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花》挪小爷

30、防空洞

　　冰棱仍然时不时落下，项雅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一边小口咬着饼干，一边偷偷观察对面的人。

　　那几个大汉虽然是和林边一起的，但看起来和林边的关系并不熟悉，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几个小时了，可对面连一句话都没有互相交流过，食物也是各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的，有人吃肉脯有人啃馒头，显然不是统一分配的。

　　之前为表友好给林边的两个馒头被他分给了那几个缩在角落的人，大汉们似乎也没什么异议，各吃各的。

　　项雅想了想，起身挪到了林边身旁，看他没什么反应就直接坐了下来。

　　“等冰雨结束你们打算去哪？看你们这么多人，是打算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还是继续往前寻找避难所？”

　　林边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撕开一条肉脯，“我和他们只是暂时一起行动。”

　　他咬了一口肉，强迫症一样咀嚼了十次才咽下，然后开口道，“不过我知道他们打算去附近的防空洞整顿一下。”

　　说是整顿，其实相当于是找个落脚地好出去搜刮物资，项雅并不是很希望和他们一起行动，但她对防空洞确实有些想法，如果附近真有防空洞的话，作为暂避点可以说是很完美了。

　　接下来不知道又会面临什么样恐怖的天气，一个至少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是最基本的。然而这场冰雨破坏性太强，地面上的建筑物可能很少有完好无损的，防空洞相对来说情况应该会好很多，有异能者的修复补充，应该可以住得很安稳。

　　项雅没急着表态希望和他们一起走，他们的车都在她的空间里，一起走的话很容易暴露，她想了想，委婉道，“你知道那个防空洞在哪吗？我们也想去，但我们想先出去找辆车和一些物资，你看，我们还有小孩，没有车不太好走。”

　　林边看也没看她一眼，“现在在地下我也不清楚，出去的话往你能看到的最高的山走就能找到了。”

　　“谢了。”

　　项雅揣着一肚子心思跟宫辰他们讨论了一下，全票通过了去防空洞的计划。为了避开和这波人一起走，他们打算在预估的冰雨结束的前一天就开始往外面挖。

　　地下的时间过得非常久，分不清天黑天亮，连睡觉都变得不规律起来。项雅每天守在边缘处，看着她们来时的通道，等到砸进这里的冰棱明显减少以后，立刻准备离开。

　　他们出去倒是比进来轻松了许多，少了冰棱的阻碍，效率变得高了不少。

　　等完全爬出了地面，外面的冰棱已经小到冰渣的程度了，用雨伞就可以遮挡。

　　外面还是黑夜，看不太清路，但远处那座山倒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项雅从空间里取出了两辆车，看着在冰雹中倦怠又虚弱的几个人，不禁问道，“要先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走吧，早点到那。”宫辰满脸的疲惫，这几天在地下，面对着几个大汉他时刻都抱持着警惕，搞得自己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天太黑，他们也不敢开车灯，怕吸引到丧尸或者别人的注意力，只能缓慢地往前开着。

　　路面异常颠簸，明明走的公路，车子却时刻处在颠动中。

　　项雅坐在副驾，清点着空间里的物资。

　　“物资不够吗？”商清逸看她愁眉苦脸着，顿时紧张道，“我们快没吃的了？”

　　“也不是。”项雅叹了口气，“吃的还多，但是饮用水不多了。”

　　当初她在空间里准备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份，之后的几次搜刮物资也没找到多少水，大多都是各种饮料，水消耗又比较快，现在能剩下的已经不算多了。

　　“等安顿下来我们再去找，你要不要睡一会。”商清逸一听食物还多就安心下来了，安慰道。

　　项雅应了一声，缩在座位里，抱着满肚子的担忧郁闷刚要闭上眼睛，窗外一闪而过的红光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什么？”她噌地坐了起来，扒着窗户往外看，可是外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商清逸眉头紧拧，“让后面的车跟紧我，我们要加速了。”

　　“什么？怎么了？”项雅略显紧张，连忙开窗和身后的车打了个手势。

　　“是丧尸。”宫辰把自己歪在后座的身体撑直，眼神发直道，“那个红光估计是他们交流的信号。”

　　“白骨丧尸？”

　　宫辰摇摇头，“不太像，我看不太清。”

　　商清逸接道，“是普通丧尸的模样，但眼睛有点区别。”她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眼睛很空洞，像是两个圆洞，里面塞了红色的小灯泡。”

　　“……”

　　“你的形容可真别致。”宫辰嫌弃地看她一眼，还是扭头试图看清它们是不是真的如同形容的那般。

　　“它们好像没有追过来。”

　　商清逸随口猜想道，“有可能是看我们人多，毕竟这里荒郊野外的，它们丧尸应该也没多少。”

　　没人说话，这个猜想让他们都有点心头发沉，丧尸拥有智慧是他们之前就证实了的事情，但他们始终认为这只是少数，且生出的智慧更偏向于生物本能。

　　但假设现在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丧尸的进化速度着实有些快了。

　　“等到了防空洞，我们尽量把附近的丧尸清干净吧。”

　　随着车子的不断前进，天也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情形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场冰雨下得外面几乎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平原上半人高的杂草都被砸成了烂泥地，树木被拦腰砸断，路边都是断枝残骸，偶尔有见到的小木板房也被砸出了好几个洞，房顶被劈成两半。

　　水泥地上更是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块平整的，也因此一路过来车子都在颠簸。

　　不过夜里看到的那座相隔甚远的大山似乎也近了不少。

　　本来项雅想停下来让大家吃点早餐的，宫辰却十分着急，“还是到了防空洞再吃吧，在这边停下来有点危险。”

　　她拗不过宫辰，只能仓促地给大家分了点饼干。

　　“到那还要不少时间呢，饿着肚子影响状态啊。”项雅边吃边抱怨，“我本来想弄点热的食物，吃完也能精神点。”

　　“防空洞又不是在山里，我们一会绕着山找找就能找到入口了。”宫辰指挥着商清逸往侧面的一座几乎有两个人高的大石头后面开。

　　石头后面是个小山坡，坡度较平缓，但是树木密集，杂草丛生，经过前几天的冰雨，如今已经断裂倒成一片，像一张毫无规则又复杂密集的网。

　　树枝掩映间，方正的石砖搭建出的弧形入口隐约可见，项雅连忙跳了出来，用异能清理掉一些树枝，防空洞的一角顿时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在这里！”她惊喜地呼喊其他人下车，清理出了一角可供单人通过的入口便收起车子，拿出了手电筒，带着人走了进去。

　　防空洞里阴暗潮湿，一进去迎面扑来了一股腐烂的恶臭气味，靠近入口的地方还残留着冰渣，融化的冰水和冰棱的冲击使得这片土地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烂泥地。

　　即便恶心却还是得一脚一个泥印地踩了过去，顺着台阶往下，情况变得好了很多，这里没怎么被冰棱毁坏，虽然潮湿，但比入口处要干燥很多。

　　一路上都很独立的小雪此刻却仅仅依偎在项雅身边，通道里到处都是虫子，众人提心吊胆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些毒虫或者随时可能会出现的蛇。

　　“这里真的能住人吗？”齐燕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用气声问道，“这里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

　　确实，越往里，那股腐臭味就越发强烈，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可除了这，短期内他们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去的地方。

　　项雅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再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走。”

　　顺着通道往里走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半球形空间，路在这里分了岔，前面多了两条通道，项雅在墙上画了标记，挑了右边的通道继续走，在进入第二个更大些的半球形房间时，空气倒是变得好了不少。

　　这个房间的侧面房顶被冰棱砸出了几个洞，光线和空气都让刚刚被黑暗和恶臭味折磨的几个人感到了一丝宽慰。

　　项雅没再继续往前，而是用异能清理了一下地面上的枯草虫子，刘军把两侧的通道暂时封上后，臭味就彻底闻不到了，宫辰把侧面那几个洞捅得大了些，变成了一个简易的窗户，这个还算宽敞的空间在末日里顿时升级成了豪华版酒店。

　　折腾了许久，项雅终于能坐了下来，她抱出木柴架了口锅，煮了几包泡面分给大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让啃了许久干粮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众人差点流下眼泪，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在这一瞬间治愈了所有人。

　　然而放松了没多久，捧着面条的项雅突然听到了一阵整齐又清脆的骨骼碰撞的声音。

　　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