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他偏要追我(重生)》碧水游水母

6、对头

　　之后，萧羽瀚便带着萧芸去了刘氏的绣庄。若说哪里的衣裳最得刘氏的青睐，那必是她自己的绣庄无疑了。萧芸虽也有过这个念头，但她却连刘氏的绣庄在何处都不知，就更不说她未必有足够资格让刘氏绣庄为她定制衣裳了。
　　但若是被萧羽瀚带着，那自是不一样了。

　　在萧羽瀚的帮助下，萧芸最终选择了件金丝穿百花裙。这又金又大红的颜色在萧芸看来是有些艳俗的，但萧羽瀚坚持刘氏就喜爱这般气派的，萧芸便也只得顺从了。
　　量体过后，绣庄的人告知大概三日后便会送入府上，只需要萧芸在府内候着便是。

　　选过衣服后，萧羽瀚又带着萧芸到了金翠楼，京中最为盛名的金银首饰店。既然有了新衣，自然也要添置些首饰与那般华服相配。

　　说到金翠楼，其实萧芸是极为熟识的。在她上一世风光之时，没少来过金翠楼。金银首饰是贵家小姐间最基础的炫耀资本，多久换新，哪家出品，可都是彰显地位的标志。
　　但以此时的萧芸来说，却应是从未蹋足过这里的。于是萧芸装假出了压抑自己兴奋的模样，尽管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但眼睛还是止不住往那些首饰上望着。

　　“小姐，您瞧！这金镯真好看！”小桃拉了拉萧芸的衣角，指向一旁的镂花金镯，语中是无法掩盖的激动。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这么漂亮的首饰呢。

　　好在有小桃真实的反应帮衬着萧芸。萧芸也顺势表现出欢喜，指了指那搂花金镯旁边的那个，对小桃小声说道：“是啊。还有那个，也不错。”

　　就在萧芸和小桃说话的时候，两人身旁恰巧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走过。她听到两人的对话，面上当即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她回头看了眼凑在一起的小桃和萧芸，冷嗤了一声：“哼，什么时候乡巴佬也能来这金翠楼了。”

　　那女子说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萧芸自然是听到了。这声音，这腔调……听得倒是耳熟啊。
　　萧芸微皱眉地转过头去，果然，是兵部尚书的大女儿，王清荷。

　　上一世王清荷是萧芸众多死对头中的一个。而萧芸之所以会和王清荷结下梁子，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王清荷也欲追求谢浔之，两人因此明争暗斗，她也没少算计自己，只可惜最后只是两败俱伤。
　　不过，就算排除这一点，萧芸这一世还是不喜欢王清荷。这人极为高傲，典型自命不凡的贵家小姐模样。

　　但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王清荷从萧芸身旁走过，只容得萧芸辨认了她的背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芸，你过来看，这对白玉耳坠如何？”就在此时，萧羽瀚对萧芸招了招手，看来是选中了满意的饰品。
　　萧芸赶紧走了过去，没再在意王清荷的事情。金翠楼上下两层，每一层都不小，加之顾客又多，怎么会那么巧再次遇上。

　　在金翠楼转过一圈后，萧芸分别买了一对耳坠，两支发簪和一对金镯。而萧羽瀚似乎在二楼还有旁的东西要买，便让萧芸先到一楼歇息歇息。

　　萧芸自是乐得不必再费心装模作样，便带着小桃一同下去了，却没想到刚一下楼，竟又看到了王清荷。
　　这次萧芸可不是无意间碰上的了，而是想不注意到她都不成。

　　“你不过区区一个庶女，竟也敢对我这般说话？”王清荷尖锐的声音几乎是穿透了整个金翠楼，当即吸引去了不少人的目光。

　　又是哪家庶女惹着尊贵的她了？萧芸带着些凑热闹的心理闻声看去，只见某一台架前站着两个女子，明显在针锋相对着。其中一人是王清荷，而另一人竟也是萧芸认得的。她是禄光王小妾所出庶女，也就是萧蘅未来夫君的妹妹，宋涵。

　　萧芸上一世和宋涵几乎没什么交集，只知道她是禄光王府中不大起眼的庶女，但却是禄光王世子，宋宇晨最喜爱的妹妹。

　　宋宇晨虽与萧蘅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但只是因刘氏与宋宇晨母亲交情较好，也不知怎的被圣上知晓，便指了这亲事。但宋萧两家关系本不密切，宋宇晨母亲又死的早，自那之后，甚至萧蘅在都鲜少见到宋宇晨了。
　　所以，宋宇晨喜爱宋涵一事，也是萧蘅嫁入禄光王府后萧芸才听说的，旁人自然不知。

　　宋宇晨最喜欢的妹妹……萧芸不由又想起了在春风楼前不小心发现的萧蘅与宋宇晨二人的秘密。她要不要与宋涵处处好关系，以防若是出什么事情，给自己留一个靠山？

　　“庶女怎么了？就算我是庶女，也知晓先来后到的道理。难道王大姑娘不知道么？”宋涵显然也不是个软弱的主，否则也不至于气得王清荷那般大喝。

　　“这簪子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瞧见的，论先来后到也是应该属于我家小姐。”王清荷盛气凌人，丫鬟也狐假虎威。她往前一站，朝着宋涵翻了个白眼，“庶女就是庶女，连先来后到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再说，这簪子我昨日就与掌柜的订下了。是吧，掌柜的？”出气的话丫鬟都帮她说了，王清荷自然也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她有涵养似的。
　　此时掌柜的早就被这里的骚动吸引了来，听到王清荷的问句，第一反应是有些发愣的。但随即他就看到了王清荷丫鬟暗中伸出两个手指，很快便明白过来王清荷这是要支付双倍价格，忙点头哈腰：“是，是，王小姐说的不错，就是昨日定下的。”

　　“论早，你莫不是前天就来订了？”王清荷有了证人，说话也添了底气。她睥睨着宋涵，很是不屑地悠悠开口了，“哦，我险些忘了，王爷庶女，怕是没有资格提前订货品的吧。”

　　这般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王清荷分明是临时起意才想买下这簪子。可现在又找不出王清荷和掌柜的串通的证据，宋涵顿时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没理的。虽是生气，但也只得眼睁睁看着王清荷把那簪子抢走，无可奈何。

　　“掌柜的，你是不是又记错了。”就在王清荷得意洋洋欲取走那簪子的时候，萧芸突然站了出来。她微笑看了看王清荷，随即转头对那掌柜的朗声道，“这簪子我分明在三天前就同你订下了，你怎么能又允诺给他人呢？”

　　小桃没想到萧芸竟会突然冲上前，惊讶之下，更多的是担心。想上前去吧，又怕自己上前去会害了小姐，一只脚不知是跨出去好还是不跨出去好。

　　王清荷哪里想到会突然杀出来这样一副半生不熟的面孔，想来似乎又不是哪家小姐朋友。她皱了皱眉，居高临下的语气问向萧芸：“你是谁？”
　　“小女子平阳王庶女，萧芸。”萧芸对王清荷福了福身，算是礼貌地打个招呼。

　　“庶女？”王清荷打量了打量萧芸，突然想起了她在哪儿见过这人了。她冷嗤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门口一脸乡巴佬模样的人吧。对了，还有你那个丫鬟，跟没见过市面似的，不过一些首饰，就看得你们连眼都挪不开。”
　　王清荷用下巴指了指小桃的方向，极为蔑视地说道：“且不说庶女本就没资格订这东西，就看你们的样子，恐怕根本是第一次来这儿。还订下这簪子，简直说大话也不知道打个草稿。”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萧芸一方面是想帮宋涵，另一方面也是看着王清荷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叫人气不过，便干脆借此机会来挫挫王清荷的锐气。

　　“哦？既然这么说，王小姐对这金翠楼很是了解了？”萧芸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微眯着眼，反问向了王清荷，“那我问你，为何庶女便没资格先行订下这簪子了？”
　　“这不是人人都知晓的规矩么？”王清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她面向众人扬了扬手，“金翠楼唯有贵宾方可提前订下金银首饰，而能拥有这贵宾资格的，只能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千金。”

　　“当着如此？可这怎么与我听闻的不大一样呢？”萧芸自信前世对于金翠楼的了解，可不比现在的王清荷少。她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我听说，要想成为金翠楼的贵宾，只需要累积花过了三千两银子，可从未听过还分什么嫡庶啊。”

　　萧芸前世便是金翠楼的贵宾，又怎会存在庶女当不得的道理？其实，金翠楼本来立下的规矩并无明文规定必须是嫡是庶，但由于庶女多花不起这么多银子，不自觉这规矩就演变成了只有嫡女才有资格成为金翠楼的贵宾。又由于人员的流动，逐渐连有些掌柜的都对此不甚清楚。这还是萧芸前一世为要得这贵宾资格，与店里掌柜据理力争了一番，才发现这一点的。

　　“呵，这就更体现出你根本就对金翠楼不了解了。”王清荷瞥了一眼萧芸，“还听来的，谁知道你听了哪个市井小民的胡言乱语。掌柜的，告诉她，你们店里究竟是个什么规矩？”

　　“是，是。”那掌柜的一脸哈巴狗的模样，虽说这规矩都是默认在他脑子中的，但如今的情况，还是找出正式文字才更具说服力。

　　于是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抽出了一本册子，他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刻意在萧芸面前展示了展示封皮，示意她到时候不要抵赖。
　　“成为我店贵宾者，要求有三。一为信誉良好，并从未有过赊账行为；二为极度热爱，至少在我店花销三千两银子购买金银首饰；三为足够专一，成为我店贵宾期间不得购买其他铺子的首饰，否则资格取消。”

　　王清荷本是得意洋洋等着看好戏，却没想到掌柜的话音在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没了？”王清荷皱眉看向掌柜的。以他目前说的来看，还真不存在嫡庶要求。

　　“这……”掌柜的将那册子又翻来翻去了好几遍，依旧无果，只得吞吞吐吐地开口了，“好像……确实只有这三条。”

　　“看来，王姑娘对金翠楼的了解，倒比不上那市井小民了。”萧芸语中多少也带着一些嘲讽，“如此而言，区区庶女能订下这簪子，应当也并非不可能吧？”

　　“你！”王清荷脸一下子就绿了。难道今天居然要输给一个这样的乡巴佬？
　　她咬了咬牙，看向萧芸却无从发作，只得把火气都撒在了看掌柜的身上：“这不可能！你再给我找仔细点儿！怎么会没有庶女不得成为贵宾这条！”

　　掌柜的再一次翻了一遍那册子，急得擦了擦头上的汗。他也想能找到什么，可这册子上当真没有啊！

　　“不用找了，萧姑娘说的不错，金翠楼确实没有这条店规。”就在此时，人群之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她刚刚别过的苏治寻么！萧芸听此，不由一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去，却在看到那人脸的一刻希望破灭了。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微扬嘴角，就是苏治寻不错。

　　“公子爷。”没想到，那掌柜的竟先开口，称呼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