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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这种被人牵挂,被人静默着温柔相待的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

      一个人久了,自然而然地就会有独立生活的方式,季唯一觉得自己其实也早就适应了,

      恋人,朋友,家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只是这一切他都没有。

      当然也会觉得寂寞,也觉得难熬,否则那些无眠的夜不会那么漫长。

      但终究都熬过去了。

      季唯一早把那些当成了生活常态,于是也平静地面对着。

      认识肖涵当然是一件让他感觉快乐的事情,但再这之前,季唯一其实也只是把他当成偶遇的玩伴。

      只是恰好遇见,只是这个人恰好让他觉得怀念。

      他从他那里汲取光和热,感受那份属于年轻人的快乐与无忧,可也只是这样了。

      季唯一从没有想过从肖涵那里获取更多了,甚至念头都未曾有过。

      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期待以后,又会再次落空。

      所以他和人相处的时候,都会自觉地遵守着界限。

      这两年他名声愈大,心墙自然竖得愈高。

      有些像是困守孤岛,他只在岛上看着来往的船只,却从不接纳任何想要登岸的人。

      这么久了,只有肖涵这个例外。

      季唯一允许了这个少年踏足他的岛屿,但从未想过更多。

      他只觉得他们或许可以共同欣赏一时风景,可肖涵此刻却说,他愿意在岛上等他。

      如果从来都是一个人,或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季唯一感受过那种被等待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期待了,也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有个人从天而降,把那些在心底压抑着的渴望轻轻的放到了他手里。

      这是季唯一未曾想过的时刻,人心比他想象的要更加脆弱,情绪像是忽然决堤的洪水,轻易的就将人淹没。

      他莫名得就觉得委屈,觉得难过,他有那么多的伤心想要托付出去,想要被轻声的哄慰。

      但季唯一最终忍住了,他怕吓到肖涵,他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

      他沉默了很久,才对肖涵说:“给我唱首歌吧。”

      两个人隔着时差,国内这时候的时间其实很晚了,肖涵平时这个时候都不太敢大声说话。

      季唯一也是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不太是时候。

      但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又或者是声音里泄露出了什么情绪。

      肖涵没有犹豫,只是问:“你想听什么?”

      倒是季唯一又沉默下来片刻,才说:“都行。”

      他知道,自己应该自觉点说太晚了,还是算了的话。

      可当个懂事的大人真的太累了,他想休息一下,只一下就好。

      肖涵就真的唱了,少年人的声音,温暖而柔软。

      季唯一觉得难过和疲惫都在被一点点抚慰,他靠在椅子里,眉目都舒展开来。

      他目光瞥到桌上的画笔,忽然想,如果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像是笔下描绘出来的那样清晰。

      那么此刻的他应该是在自己心上开了扇小门,然后对着门外的肖涵说:欢迎光临。

      这想法有些幼稚,但又无比贴切。

      ……

      季唯一最近的好心情,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见。

      工作期的忙碌总容易将人的精气神榨干,季唯一更是在这段时间里有过不太好的经历,没对工作季产生什么厌恶情绪就很好了。

      这样笑得春风满面的样子,真是有点惊人,好些人都看得呆了。

      合伙人依稀记得上次见他笑成这样,还是因为某个人的电话,不由心中警铃大作,旁敲侧击的打听季唯一是不是有了新欢。

      季唯一又觉得这个人不纯粹了,强调说:“是朋友。”

      但想了想,他又补充:“重要的朋友。”

      合伙人半信半疑,他感觉忽然冒出来的“重要朋友”不对,季唯一是重要的搭档,更是整个工作室的灵魂所在。

      他要是又陷进什么不靠谱的感情纠葛里,合伙人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就心里毛毛的。

      他对季唯一的交友情况暗地里摸得清楚,知道他连常联系的人都很少,眼下蹦出来一个“重要的”朋友,不打听清楚不行。

      季唯一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才认识不久。”

      合伙人一副“才认识不久你就说人家重要还说没问题”的表情看着他,忍不住刨根究底:“怎么认识的?”

      季唯一笑了下,说:“他给我唱了首歌。”

      人跟人之间或许真的是讲缘分的,在适当的时间出现,一首好听的歌,一些等待,一些温柔,汇聚在一起,足够打动人心。

      季唯一想,可能是这些东西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才更加显得可贵和动人。

      同时却又想,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把戚行知的一切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人生的残酷就在这里,有些事情总是经历的太早,又明白的太晚。

      可温柔之处大约也在这里,你从其他人那里学到的道理,在另一段关系里,同样适用。

      季唯一在回国的时候,搜罗了一些关系良好的名摄影师的作品带给肖涵。

      肖涵收到礼物当然惊喜,却也没理所当然的收下。

      他还是个学生,和季唯一这种颇有经济基础的成功人士不一样,他拿不出相当的回礼来。

      但肖涵也没有固执的拒绝季唯一的好意,他想了想,拿出相机对准了季唯一。

      肖涵说:“季哥,你等等我。”

      少年人大概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特别像吹牛,所以还是不好意思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也会变得很厉害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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