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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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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翩尘的人自二楼跃下,将哭泣的少女护在了身后。鸨妈见是越池墨,忙堆起了笑脸迎了上去:“搅扰了公子的雅兴,我这便赔不是,但云殊儿是我勾月楼的姑娘,徐少爷将她买了下来,我也做不了主了。”
越池墨挑了一下眉梢,看来这事在勾月楼颇为常见,鸨妈连应付伸出援手之人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站在二楼的周薄言见越池墨原本握着折扇的手贴在了腰间,周薄言暗道不妙,正要奔下楼去阻拦越池墨,却听不远处的一间雅士内传来一个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小爷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扬州听逊雪姑娘弹一首曲子,这琴弦还未调好,你们戏倒是先唱起来了。唱得好听也就罢了,可这哭得犹如爹娘故去一般撕心裂肺,的确是搅了小爷我的雅兴!”话音刚落,周薄言就听得一阵开门声传来,眨眼间,周薄言只觉得眼前有一紫色身影一闪而过,接着楼下传来了一阵惊叹声。
人群之中,一身穿墨紫衣衫的男子挑起嘴角,狡黠的目光在诸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越池墨身上之时,男子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嘴角挑得越发明显。
鸨妈瞧清男人是谁,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她经营勾月楼多年,何等人物皆见过,也知有些江湖人物得罪不得,而站在他眼前这位勾唇笑着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扰了花公子雅兴,我赔罪我赔罪!”冷汗瞬间额间流下,鸨妈不住地低头哈腰向花公子赔罪。
花公子笑得更加得意,他对着鸨妈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逊雪姑娘的曲子还未弹,我也就作罢。不过,若是再闹起来,我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花公子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站在鸨妈后目眦欲裂的徐少爷。
鸨妈听得花公子这么说松了口气,她连忙向身边两名打手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把云殊儿带下去。
“慢着!”然而那位徐少爷却是不愿意了。
徐少爷见对面墨紫衣衫的男人一直望着自己,他直视对方,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护在云殊儿身前的越池墨,冷笑一声道:“花子亦,别人怕你,我徐麟可不怕你!花间山庄是江湖世家,我徐家堡亦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派!你刚若不犯我,我还可以给你一些面子,如今你踩在我头上,就想这么算了?!”
“哎哟,徐少爷,您与花公子相识,何必动怒呢?”鸨妈原是打算息事宁人,听得徐麟的话,鸨妈心里叫苦不迭,但她又不能将徐麟与花子亦赶出勾月楼,她只得两头说尽好话,可偏偏花子亦和徐麟都是软硬不吃的主。
花子亦飞扬的眉梢抬了一下,笑微微地道:“那徐兄要如何算?”
鸨妈刚还准备再劝,听见花子亦这一句鸨妈也知自己再如何劝解都是徒劳,她咬牙恨恨地瞪着被越池墨护在身后的云殊儿,又不敢打骂,只得不停地咒骂道:“真是个丧门星!”然而越池墨投来的一计眼刀吓得鸨妈连忙闭上了嘴。
一时间,勾月楼内剑拔弩张。徐麟带了十多名打手前来,见主人要与花子亦动手,打手们想上前相帮,被徐麟以眼神止住。“去对付那个人!”徐麟指了下护住云殊儿的越池墨,对为首的一名打手说道。
打手们得了徐麟的命令,立刻将越池墨围住,越池墨冷哼一声,这几名打手比李天霸的手下要难应付些,但也不是太过难缠。越池墨撩起一阵掌风,逼退一名打手,接着越池墨抱起少女,一跃而上至周薄言身边,将少女推给周薄言后,重新跃下楼与对付那十名打手。
那边,花子亦与徐麟早已交上了手。花子亦游走于人群之中来回穿梭,时而沿廊柱而上跃上二楼。徐麟追在花子亦身后,不过片刻便已然落后不少。徐家堡的武学以稳重为主,劈山拳力道猛烈,砸在人身上分筋错骨,可劈山拳的克星恰恰是花间山庄的以灵巧著称的绝学浮浪花间,花子亦现在用的正是这一招。
不过半刻,徐麟便被花子亦绕得气喘吁吁,花子亦仰躺在二楼栏杆之上,看着楼下力气将竭的徐麟,悠然自得地笑了起来:“祖父早就说过,徐家堡的劈山拳太注重于力道而缺了灵巧,这些年你们还是如此刚愎自用,不领教训。徐麟啊徐麟,你若再固守于此不知变通,不过十年,徐家堡就会消失于江湖之上。”
“呸!大言不惭!”徐麟怒火中烧,徐家堡与花间山庄一齐开山建派于百年之前,然而花间山庄逐渐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世家,徐家堡却日渐衰落,自百年来花间山庄就一直压在徐家堡的头上,徐家堡历代堡主皆看不惯花间山庄,与花间山庄之间的结怨也愈来愈深。此时花子亦又出言挑衅,徐麟怒火更甚,誓要与花子亦拼个至死方休。
花子亦又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他言尽于此,徐麟听进去也罢不听进去也罢,他花子亦都算仁至义尽。一股内力自楼下袭来,花子亦翻身跃入回廊内,躲过了徐麟的劈山拳。刚被花子亦引着在勾月楼内上下追逐,徐麟耗尽了一半体力,此时徐麟已知再追着花子亦出招不多时就会耗尽体力,他索性站在楼下,追着身在二楼的花子亦隔空击出劈山拳。劈山拳劲气霸道,二楼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人,当徐麟与花子亦过招后,二楼的人群皆躲入了房内。唯有不放心越池墨的周薄言还躲在二楼一根廊柱后注视着楼下与十名徐家堡弟子纠缠在一起的越池墨。
越池墨乃是白玄道长的得意弟子,对付十来个徐家堡打手不成问题,周薄言见越池墨胜局已定,这才放下心来。躲在他身后的云殊儿瑟瑟发抖,女孩儿不敢伸头去看楼下的情况,但也知该关心两位替她出头的侠士,云殊儿拽了下周薄言的衣袖,低声问道:“公子,花公子和另一位公子还好么?”
周薄言这才记得他身后还护着一位娇弱的少女,周薄言又看了一眼楼下与楼上的情状,花子亦与越池墨不愧为江湖年轻翘楚,应付徐家堡这些人来绰绰有余。周薄言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对云殊儿温和地说道:“他们没……”“事”字还未说出口,周薄言感觉到身后一道霸道的气劲袭来,周薄言一把将云殊儿拉进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劈山拳下活下来,但他必须要护住云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