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一片

1、楔子

　　是谁说的？

　　人是菩提树上的一颗果实。

　　生，它们在树上成长，成熟，于是呱呱坠地，成为了人。

　　死，他们化为树下的养料，在黑土之下，静待下一次的发芽结果。

　　这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我坐在树下发呆，树冠很大，几乎遮去了我所能看到的顶空尽头。树上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是小果子们在笑，又或许是在哭，倒是极为热闹。

　　我早已习惯了这番场景，因着这是从小到大都会做的梦，十七年，从懵懂记事的小小孩童到现在，这异世从未变过。

　　我有时会想自己这是否就是所谓的死生界？

　　有自混沌中走来的老翁老妇，他们对我示以笑容，然后融入我背倚着的树中。有小果实从树上坠下来，摔痛了，哇哇大哭，变成一个婴孩。有半大的孩子在周围玩，追逐嬉戏，看见了我，就跑到这边来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问这里是哪里？

　　我答也不知道。

　　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是有树吗。

　　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今天新来的。

　　这树怎么这么大？

　　我也想知道。

　　那孩子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怪诞的梦又在一轮叫唤声中散去。

　　门外进来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原来是翠儿，翠儿说夫人又落了泪，碧儿安慰不下，请我去劝劝。

　　我愣愣回过神儿来，看着眼前翠儿，脑中恢复了清明，对其道：“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