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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一只凤凰 ...

  •   “夫人,夫人,挺住!”
      “夫人,用力!”
      “夫人,这次一定又是一个和三姐妹一般漂亮的凤雏!”
      偌大的天宫,云宛的娘亲,远近闻名、大名鼎鼎的九尾凰正躺在百鸟用五彩云织就的床席上生产,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禽鸟们,没办法,谁叫娘亲是鸟王,当然,云宛如花似玉的三个姐姐也守在旁边,而云宛,正在娘亲的腹部让她痛不欲生。
      这是后来姐姐们告她的。
      “我,凤凰族最小的女儿,一出生就引起轩然大波,当然不是什么披着五彩霞光,或者是容貌惊为天人,单单是因为,我,长,得,丑。
      在容貌与妩媚并存,女多男少的鸟族里,长得丑是一件稀罕事啊,可能上天要与祝福娘亲的百鸟们作对,她们衷心祝愿我才貌双全,而我偏偏羽毛稀少,还发灰,黯淡无光,就像失去胶原蛋白的老人脸一般,别我问为什么,我也不想这样。
      刚出生只能显示出本身,我,就是一只灰扑扑的凤凰,喙子黑黑的,羽毛暗淡的,就尾羽还夹着可怜地几根金羽,像枯木上孤零零几片叶子,没人相信我是凤凰,因为随意一看,这样貌,都是彻彻底底的大鸦嘛!”
      以上是云宛的自白
      百鸟们渐渐退散去了。
      都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她,或许是怜惜,反正都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色彩,百鸟之王,凤凰的子嗣,长得和乌鸦一般,成何脸面!百鸟们不忍卒睹,竭力安慰着还虚弱的娘亲,退去了。
      云宛,就这么孤零零地长大了。
      身边只有三个姐姐,三个长相颇美,如花似玉的姐姐,云宛就像混进去的丑小鸭,扑腾着灰扑扑的翅膀,笑得满脸口水跟着姐姐们玩。
      姐姐们没时间总陪她,就会找一些和她年龄相仿的陪她玩。
      这里面,有漂亮的百灵鸟,当然也不乏雄鹰一类的,姑娘们都离她远远的,云宛丑嘛,但是怪就怪在,这可爱的小男孩倒喜欢和她玩。
      彩云峡谷和天院中央是供百鸟玩乐嬉戏的云游栈桥,七色彩虹桥架在两朵白云中间,到处有云朵做成的滑梯一类,最刺激且吸引人的无疑是彩虹桥处悬挂着的那一个长长的秋千,坐在上面能饱览广袤无垠的天穹和窥见人间一角。
      秋千是云宛梦寐以求的。
      云宛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云朵后面,偷看着彩虹桥下那秋千,没人!现在阳光正好,还恰好没人,简直天助!于是扑腾起那羽毛灰暗且不够饱满的翅膀,摇摇晃晃飞去了。
      谁知,仿佛晴天一道霹雳,再看去,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就稳稳坐在秋千上了。
      真是岂有此理,敢抢本公主的秋千!
      不知道先来后到么?有没有鸟德?
      云宛忿忿地瞪过去,赐予他凤凰公主最凌厉的凝视,那秋千上的什么东西,黑不拉丢的,还不快给本公主闪开?
      谁知那黑东西不但没有自知之明,反而还同样傲慢地瞪回来。
      四目相对。
      是大雕族的九王爷,乌祺!
      乌祺已经变化成了人形,两条长腿懒洋洋地在秋千下晃荡,身子稳稳地坐着,一双乌黑的俊目慢条斯理打量着云宛,甚至于背后那一双比身子还大的羽毛黑亮的翅膀还在轻轻扇着。
      “喂,快滚开,本公主先来的,不知道先来后到么,小心我去你父王那里告你!”云宛已经双眼喷火。
      “公主?”乌祺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她。
      呃……虽然羽毛不是凤凰的彩色,但是除此,本公主哪一点不像凤凰,与身俱来的高贵优雅气质看不出来么!
      于是只好耐下性子:“我是凤凰族四公主云宛,识相的走开,你个乌鸦族的,小心我告你。”
      乌祺笑了,俊美非凡,阳光照在那白皙皮肤上,更衬得双目乌黑,羽毛黑亮:“莫骗我,传言说云宛公主七彩羽毛,尾羽如琼苑仙葩,你是哪来的乌鸦族,我是雕族九王,你还是去别处玩耍罢。”
      云宛险些气到昏厥。
      真不知那些爱拍马屁阿谀奉承的百鸟阿姨们是干甚,不说丑就算了,也不必四处传播美貌非凡啊,这不是折煞了本公主?
      云宛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认栽。
      转头打道回府,一边走一边暗自思索着一定要到母亲那里把雕族的列祖列孙都挨个翻出来告一遍状。
      结果,脚下没留神,突然没踩住云朵,兀自掉下去了。
      下面是无底洞,这一掉足足可以掉到人间去!
      云宛鼓足了气力拼命扇动自己的翅膀,无奈翅膀羽毛不够饱满,只能缓冲,不能上飞,气流呼呼吹拂在脸庞,直吹得云宛脸颊发麻,嘴唇发冷,全身更是如坠冰窖,因恐惧而全身发抖。
      完了,看来凤凰公主的命,就此终矣!
      不敢看脚下,脚下是万丈深渊,翅膀是那么无力,她还处于人的形态,背后那双灰溜溜的翅膀无论怎么拍,都无法将她沉重的身体托起。
      身子越坠越快了。
      云宛抱着少年早夭的死心,认命地闭上了眼。
      然而恰在这时,一道黑影划过,云宛睁开眼,看见的是乌祺放大的脸,和他向她伸出的双手,云宛惊喜万分,急忙抓住,被乌祺搂到怀里。乌祺的翅膀庞大而饱满,拥有雕族直飞九天的膂力,现在,这双翅膀正大幅度地扇动着,扇出的强大气流很轻松托起了云宛和乌祺的身体。
      乌祺冲她一眨眼,微笑。
      “虽然你羽毛是灰色的,但近距离看,还是好好看啊。”
      云宛石化。
      这是什么话,安慰她的吗?
      云宛勉强地笑:“这里好冷,快把我带上去吧。”
      “好!”乌祺更大幅度地扇动翅膀,云宛直接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自己往上带,而这个雕族的幼小王爷一边看着她一边笑,阳光倾洒下来,能清楚地看见远处淡蓝色浮云托起来的一座座堡垒,以及猛烈冲下来的云间瀑布,最美的就是那一道彩虹,链接起两团云朵,背靠着瀑布,中间小小的秋千空荡荡地晃着。
      脚下,是薄云掩盖着的人间繁华的街道。
      往上看,是蓝得炫目的苍穹,和一个个翱翔着的鹰族成员,长着或是乳白或是褐色的长翼,在天空上旋转着。
      乌祺停在了秋千旁边,他伸出手将她拖起,稳稳地放在秋千上。
      “你不玩啦?”云宛看着乌祺扇动着翅膀,奇怪地问。
      “不玩啦,让你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凤凰族的,但是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只鸟。”乌祺一本正经地说,说完还对她眨眼。
      云宛懵了。
      “开、玩笑的吧。”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云宛开始在自己垂涎已久的秋千上荡起来。
      “不是开玩笑,你的眼睛很漂亮,透过那里面,仿佛能看见五彩的世界,就好像这云中世界一般!”
      乌祺如此说着,笑出满口白牙。
      关于这个东西,回去后,云宛专门严肃地对着镜子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还专挑了母亲平日里梳妆打扮的那面最大的镜子,仔仔细细地观察自己的眼睛,看到连里面的血丝有几根都数出来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里面“五彩的世界”。
      她还专门去问姐姐,让拖曳着长长紫色羽毛长尾巴的二姐云惜仔仔细细看自己的眼睛。
      “美不美?”云宛问。
      “很正常啊,灰黑色的。”
      呃……
      虽然和她在镜子里看见的一模一样,可还是很不甘心,她带着不满抬起头来,想继续撒娇,结果看到了云惜那双淡绿色的眼眸,如同上好的翡翠一般晶莹剔透,顿时被惊艳到张大了嘴。
      什么嘛,明明姐姐的眼里才有五彩的世界。

      在云宛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那一天,云宛正在床上梳妆,长长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眼睛从原来的灰黑色变得黑亮,皮肤白皙,容貌精致非常,她穿着白色长裙坐在床上,背后伸出来的两只翅膀已经发育完成,羽毛也根根饱满,只是依旧是灰黑色的,光芒黯淡。
      突然有人敲门。
      云宛开门。
      是三个姐姐,大姐云清,穿着精致的丝绸长裙,披散着尾端泛着深紫的黑发,脸庞美艳无双,一双淡紫色眸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二姐扎着辫子,一头金黄色头发,三姐云弥琥珀色的长发,眼睛蓝色的,三个姐姐亲热地将云宛拉出来,这才发现外面广袤无垠的一团云朵上停着母亲的轿子,而母亲,无上的九尾凤凰,幻化成了鸟形,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美得不可方物,九条长长的尾巴拖曳在地,祖母绿的眼睛似的图案点缀其中,母亲对她长鸣一声。
      “走,骑到妈妈的背上去。”
      三个姐姐在推她。
      云宛惊讶万分,不明所以,她愣愣地让三个姐姐将她推到妈妈背上,妈妈轻轻鸣了一声,将她驮起。
      母亲飞得很高,直入九霄,下面是鳞次栉比的云中宫殿和奔涌而下的瀑布,还有交错纵横的街道以及百鸟们走动的身影,百鸟们显然看见了母亲,纷纷致敬。
      云宛这才想起,这是她的成年仪式了,她要在母亲的传送系统下,穿越到数个地图去历经磨难,随后才能涅槃,成为真正的凤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是一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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