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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白色,为什么人死去后用它来装扮?“死者已矣”,死后便纯洁干净了么?但在我眼里它比血更刺目。我恨那让人自惭形秽的白,让我有毁灭一切的欲望。
“你是王,你要忍耐一切。”王?忍耐?不,我要毁灭一切我厌恶的东西,即使是古法,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废黜。“弃稿素,改黑纱。”不到一夜功夫,成片的阴云将烈日遮蔽,王宫瞬时清凉。入夜,灵室荡着森森鬼气,死一般沉重,金光闪闪的棺椁内青色的脸,那是我死去的父王。今日,是我见他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明日吉时便要盖棺入陵的一代王者。
“悟缘师傅,你说这人死去后往何处安身立命?”现在我的身后还有一大群臣子,九五之尊,如何尊个草民和尚为师?这群老学究肯定在内里腹悱。但是个个战战兢兢、颤颤巍巍,未敢言语。
“身死魂归,自是归往极乐界。”
“师傅善武长文,博古通今,乃佛祖座下罗汉转世,若脱肉体凡胎便可立地成佛。”
“这……”
“如此甚好!师傅涅磐归位,定当护我先王往生极乐,以尽本王孝道。”
“悟——缘——遵——旨——”
“大师还请先去,净身焚香梵音以候。”
为什么?四戒全破,何以苟颜于世,又怎能容你凌驾于王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