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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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夫对路敏若身体情况的诊断，房间原本热闹的气氛变成压抑。
陆小凤道：“我带她去找西门吹雪。”
花满楼黯然道：“走吧。”
陆小凤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留在这里。”
花满楼道：“不，我去。”
从来也没有人看见花满楼发过脾气，可是他若决定了一件事，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
陆小凤道：“好吧，我们一起。”
路敏若惨白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
万梅山庄，客房。
西门吹雪把过脉，接过身边孙秀青递给他的白毛巾，擦手道：“你从高处坠落，脑子撞地存有淤血，血块压迫神经导致暂时失明。”
暂时两个字让路敏若心中轻松许多。她躺在床上，双眼蒙着药巾。道：“多久能恢复？”
西门吹雪道：“少则半月，多则两、三个月。”
路敏若道：“还好。已经很快了。”
西门吹雪难得说多了句，“你现在的心态很好。”
路敏若道：“多亏了花满楼和陆小凤。”
西门吹雪起身出去，孙秀青上前坐在床边。她温声道：“好了没事。再过十几天你又能看见了。”
路敏若道：“谢谢。”她消瘦的双颊让任何熟悉的人看到，都会心疼她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孙秀青道：“花公子还在外面等着，我去叫他进来。”
路敏若点头。
感觉身边的人离开。路敏若坐直些‘看’向门口。听到门口的响声，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花满楼。”
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近到床边。路敏若就听到轻柔的男声道：“你心情不错？”
路敏若笑道：“庄主说，最多两、三个月就能好。”
花满楼轻叹，道：“西门庄主的话，我听到了。”
路敏若道：“你不高兴？”
花满楼道：“好像是。”
路敏若心一紧，“你怎么了？”
她在西门吹雪面前，说多亏了花满楼和陆小凤并不是客气话。
事实上在来万梅山庄的路上，起初路敏若的情绪并不稳定。虽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动不动就会对两人使用冷暴力或者语言暴力。中间做出了一些她现在想起，都有种钻进被窝的冲动的黑历史。
可不论路敏若怎么样，花满楼在她面前说话做事，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十分体贴。
就比如刚才进门。无论什么时候，花满楼靠近自己，都会给她一些声音提示。因为他知道，听到的东西要比虚无缥缈的感觉让她心安的多。
路敏若真的看不到了才知道。凭感觉是行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这是一脚下去不知道是沟还是坎，是虚还是实。
那时她甚至只愿意相信手指摸到的才是真实。是花满楼告诉她，耳朵听到的也很真实。她做不到循声辨位，他就带着她一起听风声，听鸟鸣，听路过人的脚步。
这样一个一路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这会居然说出不高兴。路敏若害怕他是‘触景生情’，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
花满楼道：“这几天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下楼，你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路敏若懵了，怎么会是因为这个。她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在路敏若满是黑暗的世界，对面的人身上的花香和声音，像是一盏温暖的灯。可这盏灯，现在却在因为她自责？
花满楼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别人体会我的痛苦。”
空气安静下来，几秒后路敏若忽然笑了。原来即便是正能量满满如花满楼，也有‘爱揽责任’的毛病。她笑的声音都出来了。
花满楼笑道：“很好笑？”这应该这么长时间，花满楼第一次听见路敏若笑声，驱走了久留在他心头的阴云。
路敏若没答话，伸出右手道：“你能握上我手吗？”
花满楼道：“可以。”他轻易的握住了她又晃了晃手的手。
路敏若反握紧了花满楼的手，她认真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三个‘真的’的重复。把自己的心意努力传递给过去。告诉花满楼，她究竟有多么谢谢他的照顾、他的温暖、他的体贴。
当然她知道，花满楼本就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只因为这次恰好碰到心伤，才会如此。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陆小凤进来时看到两人，脸上笑意明显。
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即便是在路敏若生活的世界也是有的。区别只在于，在这里碰一下都是男女授受不亲。在她那里，要有目的的去碰触别人才算非礼。
路敏若未曾注意到这些。花满楼却也微笑任由路敏若握着手。
陆小凤再次问道：“你两这是干嘛呢？”
路敏若现在是‘瞎子’，只能从说话人的语气中，听出一点端疑。并不能看到陆小凤的眼睛盯着两人相握手。所以她道：“聊天。”
花满楼倒是明白一点，笑道：“你不是去找拐杖了？”
陆小凤道：“你扶着她不就行了，还要什么拐杖。”
路敏若奇怪道：“那你刚干嘛去了？”
陆小凤道：“吃饭去了。”
路敏若羡慕道：“有没有肉啊。”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一直没好好吃东西。现在肚子空空，就想吃点硬菜。
陆小凤道：“别想了，你不能吃肉。”
路敏若道：“……”
花满楼安慰道：“我找人帮你做些瘦肉粥。”
陆小凤道：“……”
万梅山庄的治疗在继续。
路敏若这几天除了喝药，眼睛上一直带着药布。
这天治疗时，孙秀青有事去忙，路敏若单独和西门吹雪待着一处，便没忍住道：“庄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西门吹雪道：“你问。”
路敏若道：“我有一个朋友一直在洗冷水澡。有天洗澡水里被加了一点热水，他洗着洗着，觉得还是冷水澡好，从此就不再洗热水澡了。
作为朋友，我知道不该干涉他自己的爱好，可是在我看来人就该洗热水澡。让他试一次真正的热水澡，说不定他会喜欢上这种感觉。你说我要怎么办？”
西门吹雪道：“……”
路敏若道：“庄主，你怎么不说话。”是嫌弃她说的问题太接地气了吗。
西门吹雪道：“你既已经说了不该干涉，又何必再问我。”
路敏若争辩道：“因为热水澡很好。”
西门吹雪道：“你怎知冷水澡不好。”
路敏若道：“因为大家都洗热水澡。”
西门吹雪道：“只有这个？”
路敏若迟疑道：“还有热水澡很好。”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路敏若开始慢慢思考。
许久之后，西门吹雪道：“不必干涉。”起身离开。
路敏若沉默，道：“是。”
西门吹雪走后，路敏若陷入了沮丧中。
其实她问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心理那点别扭需要解开。毕竟孙秀青都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再不觉得她是良配也无济于事。
庄主在剑道上要‘出世’，必要先‘入世’。遇到孙秀青，就是他的‘入世’。
路敏若不知道‘出世’后有什么好处，但总是寂寞的。在认识了庄主后，她每想到这种情况就会舍不得。可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就算有一个更好的女人出现，也不会出现‘说不定’这种事。
庄主让她不要干涉，这就是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