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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怨府上的庶子太多,陈祚连自己的庶子都记不太清楚,更何况是庶孙?
陈祚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脸色马上显露出担忧……因为族学里不止陈家的小郎君在就读,此外还有与陈家沾亲带故的小郎君,若是这么个威武雄壮的小郎君非自己所处,那可就丢人大发了。
“姒郎且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陈祚迫不及待地下了校场。
“我亦同去。”陈姒怎么可能待得住,他这心里都是小郎君英姿勃发的身影。
此时陈湘君还在场上,她胯|下的小黑马被她驱使得犹如识途老马,听话乖巧,温顺熟练。
那可不,小黑马被激发了兴致,跑起来跟疯了似的,尽兴得不得了。
陈姒和陈祚一路走来,一路看着场上的小郎君炫技,片刻的功夫又射了两箭,自然是箭箭穿心。
“不得了不得了,我陈家的郎君要出息了。”陈祚暗地里求爷爷告奶奶,可千万要是陈家的小郎君。如果真是如愿的话,他情愿三个月不上妾室的房(这对陈祚来说可是毒誓)。
“家主。”
奴仆和武师过来拜见,却不知陈祚身边的郎君是何人,只道了声:“郎君。”
“免礼。”陈祚顾不得点明陈姒的身份,心系要事:“你叫仲吾?”他打量眼前武师,看来是个深藏不露。
“是的,在下仲吾。”仲吾向陈祚抱拳。
“那马背上的孩子,马术如此了得,想必是名师出高徒。我竟不知道我府藏龙卧虎,看来往日是我眼拙了。”陈祚对武师仲吾赞叹了一番。
“家主谬赞……”那仲吾羞愧不已,老实承认道:“马背上的小郎君确实马术了得,却非仲吾所授。”
“嗯?”仲吾之答惊呆了陈祚的老脸,难道天公不作美,那孩子果真不是老陈家的种?
贼老天,你耍我乎?
“他停下来了。”陈姒言之,众人随着陈姒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一幕。
“吁!”陈湘君在场上过了把瘾头,一共射了五支箭,最后帅气地一勒缰绳,把玩疯了的小黑马停下来。
她翻身下马,裙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潇洒得不可一世。
几人看到那小郎君手持几乎和她等高的长弓,龙行虎步地走过来,神情肃穆端庄,眉宇间带着一股煞气,可能和刚刚的那场炫技有关。
仲吾对她的骑射之术心服口服,抱拳道:“小郎君,请过来见过家主。”
陈湘君眉毛一挑,把长弓交给仲吾,眼神从陈祚的脸上掠到陈姒的脸上,两个都是成年人,她没什么兴趣。
“小郎是谁家府上的?”陈姒宽袍广袖,黑发如墨,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声音也温柔。
贵为百年底蕴的世家公子,教养和气质均是上乘。
数据构成的美人,到底没有活灵活现的真人那么有意思。
“我姓陈。”陈湘君盯着陈姒的脸一阵子,最终落到胸部上:“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陈姒顿时感到自己胸口上一热,尴尬之余心想道,这小郎君的个性好生孟浪,不愧是堂叔陈祚的种,想必长大了也是个祸害女郎的风流种子。
“姓陈?你父亲是谁?”陈祚一阵激动,越看陈湘君越像自己的孙子。
“我父亲叫做陈七郎,你是家主?”陈湘君按照辈分掐指一算,陈家的家主,那不就是自己的祖父?
“正是,却原来是你七郎的儿子……”说起陈七郎,陈祚当然印象深刻,不就是那个连连考试不中被自己嫌丢人的庶子吗?他倒是一点都不尴尬:“我记得你父,是个爱读书的,他把你教导得不错。”
马术和读书相差太远了吧,不过谁管呢。
陈祚本来想摸摸陈湘君头上的小包包以示慈爱,但是孙儿不给脸面,动作飞快地躲开了。
“孩子,我是你祖父。”只能腆着老脸上了。
“是吗?我父穷得揭不开锅,却为何你家这么富有?”陈湘君指指族学隔壁那座百年豪华大宅院。
这叫陈祚怎么回答呢,他特么总不能跟庶孙说,因为你父是妾室生的,所以活该你家穷……不,不能这么说。
“你父穷得揭不开锅,怎不叫他来本家要银子?”老不要脸的居然面带疑惑地问道。
陈湘君不懂人情世故,是真的相信只是自己父亲蠢,他向来只要结果不论过程:“那我回家叫他过来拿。”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倒了回来说:“不若你现在给我,我顺便带回家。”
省得那蠢货陈七郎再跑一趟。
“……”祖父能怎么办,祖父也只能很绝望地掏出银票。
“谢祖父。”陈湘君把那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接过来,随意地塞进怀中。
听说他家里很穷,陈姒起了恻隐之心,亦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件,是他平时把玩的小玩意儿,拿到市面上也值不少银两。
“小郎收着,这是叔给你的见面礼。”
清透可人的碧玉兔子,入手沁凉,在陈湘君的小手心里白碧分明:“这么值钱的东西送给我,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陈湘君眼睛不眨一下,把兔子收入怀中,已经做好用碧玉兔子哄弟弟开心的打算。
“你这孩子……”正要哭笑不得地解释什么,陈姒却突然说不出话来,可不是么,自己正是有所图,才这般耐心地来交涉一个庶出的侄子。
若不是小郎君表现非凡,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多看他一眼。
所以说陈湘君智商高情商低,既通透又直接,她身上的这份气势叫做无所畏惧,也叫做返璞归真。
陈姒深呼吸一口气道:“小郎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陈琏君,今年七岁。”陈湘君疑惑他想说什么。
“甚好,你且回去告诉你父母,明日陈姒会在午时登门拜访。”陈姒笑靥如花,那水一样的轻柔很少有人能拒绝。
“你知道我家在何处?”陈湘君指了个方向:“桐花巷子往里走,院子最小的就是我家。”
第一次见面给个玉兔子,明天登门拜访少说也要来双玉镯子,岂不是可以送给王氏。
面瘫的boss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陈姒的神情一阵恍惚,回神之后伸出修长手指摸摸她的小发髻,言道:“琏君懂事,真是个好孩子。”
贫寒低微的庶孙,与濮阳陈府的嫡出郎君天囊之别,又与上京陈府的尊贵郎君更是无法比拟,可是却犹如悬崖峭壁之上的劲松,另辟奇径,独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