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都疯了》某言者

28、第二十八章

　　无论章天华是什么理由，对于尤易他们来说都不可原谅。

　　章天华捂住胳膊苦笑，他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我知道这样对待你们的朋友很过分，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一个生命的结束必须要给予相应的尊重，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

　　尤易冷笑:“很抱歉，我们跟你不熟，你的想法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但是你想要伤害燕子这一点却是事实。”

　　范子健发现，他简直爱死了尤易护短的样子。

　　“对对。”范子健点头，把斧头架在左手上，“如果你不跟燕子道歉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章天华瞪了一眼就算来到也没什么用的赵笑笑一眼，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跟看戏一样的女人到底想站在哪一边。

　　赵笑笑回之以微笑，无声道:“老大，加油。”

　　加油你个鬼，绝对要开除你！

　　章天华憋着一口气扭过来头，让他去道歉是不可能的，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赵笑笑翻了个白眼，简直是个死牛脾气。

　　大晚上的，所有人都在巷子里喂蚊子，月亮有些灰暗，但是却照亮了他们的所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气氛汹涌，剑拔弩张。

　　一个庞大的影子在月光前忽闪一下消失不见。

　　谁都没有注意。

　　医院门口零零散散几个值班人员路过，不一会突然救护车呼啸而来，众人瞬间手忙脚乱。

　　这边的声音同样打扰到静默的尤易一众人，章天华反应过来:“有事故发生？”

　　一时间不仅有医生救护人员的呼喊声，更多的是家属们的哭嚎。

　　“快快，赶紧准备急救！”一个救护人员对旁边的护士喊。

　　“医生，这边的病人要不行了！”年轻的护士累的满头大汗。

　　从车上抬下来三四个病人几乎都出现全身性骨折，但是也不像是出了车祸或者是跳楼，他们的衣服都很干净。

　　人多了起来，巷子前也忽然有了人影走动。

　　尤易和范子健抓住章天华的手臂:“既然章警官很想见燕子，那我们不如去病房说话。”

　　闫浩跑过来:“对，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去问燕子，你有什么疑惑尽管提，直到你满意为止，我们绝不允许你往燕子身上泼脏水。”

　　“……”

　　章天华咬牙:“好，我跟你们去，我一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赵笑笑摆摆手:“那老大你慢走，我觉得我果然还是回去睡美容觉比较好。”

　　章天华黑线，所以，你今晚到底是来干嘛的？

　　“走吧。”范子健拽了一把。

　　赵笑笑看着离去的一众人，笑意越来越浅，背靠在车前，双手撑着身体仰望天空。

　　一个巨大的黑影盘旋在上空，一张纸慢悠悠的从上面落下来。

　　【老板两天后会出发来A市，说要去见一个叫宴子飞的人，你好自为之。】

　　赵笑笑看着纸条上的字微愣，面无表情的看着又变得明亮的月光:“……威海天要来了吗。”

　　纸条被她揉的皱成一团，突然出现的一把火把那张纸烧成灰烬。

　　……

　　病房里，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吵醒宴子飞，他睡的很熟，月光透过窗帘跳跃进来，床上的人睫毛轻颤，如一片蝶翼，脸上连毛孔都看不到，就像是电脑中的数据人物。

　　这样的宴子飞令人觉得虚假，而当他睁开眼的一霎那瞬间鲜活起来，让人下意识的忽视那张脸，注意的是他的干净，活力。

　　章天华内心纠结，说实话他实在不想相信这样的人会和命案扯上关系。

　　“燕子，你咋突然醒了？”范子健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睡得跟死狗似的。

　　宴子飞坐起身:“你们这是……你是章警官？”

　　这次一醒来，宴子飞发现自己的五感增强了很多，本来就较好的记忆力，现在更是过目不忘，连自己很小的时候接触到的人说的什么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此，宴子飞并没有感到荣幸，反而有丝丝不安萦绕心头。

　　面对宴子飞的问话，尤易干咳一声，其他人索性抬头望着吊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宴子飞:“……”

　　看见章天华手臂上的伤，宴子飞抱歉道:“对不起，我的朋友给你的事添麻烦了。”

　　这下范子健不再装不知道了，气愤的开口:“什么叫我们给他添麻烦了，明明……”

　　“好了。”尤易制止住，燕子可不是什么圣母汤姆苏，无论别人干了什么都能原谅。

　　果然，下一刻宴子飞开口:“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刚才的道歉只是因为你是为了刘芳的事竭尽全力才受的伤，但是我并不打算为了他们的行为向你道歉。”

　　章天华苦笑摇头:“你们这群人还真是……”

　　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他们这群年轻人，沉稳，狠辣，却又心思澄清，坚持那份兄弟情谊。

　　就算是眼前这个对人温暖阳光的大男孩，这次也没有让步，坚定的站在自己兄弟这边。

　　“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在纠结什么。”宴子飞开口，有些无奈，“事实上我自己也有很多事都搞不清楚，但是关于刘芳的死虽然和我有些许关系，但是我绝对没有参与她的任何事。”

　　“什么意思？”章天华正襟危坐。

　　宴子飞沉默了一下，闭上眼片刻轻轻张开:“有关系的意思是，如果那个女孩儿没有喜欢我的话，也许不会发生这件事。”

　　“那信件的笔记，和聊天软件上你的电脑ip地址，以及信件上的指纹，这些你作何解释。”

　　章天华不敢相信宴子飞，无非是因为如果这些都是陷害，那么陷害他的人该有多恨，才能循环渐进两年的计划才把人杀死后仅仅用来诬陷。

　　更重要的是，这些根本没有丝毫意义，有这么恨的话还不如直接杀死宴子飞来的痛快。

　　“你觉得有人很讨厌你吗？”章天华问。

　　宴子飞噗嗤一下，本来就是带着微笑的唇形灵动起来更加让人如沐春风。

　　“章警官，我想喜欢我的人很多，讨厌我的人一定也很多，没有谁天生是受别人喜爱的。”

　　章天华微愣：“那你觉得谁会诬陷你？”

　　诬陷啊……宴子飞看向窗外，以前他不觉得有人会恨到拿别人的命开玩笑，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也许现在讨厌他的人有很多，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都是谁。

　　“章警官。”

　　章天华被忽然转过来的宴子飞吓了一跳，特别是对方如磐石般坚定的眼神。

　　他听见青年特有的清冽声音。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你不是救世主，帮不了所有人’，这次刘芳事是这样，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我知道以章警官你的性格，说这些也不会打消你继续追查的念头，但是……”

　　宴子飞手指颤动:“继续调查下去也许会发生很多不可估量的事情，包括你的，我的，以及我们各自的同伴，这样你们还想要听吗？”

　　这话不仅问的章天华，更是问他的兄弟们，这几天他们的心情宴子飞从没有忽略。

　　章天华首先开口，声音浑厚:“从选择当警察开始，我就没想过成家立业，把犯罪的人全都绳之以法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尤易他们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注视着的宴子飞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他们几人各有各的经历，但是从没有一个人是开怀的，如果没有宴子飞，也许他们现在的精神依旧活在地狱里。

　　“……”

　　宴子飞低下头，深深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我一直都觉得，人应该为自己所做选择和话语付出相应的责任，尽管也许会很悲伤。”

　　他不想让自己爱的人参与进去，但是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不是他们的。

　　所以……

　　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