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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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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八年时间,岁月除了带走自己的年纪以外,把所有的东西都保留给了自己。
对文新的情意这八年始终都未曾改变过分毫,但她明白,自己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改变着,他们极力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只有自己没有改变。
突然有一种疼在心里蔓延开来。
小可在文新离开后的第二年便悄悄踏上了寻找文新的路途,整整七年时间,她曾以为再次见到文新后一定是甜蜜如初的,但事实并不是那么美好,她找到了已经变了的文新。
那还是自己当初想要寻找的文新吗?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头脑发涨,想到晕过去。
当小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而陌生的脸庞。
她突然记起来,这张脸在自己的脑海中有一点点的印象。
“文新?”
小可微弱的说道。
景年愣了片刻,柔声道:“你好点了吗?”
“你真的是文新吗?”
小可将手伸向景年的脸,景年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早已握住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他眼眶泛红,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许久许久才说:“是,我是。”
“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小可的额头冒出点点星星的汗珠,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显虚弱。
“你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
景年将她略微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继续握着。他想用自己的温度来感染这双手的凉度。
兴许被一双温暖的手握着,小可在此闭上了双眼。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只手拉着往天光的尽头跑去,她极力的想要看清这双手的主人的模样,但是映入眼眸的却是一片朦胧,在这片朦胧中能够隐约感觉到脸的轮廓以及那温暖的笑。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对方的笑声,分辨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像是被加工过的声带,可以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明朗的,亮丽的......慢慢的,小可也被这种笑容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小可那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的愉悦的笑容,景年心如刀绞,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忍受着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懦弱,曾经以为自己的不计较是大度,但现在看来那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
他想过去找双双问清缘由,但小可并不透露关于这件事的信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可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她不许景年将自己的拾荒和失忆的事情告诉文新,这一点景年可以理解,但昨晚双双一定是和小可说了什么才会导致小可情绪低落以至于犯病,不过小可显然不愿意告诉他。
“傻瓜,真的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来吗?”
“瞧瞧你的身板,你扛得起吗?”
“要不,我来帮你扛吧,好吗?”
景年尽可能用低柔的声音说。
因为小可犯病晕倒的原因所以当天并没有启程回小可的故乡,小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看着景年趴在自己的床边,抬了抬手,发现被什么东西抓住,她双眼突的睁大了一下,掀起被子,发现景年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她轻轻的动了动手,发现景年握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了。
小可眼珠转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伸出两根葱葱玉指捏住景年的鼻翼,不一会儿,景年甩着脑袋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发现一张笑脸。
小可捂着嘴唇,发出“咯咯”的笑声,双眼如星光般明亮。
景年呆呆的注视着她很久,才说:“你终于笑了。”
他从未看见小可这么开心的对自己笑过,他能感觉到,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饿了。”
小可吧唧了下嘴唇说。
“好好好,等我,我马上回来。”
看着景年匆忙消失的背影,小可收起了笑,她懂得景年对自己的想法,但自己不可能爱上他,她心里只有文新,再容不下任何人。
她突然感觉对未来一片迷茫,那晚双双跟她说的话一直盘旋在耳边,她这几天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我和文新还能在一起吗?能,一定能,文新心里肯定还是爱我的,我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我要他给我一个答案。
但是她心里却又开始逃避起来,她害怕向文新开口,她害怕得到另一个答案,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去找文新,而是先让自己的心境达到一个最佳的地步。
不一会儿景年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小可……你先喝点粥,我还给你买了……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烤红薯和冰糖葫芦。”景年喘着粗气说。
“对了,这里面是一些水果,你说你……喜欢吃橙子,我也买了很多……很多”他又接着说。
小可看着他兴奋不已的表情,那剧烈起伏的胸膛里藏着一颗执着而坚毅的心脏。
“你怎么不坐电梯呢?”
“嗨,电梯哪有我跑得快!”他脸上洋溢着自傲的神情。
小可知道他是怕自己等急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柔化。
“你过来。”
“啊?”景年疑惑的走进床边。
“坐下。”小可轻轻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在这里。
景年满脸疑惑的坐在了她拍的地方。
“搞什……”他话还没说完,小可就凑近他的脸,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湿巾纸。
丝丝凉意从额头散布开来,侵染整个身体,它似乎有种让自己不能动弹的魔力,唯有眼眸在此时此刻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你看你,满头大汗的。”小可一边替景年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用温柔的口吻说。
淡淡的清香徘徊在鼻子的边缘,景年动作保持不变,悄悄地深吸一口气,那些清香像是找到了入口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景年的鼻孔。
他记得这种味道,梅花的味道,淡淡的……
他记得这是小可最喜欢的味道……
他记得这是自己给她买的香水,梅花香味的香水……
他记得她打开后的表情,像个满怀春心的少女捧它在怀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那模样在景年的心里融化开来,之后在他的整个年轮里凝聚成了另一个生命,那是自己的第二生命,如此的刻骨铭心。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它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倔强的现身,景年心中那个魔鬼就是想要将小可抱在怀里亲吻她,但最终被他压制了下来,他知道不能这么做,一旦做了,小可不知又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景年痴痴的样子让小可再次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你这样子好傻哦。”
景年回过神,摸着后脑勺干笑两声,说:“快喝粥吧,该凉了,我给你剥个橙子。”
到底有多久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任何人,无论是尔虞我诈的商人,还是阴奉阳违的官人,不论你经历过多少人事,面对真情时,你的内心依然会像个孩子一样羞涩,只是有人将这种心理活动掩饰的很好而已,其实并不存在真的老练。
在面对女人时,你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敏感的捕捉到,就如同景年从来没有对小可说过他爱她,但小可却明白他爱她,并且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同情。
回家修养了两天,小可就告诉景年她准备回故乡了,景年在公司召开了高层会议,匆匆交代了之后几天的工作事项便和小可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