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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逼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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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春意盎然之际,可刚解冻的湖水仍是冻人心脾,孙鳞落水便浑身冰冷,言儿作为这赏春宴的主人,纵使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少不了亲自打理好孙鳞的事情。
夏观海将浑身湿透,嘴唇发青的孙鳞抬到言儿的闺房,言儿吩咐巧云为她换下自己干爽的衣裳,又派遣小厮去寻大夫。
言儿添置好炭火,见睡在自己床榻之上的那个鸠占凤巢的女人还未醒来,她百味陈杂,她希望她就这样一觉不醒,解了她胸中难平的恨意,又盼着她可以重吐生机,前世的事终究和现世无关,再说自己已经打这辈子夹起尾巴躲着李容过日子,恐怕日后都不会再和孙鳞有什么交际了,没必要心心念念这人家大好年华便悄然而逝。
困在仇恨里面的人终究是自己饶不过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去小厨房亲自为孙鳞熬上一碗姜汤。
待到她提着食盒回来之际,发现自己的闺房站满了人。
夏家兄妹,段大小姐,孙雁以及他们的仆人都直勾勾得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没有人注意言儿端着姜汤走了进来。
马女大夫为孙鳞把脉之后,缓缓说道:“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寒气袭体,日后还需多加调养。”
说着床上的人儿昏昏醒来,她费力睁眼便瞧见一群人穿着古怪,如看动物一般看着她。
她刚想开口问问这是哪儿?可嗓子却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女子便端着碗走上前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她舀汤,她张嘴,两人如此机械地配合。
待到那热腾腾的姜汤滑过喉咙,流入肠胃,腹部浓浓一片暖意,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她穿了。
她坐在马桶之上打了个瞌睡便穿了。
言儿为孙鳞持勺喂药,心里苦笑,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她这个女人距离如此之近。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她如一个下人一般伺候着自己的仇人。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她要作壁上观,坐视不理?
好歹她也是这将军府的表小姐,如今开了赏春宴,人家姑娘在你的地盘出了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若是不在明面上伺候好人家,少不了让他人看了说闲话。
她可以颜面尽失任万人取笑,但将军府不得任他人轻视半分。
她不想待到明日,有嘴杂之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将军府家的姑娘没有教养。
孙鳞醒了过来,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夏临江甚至在孙鳞昏迷之时掉了好几滴眼泪,她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了,备受孙雁那母老虎欺凌不算,还差点丢去了性命。
段大小姐也是欣喜,但她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上次灵北湖赏雪宴出了土匪劫人的丑事,如今含春院赏春宴又出了孙家小姐差点溺水而亡的祸事,今后少不了事多之人将两件事联系在一块来取笑她,背地里说她晦气。
这屋子里面不只是段大小姐愁云惨淡,比她更愁的是孙雁,看着孙鳞醒来,她小心肝都抖了三抖。
且说众人走后,言儿立马吩咐下人将闺房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特别是床上的被褥帷帐全部换上一套新的。
她不想去沾染那个女人的晦气。
回忆起不久前的画面,言儿不禁汗毛竖起。
那孙雁醒来后便和言儿对视一眼,就是那么一眼,她忽然觉得她所熟悉的孙鳞回来了。
三日后,夏临江咋咋呼呼地来寻言儿,她气急败坏踏入门来,她承重脚步声如牛狂奔一般沉重。
这是言儿第一次瞧见夏临江如此动怒,整张小脸都血脉贲张,她还没问其中缘由,夏临江便如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言儿你可知道右相府那个老虔婆动了什么心思?”
右相府的老虔婆乃是右相夫人,孙雁之母,是个杀猪汉的女儿,她之前就听过不少闺秀在背后此诨号嘲笑孙雁她娘亲。
夏临江此时激动得很,好像有人与她争执一般,一副面红脖子粗的样子,她压根儿就没等言儿开口便自问自答:“她仗着我哥哥救了她府中庶女一命,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便以此为挟要我哥哥娶那庶女为妻。”
言儿算是听明白了,这事儿孙家确实做得不厚道,这摆明了是趁火打劫,恩将仇报!
“兴许这不过是孙夫人的意思,但是孙家三小姐并没有这个打算。”
言儿知道,孙鳞不是那种腆着脸皮吃人家空子的人。
而且老实说,一个承平府侯家中闲散无实权的世子,她还不一定瞧得上!
“我管他是谁的意思,反正孙三小姐想进我承平侯府的门,就是白日做梦!”
夏临江俨然是一副要想嫁给我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样子。
随后又露出一副一出门便踩狗屎般的嫌弃表情,骂道:“那肥头猪脑的老虔婆今早就和媒人一同来到府上说亲,大言不惭得说我家哥哥污了他家庶女的身清白,若是不娶她进门便会误了她终生,到时候承平侯府会令皇城百姓指着脊梁骨耻笑。”
言儿为夏临江递上一杯茶水,让她压压火气,可夏临江如今是心气难平,哪有功夫喝这个?
只听她有继续道:“她不过是个小小庶女,有什么资格当我承平侯府家的儿媳妇儿?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可笑,我承平侯府怎么会和右相孙府结亲家?怎么多年来我早就看穿了孙雁是个头大无脑的草包,而他家孙三小姐又是个软弱可欺,任人拿捏的性子,跟别说右相夫人毫无教养,是个杀猪汉的女儿,这么一帮人怎么配得上我哥哥?”
夏临江如市井泼妇一般骂骂咧咧,若不是她这一身价值千金的衣裳头饰,言儿都很将她这泼辣的行为和皇城大家闺秀联系在一起。
“言儿,你可不要误会,我哥哥根本就无意于孙三小姐,也绝不会娶她为妻的。”
“我怎么会误会?”
当日的事她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什么好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