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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同一个屋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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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拖着行李从大厦里出来,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知该骂那两个同性恋还是骂那群无事生非的长舌妇及长舌男。本来嘛,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在朋友家借住一阵,等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就可以走人了,结果自从出了那两个人的事,大厦里的人简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总是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和他的朋友,不要说搞得朋友有些难堪,他自己也受不了了,趁早走人了事,还好老妹说有地方可以一起住。
按地址是这里没错了,他按了一下门铃,门打开。“怎么是你?”阿伦惨叫一声,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是我?”谨也走了过来,猛地想起来:“你是电梯里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么一说喧也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蛮可爱的人。”阿伦瞪了他一眼,大男人被人用可爱形容!“我妹妹在这里吗?”“你妹妹?你是说你就是小萱的哥哥?”
阿伦憋了一肚子气,跟他们两个同住一个屋檐下,搞不定自己一世清誉就毁了,但一时又找不到住处。“哥,这是我死党阿桀,喧,这个是谨,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乐,要相亲相爱啊!”开什么玩笑,他猛喝几口茶,并不做声。喧倒是毫不介怀,因为他的房间要让出来给阿伦,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谨住一间了。
阿伦虽然有些不快,不过差不多也抹去了,喧和谨都不是令人讨厌的人,至少大家还相安无事。几个人轮流着做家务,基本上还是其乐融融。尤其对于谨,阿伦还是有些佩服的,他是学广告设计的,谨也懂一些,而且言谈时透露出来的才华令他赞赏不已。喧他就有些感冒了,因为有一次他弄了份德文资料来看,查字典正查得辛苦时,喧却拿起来,瞥了几眼就很“好心”地帮他从头到尾翻译了一遍,还有意无意地哀叹实在太简单,无法显示他的水平,气得他咬牙切齿。
还有一次,他要做一个宣传画,被喧看到了,竟然一时兴起叫谨也做一个试试看,两个人比一比,害得他拼死拼活作了三天,成品拿出来叫大家投票时,却还是输给了谨。阿桀的理由是谨是用他的手提做的,而阿伦是用公司里的电脑做的,效果明显差多了。胳膊肘往外柺的小萱的理由是谨长得比他帅。更可气的是喧竟然投了他一票,还笑嘻嘻地说什么他投谨一票也没什么说服力,还不如借机显示一下自己的公正态度。阿伦简直要冒火了。
这样吵吵闹闹一阵子下来,大家的感情也好了许多,阿伦的薪水领到了,不过也没提搬出去的事,只是对于喧打击他自信的恶劣行径始终耿耿于怀,只不过一时找不到报复的机会。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喧病了。
“哎——”,喧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好无聊啊,谨出去了,他又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脑袋还是晕得厉害,胃里胀鼓鼓的,虽然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吃,真的是有些虚脱了。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哀叹,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阿伦打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兴高采烈对他说:“喂,好东西。”喧抬起脑袋望了一下:“这什么?原油吗?还是沥青啊?”阿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识货。这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包治百病的。”喧倒吸一口冷气:“你开玩笑吧,我宁愿去喝阴沟里的水。”当然包治百病了,喝下去就死人了,还哪来什么病。“这种时候还嘴硬。给我喝了它,我可是费了好大劲。”“不要,打死也不要。”头好痛啊,但一定要撑住,真要灌下去就完了。阿伦怒火中烧,好心当作驴肝肺,不由地提高了音量吼了起来。“喝!你不喝我撬开你的嘴巴也要给你灌下去。”
“吵什么呢?”小萱和阿桀晃进来。“阿伦,你手里拿着油漆干什么?”阿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眼光。”“他要我把那个喝下去。”喧见来了救兵,趁机装可怜,阿桀很没人性地欢欣鼓舞起来:“阿伦,你很悍呐!喧,喝了它,不由糟蹋了阿伦一番美意嘛!”比较有人性的小萱同情地望了喧一下:“喧,你好可怜啊,不过听我说,根据我的经验,我哥还是比较可靠的,你还是乖乖喝了吧。”喧哀嚎一声,把头埋到被子里。“兄弟们,给我上,我就不信我们三个还不能把他放倒。”
“你们干什么?”谨进来,莫名其妙地望着扭作一团的四个人。阿伦气喘吁吁地说:“你来得正好,帮忙灌下去。”“这什么?”颜色比较惨不忍睹,什么玩意?“药,我保证喝下去明天就好了。”谨接过碗,皱了皱眉头,行不行啊?“你总不想看着他老这么躺着吧?长痛不如短痛。”三个人齐刷刷地让开,谨端着药坐到床边,盯着喧看,搞得喧寒毛都竖起来了。谨却说:“算了,不想喝就不要喝了。”扭头对阿伦说:“你的好意心领了。”喧愣了一下,却把碗拿过来。“喧,别勉强了。”“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种东西,试试看好了,说不定口味会很独特呢。”喧故作轻松,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一仰头,以大无畏的精神喝了下去。旁边的三个人表情各异。“高,不愧是谨,以退为进,高!”“切,人家一句话都不说顶过我们说三千句,害我浪费了那么多力气。”阿伦则哼了一声。
“没事吧?”谨不去理会那三人,只关切地望着脸都快变形了的喧。“还……还好。”话音未落,他却立时跳下床,捂着嘴巴向卫生间冲去。谨追了上去,很快就传来了呕吐声。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小萱对着阿伦叫道:“喂,喧要是没命了要找你算账的。”“去。”
喧整个人吐得身体完全要瘫软下来,谨心疼地扶着他说:“不是说不要喝了吗?怎么样,很难说吗?要不要去医院啊?”“不用了,应该,都吐出来了吧!”真的都吐出来了吗?感觉胃里还有些粘乎乎的东西积着耶!可恨的阿伦,喧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再这样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许真的是被那药刺激到了,第二天喧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阿伦为此得意不已,一口咬定是他的功劳。喧也不否认,只是阴阴地笑了一下说:“为了感谢你们各位的大力帮助,我决定明天晚上亲自下厨为你们做牛排,怎么样?”“好耶好耶。”小萱积极地叫了起来,明天晚餐本该是他做的。“笨,”阿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他这是要伺机报复。”“行啊,只要你和我们吃一样的,我们自然奉陪。”阿伦优哉游哉地说。“那是当然了。”三个人舒了一口气,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第二天晚上。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那盘姹紫嫣红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什么?”“齐氏牛排啊!”“牛排在哪里?”“笨,当然是在盘子上了。”阿伦脸色最难看,他的明显加了双份料,他拨开厚厚的一层鲜红色的辣椒,看到一堆辣酱,继续往下,还有咖哩,牛排已经看不出色泽了,或者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他气冲冲地盯着喧面前一模一样的一盘:“我就不信你吃得下去。”“喔?”喧得意地笑了一下,“忘了告诉你们,我超级爱吃辣,这个小case了。”说着切下一块悠闲地放进嘴巴里,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昨天是谁说的要奉陪到底的。”小萱哭丧着脸不敢动刀叉。阿桀举起手:“提问。”“什么?”他指指谨面前令人垂涎欲滴的最为正常的一盘:“为什么他不用吃,他可是最阴险的那个啊。”“谨不喜欢吃辣的。”太偏心了吧,三个人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谨没说什么,却拿起自己那盘跟小萱调换了一下,拿起刀子就要切。“谨,不要吃啦。”喧拦住他,这种程度他哪里吃得消。“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谨平静地说:“看着他那天把那么恶心的东西喝下去,又吐成那个样子,心都疼死了,无论如何以后都要跟他共同进退。“不要啦。”喧心里有些暖暖的,但还是轻声说了句。谨仍旧低头切了起来,正要把一块放进嘴里,喧腾地站起来,“你等一下。”跑进厨房,出来时把一大杯水放在他边上。谨把牛排塞进去,天哪!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这个能咽下去吗,肌肉都要抽筋了。他很费力地嚼了两下,喉咙都要烧起来了,不过还是死撑着咽了下去,没去碰那杯水。“还——可以。”
“听出来了没?”“嗯,声音都变了。”小萱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以万分感激的心情动手切面前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害得阿桀在一旁垂涎三尺。阿伦终于鼓起十万分的勇气,拿起了刀子,毅然地喊出一句:“谁怕谁啊。”一块塞下去,立马冲了出去,回来时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猛灌水。阿桀吓得已经怎么都不敢动手了。
这一顿晚餐只有小萱吃得最畅快了,吃完后对喧得手艺大加赞赏。喧一直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谨把那块恐怖的牛排一点一点地消灭干净,直到谨吃完他还是专注地盯着他不动。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谨柔声说:“你病还没全好,不要吃那么辣的东西了,我去外面帮你买些吃的来。”“噢。”谨走到门口,喧叫道:“我想吃面包。”“知道了。”
小萱无比羡慕地说:“怎么就没人对我这么好!”阿桀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好饿啊,谁去帮我买点吃的。算了,孤家寡人,只能靠自己了。”阿伦在倒了十杯水之后,终于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吃完后第一句话就是“齐喧,以后不准你进厨房。”喧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正打算明天再做一顿呢!”“什么?!”三人惊骇地望着他。“安啦,这次不折磨你们了。”“是不忍心折磨他吧。不过随你便了。”喧没接话,只是站起来走到房间,一下子扑在床上,闭上眼睛,安详地躺了起来,嘴角泛起了柔和的笑意,轻轻地念着:“谨。”
谨打开门,叫他起来吃面包。喧坐起来,仍旧拿过一个面包,仔细地对半掰开,一半递给谨。“买了好多啊!”“嗯,这样子够了吗?”“永远都不够。”谨轻柔地搂住他的肩膀。“谨,以后不要再吃那个了,很心疼得。”“没事的,多吃就会习惯了。”“那我以后再也不吃辣的了。”“小傻瓜。”
笔者注:虽然不像结尾,但还是要在这里止住了,对于我和对于他们老说,这样都该是个好的结局了。感谢所有可以看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