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之真爱俗不可耐》您拨打的用户已跳机

25、梦醒时分

　　虽然我没办法说服卡尔在我们两个的关系进展中放慢速度，但我相信也许有希望让他给泰坦尼克号踩上一脚刹车。
　　——这就是有个霸道总裁当男票的好处了。
　　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随即睁开眼睛。
　　“卡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觉得我应该向史密斯船长施压让泰坦尼克号减速？就因为你做了个噩梦？”卡尔的神情好像我刚刚要求他去甲板上裸奔一样。
　　好吧，这理由听起来是挺扯的，他的反应其实……很正常。
　　“不，那绝不是简单的噩梦，架构完整过程流畅，我甚至可以复述沉船时的细节——海水注满了大厅的玻璃圆顶，烟囱倒下顺着倾斜的船体坠入海中，最终无数苍白的尸体浮在海面上，难道寻常的梦会这么详尽吗？”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边回忆电影中的场景边复述，试图打动卡尔的铁石心肠，就差没即兴赋诗一首了。
　　我紧盯着卡尔的眼睛，而他亦回我以凝视，手却不自主地把玩着酒杯——那里面的酒已经所剩无几。
　　再不信我，我就给你讲讲你是怎么被绿的，我甚至暗搓搓地想。
　　不料，卡尔眉头紧锁而且略带委屈（？）地答道：“莉莉，我不做梦，即使有我也记不住。”
　　我：你一定是在逗我。

　　卡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本就高挑的眉峰几乎要跳出发迹：“通常来说，我不会关注自己的梦境，那不过是无聊时大脑给我们找的乐子而已。”
　　这种“哦我的傻孩子”一样的调调是怎么回事？
　　“找乐子？你觉得我做了个梦就是我的脑子在戏弄我，是吗？”我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虽然我知道卡尔与我在方方面面似乎都有差异，但是当它这样赤裸裸地浮现在我眼前时，我仍旧适应不良。
　　然而卡尔移开了目光，默默给自己续了杯酒。
　　我不由得有些心慌：“别这样，卡尔，回答我！”
　　他的眉头开始聚拢，然后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良久，他开口道：“我能理解最近因为我们的事情，你一直在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然后这些压力就……”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并向前推了推，“转变为你的噩梦。”
　　说完，他又将我的一只手拉到他的膝盖上，补充道，“但以后有我在，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都不会有那样可怕的灾难发生。”
　　不会么？我凝视着彼此交握的手，他宽大的手掌完全可以覆盖我整只手，却不能使我心安。我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在我们之间的情意最为浓烈的时候，他给我的是这样全然的否定，连一丝怀疑都无。
　　但我还想进行最后的尝试：“我知道自己的表现现在看起来很荒谬，你尽可以质疑我。但是卡尔，如果我的梦不幸应验，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百分之百的灾难，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提前做些防范呢？”
　　卡尔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莉莉，这不仅仅是一点防范，你知道泰坦尼克号有霍克利家的投资吗？”
　　“是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动用你的影响力使它减速，想想看这会拯救多少人的性命——”
　　“这件事你还向别人提及过吗？”卡尔紧紧皱着眉头，突然插入一个问题。
　　我的思路一下被打断，不知所以地摇头：“没有。”
　　“那最近有没有人经常和你聊起泰坦尼克的航线？”
　　我更加茫然：“这不是船上每个人的谈资吗？”
　　“我是说——有没有和你提起什么异常的状况，激发了你的担忧？”
　　“……没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大家都说泰坦尼克永不沉没。”虽然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然而卡尔的疑虑却并没有缓解，他似乎在思考要怎样和我表达。
　　他的情绪将我也带入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我捏了捏他的手指，希望能尽快得到解释。
　　“莉莉，泰坦尼克的处、女航非常重要，奥林匹克号的维修费用以及白星公司的生死存亡都取决于这次能否成功，这意味着一切必须依照计划进行，不能有半点差错。”
　　“……你说的没错，可是卡尔，船上人的生死存亡也很重要，你有没有想过，以我们现在的航速，一旦遇上冰山根本没有改行的时间，而且救生艇的数量根本不够——”
　　“不不，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卡尔很是不快，“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握草，这混蛋是认为我智商有多低啊！
　　“……如果我说这都是我梦中所见呢？你会相信我吗？”
　　“莉莉，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究竟是谁在想你传达这些令人不安的信息。这个人很可能计划着要损害霍克利家族和白星公司的利益。当然，他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我，而我的软肋众所周知。毕竟你也知道，我在处理我们关系时，呃……一直不够谨慎。”
　　大约是因为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卡尔的音量也渐渐低了下去，原本略有不快的神情也显得愈加局促。

　　漫长的冷场，我和卡尔两人相对无言。
　　凉意顺着我的脊椎缓缓上移，我知道自己应该起身离开了。
　　“我的确不够聪明，但还没有蠢到随意被人利用，尤其是……被人利用来伤害你。”我自嘲地笑笑，取出那条被我用手帕小心包裹着的海洋之心，把它放到卡尔面前：“露丝把它交给了我，现在……物归原主。”
　　卡尔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他身体前倾似乎是想要做出一个挽留的姿态却又生生打断，即使我此刻心情沮丧，我仍觉得他的样子很滑稽，很可笑。
　　我暗暗叹气，也许他需要更多时间来思考和缓冲，而我也需要努力适应他的思维方式，我们仍在磨合。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懊恼，我本该想个更周全的方式，而不是仗着他对我的喜欢来逼迫他。
　　“亲爱的，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没等他回答，而是在他的侧脸轻轻一吻，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