在手,然后借助吴功的易容之术,自己成了胡云。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留在皇城,又可以接近言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小月楼
小夜莺刚收场,脱下戏袍,卸去浓妆,露出一张素净的小脸儿,端的是清秀的模样,但是小嘴一开,眼眸一动,便立马成了摄人心魄的妖女。
李容被戏班头子领进门来,房门被利落合上。
小夜莺热水卸妆之后,又开始描眉点唇,对她来说今晚是个大日子。
她头都没回,冷声问道:“今日怎么迟了?”
声音略微沙哑,妩媚勾人。
“怕来早了,你还没收场。”
“下次捡早点来,初次在我手下做事,你可能不懂我的规矩,我不喜欢等人!”
李容点头,还是皇城五皇子的时候,为了查清蔡和班子的底细,这小夜莺他接触过,但是只以为是个妖冶的戏子,没想到却是蔡和班子的头子,如今一字一句都如毒一般散发着死气,是个他得小心对付的角色,女人狠起来,绝对不容小觑,就如上辈子的孙鳞。
“货呢?”
李容从怀中掏出药盒递上,“三种媚药所含的药性,毒性各有不同,按次序一次加深。”
小夜莺打开食盒,瞧见里面躺了三个小布囊,上边分别绣着“一”“二”“三”的字样儿,她掏出一颗药性最强的药丸,她脑海中已经勾画出今晚要见的人物。
主子想要插进人去,总得有人让出路来。
李容心道,蔡和班子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李容拍去身上的胭脂味儿,旁若无人走出小月楼,往熙熙攘攘的街道迈去。
李容前脚刚走,言儿和夏临江后脚便跨出门来。
夏临江向来眼尖,一眼便从人群中瞧见了胡云的背影。
“言儿你瞧,那不是胡校尉吗?”
言儿顺着夏临江的方向瞧了过去,可她没瞧出那个背影是胡云,倒是第一反应一眼看过去便是李容。
再瞧一眼,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哪里来的李容?那背影不就是胡校尉吗?
李容他如今应该在前往青城的途中,哪里会出现在皇城?
真是自己吓自己!
夏临江不怀好意打趣道:“没想到胡校尉也来看戏,和言儿真是有缘人啊!”
言儿自然听出了夏临江的话,扯开话题:“胡大哥向来公事繁忙,还得抽出空来听戏,看来是个喜欢听戏的主儿。”
夏临江怂恿言儿,“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言儿瞧着李容远去的背影,想起昨日听涛阁中的貌美丫鬟,她承认之前自己确实怀了接近胡大哥的心思,但是顾虑到发妻尸骨未寒,胡大哥便金屋藏娇,言儿觉着胡云多少有点儿薄情寡意,而且他一直都是以一副悲苦鳏夫的模样示人,如今说一套做一套,言儿不免觉着胡云虚伪做作,便彻底断了对他的心思。
言儿故作倦意,搭腔道:“听戏听累了,想回府了。”
两人提裙上马车,方才为他们领路的小厮便走上前来。
他尤为紧张,舌唇打颤说道:“夏姑娘,何姑娘,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两人颇为疑惑,对视一眼,言儿说道:“有什么不好讲的?说来便是!”
“方才在门口听二位姑娘提及前脚刚走的胡校尉,本来背后话人是非死了得遭小鬼割舌头,但是二位姑娘同情小人的遭遇,特地打赏我不少银钱给我娘治病,小人真是万分感谢!所以得提醒姑娘几句。”
言儿心道,确实如此,她和夏临江确实在帮扶这小厮,每次打赏的银子都很优厚。
“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那胡校尉并非良人,他打着听戏的幌子时常出入小月楼私会蔡和班子的当红花旦小夜莺,还请姑娘擦清双眼,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可是真的?”
言儿难以置信,他在屋中金屋藏娇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小月楼私会花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就是那档子事吗?
“千真万确,若小人有一字之差,便天打雷劈!”
言儿如今是浑身上下的恶心,不自在,如同吃了半只苍蝇一般,直反胃。
她之前真是瞎了眼,这样的虚伪的男人,也瞧得上。
发妻途中染病身亡,又非他之过错,他本不需为发妻粗茶淡饭得念经祈福,但是既然说了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虚伪是什么?
名声他有了,美色他享受了,做了婊子还得立牌坊,简直极度虚伪,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