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早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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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被宋星辰送回家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小区外的公交站下，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温柔的夜风吹起少年的发，空气里浮动着甜甜的花香。
许念撑腮看着宋星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只是很日常的话题。但许念觉得，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就足够令人安心。
一辆公交车停下，许顾抱着篮球从车上跳下来。晃眼之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旁边却跟着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姐！”许顾闷闷地喊了声许念。
许念转过头，却看见许顾将手里的篮球狠狠地砸向宋星辰，她瞪大了眼睛，吼道：“许顾，你干嘛？”
宋星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篮球，抬眸看着许顾，微微一笑。
“我没干嘛呀。”许顾瞟了宋星辰一眼，摊手朝许念笑得满脸无辜，“手滑了嘛。”
“喂，你这个臭小子！”许念站起来，踮着脚伸手去敲许顾脑袋，许顾笑嘻嘻地躲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许念鼓起腮帮，瞪圆了眼睛，“要不是宋星辰手快……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快道歉！”
“他不是没伤到吗？”许顾翻了个白眼，“再说了，这么大个子，还能被一个篮球砸伤？你以为是你呀？”
“哇，你这臭猪，今天要翻圈是不是？”许念伸手去抓许顾的胳膊，对方灵巧地避开了。她扑了个空，眼看重心不稳，就要摔个狗吃屎，许顾着急地伸手去扶许念，却被人截了胡。
宋星辰长臂一揽，单手圈住许念的腰，稳稳地控制住了许念的身形。
少年清爽的气息裹住许念，背靠着宋星辰坚实的胸膛，许念慌忙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放开我姐！”许顾快要气死了，宋星辰这只大尾巴狼分明是借机占他姐的便宜。
许顾借着怒火，一把推开宋星辰，将许念拉到自己身旁，也顾不得许念是否会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痛，拽着许念的胳膊就往小区里面走。
“你干嘛，放开我……”许念拍打着许顾的手，直把他的手打得“啪啪”作响，许顾的手背很快就被她打得通红，许念心头一软，止住了挣扎。
宋星辰已经跟了上来，拦在许顾面前，面色紧绷，剑眉微蹙，整个人锐利得好似一柄剑。
“你弄痛她了。”宋星辰冷冷地看了许顾一眼，再看向许念时，眼眸里已不见丝毫冷意，只有满满的担忧。
许顾拽着许念的手松了松，但还是没有放手，咬着牙关，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星辰。
许念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脑袋里冒出鬼畜名场面“你们不要打了！”，她不由苦笑一声道：“你们两个当自己演电视剧吗？”
“哼！”许顾松开手，不自然地别过脸，扔下一句“懒得管你”就要跑路，宋星辰却突然叫住他。
许顾转过头，抱着胳膊冷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的球。”宋星辰大度一笑，把球扔给许顾。
许顾接住球，撇了撇嘴，“嘁”了一声，转身进了门。
“你没事儿吧？”宋星辰微微蹙眉，伸出手想握住许念的手仔细看看。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许顾响亮的咳嗽声。
许念循声看过去，许顾的脑袋立马缩回墙角。
“你弟弟有点儿可爱。”宋星辰也不由觉得好笑，但还是抿着唇强压住心头的烦躁，“但他也太不懂事了，万一弄伤你怎么办？”
身后传来篮球“咚咚”撞在地上的声音，不用看也不知道，是许顾那家伙在拍着篮球发脾气呢。
“我没事儿啦。”许念甩了甩手，叉着腰仰头笑眯眯的，“我结实着呢。”
“结实还会晕倒两次？”宋星辰笑着调侃。
“那不算……”许念转了转眼珠，“自从拜你为师，我就变强了！”
少女毛绒绒的头发在夜风中晃动着，宋星辰心头涌上暖意，心里想着若是许念有尾巴，现在必然摇得欢快。
“是是是，你变强了。”宋星辰温柔一笑，“外面冷，快回家去吧。”
“好吧……”许念恋恋不舍，“那你要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好。”宋星辰点点头，手指动了动，还是压抑住了去揉许念头发的冲动。
“那，下周见！”许念用力地挥手。
许顾翻了个白眼，站在电梯里面，凶巴巴地问许念：“差不多就得了，你还坐电梯不？”
“你懂什么？”许念走进电梯，抬着纤细的下巴，瞟了一眼许顾，嗤笑一声，“你个小屁孩。”
许顾一口怒气闷在胸口，气得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冷哼一声：“你也就得意这一时，待会儿看妈怎么收拾你！”
提到余玫，许念反倒想偷笑了。许顾这个傻皮蛋还不知道她可是余玫亲手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的。
一进家门，许顾就跑到厨房里给余玫告状。
“妈，你快好好教训一下许念！”许顾添油加醋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余玫听完，眼眸微睁，拿着菜刀就冲到客厅，对着正在喝水的许念一通发问：“小顾说的是真的吗？宋星辰送你回来的？你们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许念一口水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眼睛里也冒出了泪花。
“哎呀，你这孩子。”余玫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拍着许念的背。
许顾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端着杯水满满地喝着，一副看戏的模样。
“妈，你先把菜刀放下。”许念拍了拍胸口，“看着有些吓人。”
“哦。”余玫微微一笑，把菜刀放到一边，拿出纸巾让许念擦脸，“乖，擦擦脸。”
余玫态度有些奇怪，许念捉摸不透。
照理说，余玫应该是支持她的呀？但她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许顾看着余玫脸上的笑，同样摸不清状况，他在一旁煽风点火，“妈，姐现在才高二，可是关键阶段。”
“嗯，的确是关键阶段。”余玫点了点头，拉长了脸，四周气压瞬间降低，“你到我房间来说。”说完也不看许念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客厅里安静下来，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顾慢悠悠地喝着水，摇头晃脑地道：“哎，咱妈肯定是气惨了。姐，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好好受着吧。”
许念被许顾吓得心惊肉跳，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好像真地要大难临头，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余玫的房间。
余玫坐在梳妆台上，低头在翻着什么东西，头也不回，冷冷地道：“把门关上。”
许念乖巧地关上门，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走过去。
“愣在那儿干嘛？”余玫转身朝她挥挥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快过来坐着。”
“咦？好……”许念小跑到余玫身边坐着，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细声细语地说，“妈，你没生气呀？”
余玫嗔怪地看了许念一眼，“按理说，我是该生气的。”
“但你脸上的妆是我化的，衣服是我挑的，人也是我亲自送出门的……”余玫顿了顿，轻声叹了口气才接着说，“你已经是小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真能成。”余玫眨了眨眼睛，拉过许念的手，“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许念点了点头，又摇头：“好像没有在一起。”
“什么意思？”余玫蹙眉，“小顾不是说你们当众搂搂——”
“妈！”许念打断余玫的话，她现在对“搂搂抱抱”四个字有阴影了，“我们没有当众那个……”
“哦。”余玫拉长了声音，“那是私底下搂搂抱抱？”
许念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喃喃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垂着头认错似地：“嗯……抱了一次。”
“是吗？”余玫凑近许念，扳起许念的脸，强迫两人对视，“只抱了一次？”
余玫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许念急忙点头表态：“真的。”
她也不算说谎吧，真的只是抱了一次，至于抱了多久……
“抱了多久？”余玫似乎看穿了许念心里的想法，冷不丁地问。
许念揪着衣角，在心里认认真真地计算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她斟酌着道：“可能半个多小时吧……我真不记得了。”
“哦。”余梅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什么？”许念眨了眨眼睛，手心里冒出了汗。
“你说呢？”余玫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许念的嘴唇上。
许念轻咬住唇，紧绷着身体，结结巴巴地道：“就、就可能……好像，他偷亲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幻觉吧……嗯，应该是幻觉，可能只是什么碰到了……”
越说，许念越紧张，连身体都微微颤栗起来。
救命啊，别再问了……再问下去，她真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余玫盯着许念通红的脸，神情有些恍惚，脑海中竟然模糊地浮现出初恋的样子，她依稀记得那是个喜欢骑单车的短发少年。那时候父母知道他俩在一起之后，一遍又一遍审犯人那样逼问她，强迫她低头认错……
沉默了一会儿，余玫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她突然伸手抱住许念，就好像抱住了当年的自己。
许念呆愣住，余玫身上的味道包裹住她，没有甜蜜的香水味，只有厨房的油烟味，那是柴米油盐的味道。
妈妈，以前也曾是少女呀。
许念沉浸在余玫充满生活气息的拥抱，心出奇地安静下来，她伸手回抱住余玫。
“妈……”她软软地叫余玫。
“嗯。”余玫抚摸着许念的头发，柔声道，“你老实告诉妈妈，你们有没有做其他事？”
“我们就去看了电影，吃了饭……”生怕余玫不相信，许念将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余玫。
“嗯。”余玫注视着许念，“所以你们还是没有确定关系？”
“就，没有说要做男女朋友。”许念思索了片刻，“我听他那意思是要追我，但我也没有好意思在问。”
“好。”余玫点点头，“妈妈是过来人，年轻人互相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喜欢也是很纯粹的事，但你们还没有成年，对喜欢和爱的理解都很浅。”
“念念，答应妈妈，不要为了一时的喜欢丢失自己，也不要为了一时的欢愉罔顾身体健康。”
许念郑重地点点头：“我答应你，妈妈。”
“还有……你们还年轻，等高考后再确定关系可以吗？”余玫凑到许念耳边，“你弟弟现在肯定在外面偷听呢。”
许念瞬间明白了，余玫还是希望她给许顾做个榜样，她点点头：“好。”
“乖孩子。”余玫揉揉许念的头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和他发生性/关系。”
余玫的话如此直白，许念羞得耳根通红：“妈，你想多了……再说，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余玫轻柔地抚摸着许念的头发，深深地看着她，“你现在只是含苞待放的花，妈妈不想你还未到花季就开放，更不想你提前结果，早熟的果子，必然是不甜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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