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三章 【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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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樱吹雪掸掸烟灰，“大石副部长和不二君你们先回去和你们的队友聊一聊吧，至于手冢部长么……”他露出一个温柔得瘆人的微笑，“我们还需要再谈一谈。”
大石和不二微微一愣。大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您要是有事可以直说，手冢和我们一起来，自然要一起回去。”
“是吗？”樱吹雪微微一笑，颇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胖厨师便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向不二的脑袋直插过去。
“不二！”“不二！”
“嘿嘿。”那泛着冷光的刀贴着不二的脸颊插_进他身后的墙壁之中，少许栗发被钉在墙上，微微一动便扯下不少来，不二微微蹙眉。胖厨师缓缓地抽出刀，冷笑一声。
“不二。”手冢的神色不经意一变，他这样沉声说，“你们先回去。”
“但是……”不二又怎么会不知道樱吹雪的意思，因为手冢明天不需要出赛，所以把手冢当做人质，他的话外之话自然是那样。
“回去。”手冢的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二。”
他的眼里满满的意味不二看懂了。所以他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好吧。我们先回去。”他又转向那个一脸得色的樱吹雪，“我希望您能够在比赛结束之前保证手冢的安全。”
“那是当然～”樱吹雪吹出一片缭绕的烟雾，有些呛鼻的尼古丁味道。
“手冢。”不二给了他一个笑容，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眼波被睫毛弯弯遮住，捕捉不到，“安心。”
“啊。”手冢望着不二，缓缓地点了点头，简短应声。
这个时候的大石早已经急得没了主意，只一个劲地跟着不二连连追问说：“连手冢都被当做人质了，我们看来只有打假赛这一条路了。”
“没关系的。”不二眉眼间勾勒出淡淡的温和笑意，他对着颊边大汗淋漓的大石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大石为不二的笑容渐渐平定下来，他不由得露出兴奋的微笑：“不二你是有办法了吗？”
“不。”不二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大石又有些担忧了。
不二转过头去避开大石的视线，笑容有些恣意有些嘲弄：“呐，大石。”
“嗯？”
“你觉得那个樱吹雪能赚多少呐？”
“唔……应该会很多很多吧，如果我们打假赛的话。”
“呵呵，你说我们要是问他要分红他会给多少呢。”
“哎？！胡说的吧，不二，你真的要打假赛？！”
“呵呵，玩笑玩笑。”不二只是笑，但那笑容里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随意的味道，像是一个被架空了的表情，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大石有些生气了。明明手冢处在那样艰难的处境，可是不二竟然一点也不着急，只顾着想一些奇怪的事情。难道所谓说患难见真情的时刻，就能看出平时一贯温和体贴的不二其实根本只是为了藏住他自私内心的表象吗。他不由得这样大声斥责不二：“不二！手冢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你怎么能一点也不着急！”
不二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大石，良久才又重新举步，大石没跟上，只听见远处飘来一句轻不可闻的叹息：“大石啊。没有谁会比我更着急的……”
大石不能理解不二这种所谓的着急。他甚至连众人一起讨论究竟如何应对明天的比赛，如何去营救手冢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曾参与。大石对不二的举动，失望异常。
所以当有人问起不二的去向的时候，大石的语气非常不耐：“不要和我提他！”
所有人都一愣。
不单是为了甚少发火的大石，更为了大石生气的对象，竟然是一向平和的不二。大石和不二产生分歧了吗？为什么呢？没人敢去继续追问眼前这个眼里火光大盛的大石。
那么此刻，不二又在哪里呢？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给迹部和警方打电话。
手冢也是这个意思，不二从他的眼里看出了这样的想法来。他的爷爷是东京警视厅的警察兼任柔道教官，手冢对于警察的信任远比常人要更深一些。与其靠自己纠结打不打假赛的问题，不如将这件事情交给警方来办。虽然德国警方不二并不了解，当然日本警方不二也不了解，但有了警方参与，毕竟能够增加一些逃脱的成功率。所以不二要求樱吹雪保证手冢的安全。虽然比赛的结果可能会让他恼羞成怒做出一些不能确保的事情来，但是在这之前，只要手冢能够安然，那么就能够争取到一定的时间来。
不告诉大石这样的想法是害怕他口风不紧，告诉了大家，那像桃城菊丸之类就极有可能将这件事情一不小心宣扬出去。更何况隔墙有耳，就连打电话，不二也是极为小心翼翼地四处检查过才实施的。
警方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毕竟这个所谓的樱吹雪大富豪所犯的罪可不是简单的聚众赌博。欺诈罪绑架罪连成一串，恐怕够他把牢底坐穿。
但由于地点是在海上，并不能准确定位，所以距离警方抵达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不二眼下缺的，就是这点时间。夜晚自然不能搜捕，以免打草惊蛇。可第二天一早就是表演赛的开始。
不二心知大家必然是不会同意打假赛的。那么最先出场的三场双打一定稳赢。如果能拖到警方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叫上迹部，那是因为迹部财团在欧洲的势力。由迹部财团出面，也许比单人报案要更可信一些。警方也会更重视，行动得更快一些。
迹部在电话里一口应了，这样干脆反倒让不二有些惊异，需知迹部这家伙一向别扭，不二有求于他的时候不多，可每一次的坏点子总是层出不穷，不把不二骗去亲自向他道谢就是不买账。不二对此也有些无奈，这迹部，该是欺压自己惯了的吧。什么样的性格呐，真是的。
但这回迹部的反应倒是让不二有些感动。一直都知道迹部只是傲骄，但遇到大事，即使可能是他的毕生劲敌，也毫不犹豫地会伸出援手呢。又或者，不二侧着头想，正是因为是他的毕生劲敌吧？
打过电话，稍稍心安了些。不二走出舱门去船尾吹风。客舱和船尾颇有些距离，所以船尾几乎是空无一人，他靠着栏杆看向海面，除了近处的海面被这豪华客轮的灯火辉煌映得波光粼粼，远处皆是漆黑一片的模样，黑漆漆有些骇人。
海风轻轻吹拂着，拂过不二的脸颊，烈烈地有些暑气和咸腥的味道飘过来，他自顾自这样看着，想着，殊不知有个人在远处也这样定定地望着他，无限希望当初并未做下决定，害得大家都陷在这次危险之中，不知凶吉。
手冢没再回去自己原先的舱室，想是被樱吹雪暗自转移扣留在了哪里。一夜颇有些寝食难安。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过一晚，清晨开始的三场双打赢得干脆利落。中午时分，大家聚在休息室里有些闷闷的模样。大石和不二分坐两头，别过头去如何也不看不二的温柔笑靥，菊丸被派去探听消息，众人之中竟没一个有胆量站出来稍稍圆场。正是气氛僵持的时刻，菊丸突然似风似火地冲进来，表情慌里慌张地大声喊着：“糟了糟了，有麻烦了！”
“冷静点，英二。”不二微微侧头对他笑了笑，栗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眼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菊丸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他方才探听到的情况和盘托出，大石微一沉吟：“这样啊。”
“如果我们赢了比赛，对方选手就会遭到那样的对待。”河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这样不是太糟糕了吗？”
菊丸左顾右盼，竟没找到一个视线的落脚点可以异常放心地这样问：“怎么办？”是了，手冢不在啊。
“结果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被樱吹雪彦吕他们利用了。”海堂暗嘶一声，“那样的话……”
桃城少见地接口说：“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不能啊。”
这样说着的时候，菊丸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胖厨师嘿然一笑，探头进来：“果然是这样。”他极慢极慢地抽出手里的剔骨刀，一下子插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泛出凌厉的冷光，“多余的猜测就到此为止吧！不二，越前。”他这样狞笑着慢慢点名，像是在报出即将要执行死刑的人员名单，“出去。”
不二和越前各自被两个身材壮硕的船员推搡着向前走的时候正遇上靠在墙上一上一下扔着橘子的龙雅，他的眼神有点虚无，像是在沉思的模样，直到两人走到他面前停下，才微微回过神来：“唔？”
“在发什么呆啊。”越前仰头看着龙雅手中的橘子，“说起来，看到这橘子我就想起来了。那时老爸的口头禅。”他扬声说，“网球这东西，是能够看到广阔世界的巨大梦想。他经常啃着橘子这么说。”
龙雅似乎一呆，这才微笑着也看向手中的橘子：“嗯，是啊。”
“喂！在干什么啊！”眼见那船员伸手要推，不二微微蹙眉抬手搂住越前的肩膀，不经意之间挡住了那船员的手势，对龙雅微一颔首，继续向前走。
不二听见龙雅在身后轻轻咕哝一句：“学长啊，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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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第四场比赛。樱吹雪彦吕队阿尔贝鲁托•西柏斯对青春学园不二周助的比赛即将开始！”
场边孤零零地只坐着越前一人，不二仰望樱吹雪所在的高高的看台的时候，正看见他身边站着那个凶狠的胖厨师，樱吹雪则悠然地坐着轻轻吹出一个烟圈。
除了手冢，还有大石他们也被当做了人质。不二知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拖延时间。只要警察赶到，那么一切都会逢凶化吉，万事无恙。不二打定的就是这样的主意，既不赢也不输，总之先争取时间。他对越前宽慰地笑了笑，转身向场内走去。
对手的来球带着凶狠猛烈的旋转，对手的扣杀砰然落地，不二只是表情淡然地发球接球回球，比分胶着着上升，场边人都一片惊惶，谁能知晓这次的比赛竟打得这么艰难呢。看过了前三场轻而易举的获胜，大多人都将赌注压在了青学的身上，可这次，难道是要赔了？
正是３－４的比分，对方领先。交换场地的时候，不二看见了桃城和手冢站在场边的高台上，桃城高举双臂使劲挥手，手冢环着胸站在一旁注视着不二。微笑荡漾上不二的嘴角，是吗，大家都逃出来了啊。
不二捏住弹着的网球蓝眼没有丝毫掩饰地看向对面，他高高抛起网球，清叱一声将球击出，对手的来球不二毫不犹豫地挑高，对手高高跃起狠狠扣杀的时候，旋转的气流之间，那颗被巨熊回击击回的网球划过一道有力的弧线将那惨叫着的对手连带着摔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网球砰然坠向底线。
不二缓缓站起身来，舞动的栗发下，蓝眼犀利冷然：“不好意思，我要赢你了。”
比分停留在６－４。雷动的掌声中，越前和龙雅缓缓走上球场。
不二坐在场边看着的时候，手冢和桃城也走到了场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手冢环着胸坐在不二身边，桃城很乖地站着，对场上的越前一伸手臂，满面笑容地喊着：“加油！越前！”
“不二。”手冢看向不二。
“快了。”不二对手冢略略一点头。
实在是非常默契。旁人也许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两人早已经了解彼此的意味。
越前开始反击的时候，那樱吹雪突然在高台上通过话筒将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暂停。”他一手插着西装的裤袋，一手握着话筒，脸上的表情得意万分，“打断比赛，很抱歉。”青学的其余正选们被一群船员们簇拥着慢慢走到他身边，每个人都双手反剪，表情懊恼，“在比赛时青春学园的大家迷路了。现在由我来保护他们。”他着重强调了“保护”两个字，高高在上的视线就这样投射下来，“越前龙马君，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二仰头看着，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大家没有逃出去吗？”
“不。”手冢微微摇了摇头，“大石他们说要去救对方的队员们。”
“大家！”距离樱吹雪最近的菊丸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清亮的嗓音就这样通过话筒传远，“别被骗了！这些家伙是打假……”话没说完，他的脖子被那胖厨师用手臂一把掐住，不二明显看见菊丸轻呼一声，表情连变，却不敢再说话。
“英二……”不二轻轻低喃。
“各位不用担心，比赛重新开始。”樱吹雪的络腮胡子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刺眼得厉害。
这边场上，龙雅将越前发来的球高高挑起，他噙着笑，大声地这样对着越前说：“喂～小不点～还记得我抢你橘子的事吧～”
越前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地击回那颗网球，龙雅继续锲而不舍地挑高：“忘记了吗？那棵橘子树～”
“橘子树？”越前怔怔地看着那颗缓缓坠落的网球，突然笑了，“原来如此！”他挥手也是一个高挑球。
龙雅畅怀地大笑着对准那颗坠落的网球，球直直地飞向箍住菊丸的胖厨师，力道大得将那厨师一球打倒在地。突生的变故让樱吹雪目瞪口呆。越前也依样画葫芦地挥拍，网球干脆利落地砸倒樱吹雪。
“趁现在！”大石一声大喝，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持枪的家伙撞倒在地，各自解开各自身后缚住手腕的绳索，“快走！”
“手冢。”不二一看手冢，手冢轻“啊”一声，两人毫不犹豫地奔离球场同大石他们汇合。场上，越前和龙雅还在比赛。留下桃城一旦比赛结束立刻带着越前离开。
正在奔着的时候，船身突然一阵震动，船上的游客四散奔走，摇晃着的船舱走道上，不二扶着墙看向天花板，那上面正悉悉索索地落下粉尘来：“手冢！”
“啊。”手冢沉静应声，“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他四顾一下，高声喊，“诸位请从船上逃出去避难！”
一连串的爆炸将这艘外表光鲜本质陈旧的游轮变得更加岌岌可危。青学的众人此刻竟自发地组织起来担负起了疏散人流引导人流的工作：“这边！救生艇在这边！”“冷静下来！大家别慌张！有足够的船让大家乘上去的！”
一片惊慌混乱之中，电灯忽明忽暗，水从走廊上四处的水管喷射出来，此刻走廊里的积水已漫至脚踝。不二和手冢被堵在慌乱的人群之中，疾涌而来的人流将两人几乎冲散。
“不二！”手冢一把握住不二的手，语气急促，“小心别走散了！”
来回拥挤的人群之中不二对着手冢恬静微笑，回握住手冢的手掌：“嗯。”手冢的手比不二的略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更坚硬。不是像他的气质那样的温度，他的手炙热无比。两人手心的温度，通过两人交握的手掌传到彼此，即使微微见汗，也没有放开。
海上天气风云变幻，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此刻竟已经乌云压顶，暴风忽起。一片狂风骤雨的时候，不二正和手冢站在拥挤的走廊上，溢进的海水已经漫至腰间，前面后面还是纹丝不动，出不去也不能回头。
不二紧了紧手冢的手，回过头去安详地望着手冢：“呐，手冢。”
耳边一片喧闹此刻竟好像安静得只有手冢的声音，他也望过来，沉声应道：“不二。”
“我们大家，会不会死呢。”不二对着手冢微笑，眼里没有一点恐惧和慌张。
“不会的。”手冢坚决地摇头，“越前他还在努力，我们也不能放弃。”
“越前……吗？”不二轻轻挣脱手冢的手，“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越前？”
手冢愣了下，似乎觉得不二此刻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太符合他平常的形象，良久才暗咳一声：“他是下任青学的支柱。”
“是吗。”不二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站在手冢身旁慢慢地跟着人流移动。不二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浸在水里沉沉的冷冷的，迈不动步，胸中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