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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恶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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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闹了个人仰马翻,刘家众人都有些乏了。
刚用过夕食,溪姐儿便想早早睡觉休息,且也想躲一躲家人。所有人都关心她,都想让她重新寻得良人,可哪里知道她心里对男人有多凉。
刘秀才自吃饭时便很是纠结如何与女儿交流,见溪姐儿忙着离去,他鼓鼓劲追了上去。“闺女,且站一站,为父有几句话要说。”
溪姐儿不用想也知爹爹想要说什么,再无奈也只能等着。
刘秀才吭哧了好一会才道:“爹知道你害羞,按理说这些话是该母女两个说些悄悄话,可爹也是没法子。”望着揪着姐姐袖子的丹姐儿,“乖丹儿,你先找文妈妈玩会。”
丹姐儿撅起小嘴,“爹爹,你莫再逼姐姐嫁人,大不了日后我招上门女婿,给您和姐姐养老。”她从记事起便没有母亲概念,一直都是姐姐悉心照顾,到如今也是姐妹俩同睡一屋,感情十分之好。
几个大人被她童言童语闹笑了。溪姐儿摸摸妹妹小脑袋笑道:“好嘞,姐姐就等着咱们丹姐儿养老喽。”
丹姐儿听姐姐这样说,开心地蹦蹦哒哒玩去了。
刘秀才望着两个漂亮懂事的闺女,很是欣慰。但想到大女儿婚事不顺,便忍不住叹气:“溪姐儿,从前是爹爹太固执才害苦了你,只日后莫再说不嫁的傻话。爹爹觉得,大牛这后生就很不错,他母亲也来透了话。你去年便已及笄,再拖下去也不小了,不如让文妈妈也透透话,把你们两个的好事给早日办了。”
溪姐儿知道父亲定是劝自己嫁人,没想到这样急!
“爹爹,女儿又不是小孩子,尤其经过这一遭,该如何做心里有数。您让我嫁给林大牛,虽说是为我好,可也是另一种形式逼迫。爹,女儿求您,至少让我缓上两年,心里过了这个坎再说。”若是以前,她宁愿自己难过也绝不会让别人为难。可如今,她的命运必须自己做主。
刘秀才见闺女眼神黯淡却坚定,也知她心意一时难改。想到自己差点害了女儿,他也不敢太过逼迫,便只好点头。
溪姐儿搂住爹爹胳膊笑道:“爹,您真好。放心吧,女儿定会将咱家日子越过越好。”父亲虽迂腐,却真疼她们。天下多少父母打着疼爱的幌子逼迫子女,可爹爹能想通了,她十分知足。
刘秀才想点点女儿鼻子,但想着闺女大了,便改为摸摸头,“睡吧。”他望了望天,星空璀璨,明亮人心。他觉得,与其急着为女儿找个好人家,不如更用功读书中个举人,如此这镇子上便没有几人敢看轻闺女。
一家人都想通透了,难得睡了一个安稳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忠叔跟往常一般天未亮便起床,打算将夜壶和各种不洁之物倒在巷口集中处。只一推开院门,差点被吓死,夜壶也掉了两个,慢慢流到那人脚边,甚至沾到衣角上。
“黑灯瞎火的,你是何人,在我家跪拜是何意?”忠叔举起手中一堆杂物,貌似打算只要这人敢动他便会扔。“文妈妈,快带人拿着棍子来,门口有贼。”
忠叔嗓子极好,恨不能将整条街都给惊起。
跪拜之人虽身沾不洁,却屹立不动,只开口道:“忠叔,是我啊,我给爹爹和溪姐儿请罪来了。”
这人正是刘重,曾在刘家养了三年,忠叔自然听出声音。忠叔正愁没机会替自家主子消气,知道这人是刘重,自然是下了狠手,将夜壶和一堆不洁物倾倒在他身上,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这白眼狼,还有脸回来。以为家里没人怎地,小子,你信不信我一人就能将你打死!”
忠叔是关城人,紧挨北蛮边境,因时不时经受战争洗礼,民风极其彪悍。
文妈妈、丁香和三七先赶了过来,正听到这两句,二话不说先提起挡门棍。
刘重昨儿都被文妈妈用棍子揍怕了,正犹豫是留还是逃,便见刘秀才和溪姐儿也赶了过来。他放声大呼:“爹爹,溪姐儿,我错了,都怪我鬼迷了心窍,求爹爹看在养育份上,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昨儿跪了一夜,只要爹爹不饶恕,我便一直跪着。”
说着,痛哭流涕跪着往前爬,带着一身的污浊之物,搞的文妈妈几人有点下不去手,弄脏了棍子如何是好。
看刘重这凄惨样子,若不知情的,不定怎么同情他。可溪姐儿前世见惯了刘重做戏,知道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些不过是做戏而已。
此时已有几家街坊聚了过来,见到刘重如此,远远站着捂着鼻子看热闹。后邻王大叔指着刘重笑道:“我说小童生,要是你家相好知道你这模样,日后可再不会让你爬床,没得恶心。”
众人哄笑:“小子,赶紧滚回你家娘们□□里。再敢来欺负咱吉祥巷的人,见一次打一次。”虽都是粗人,却极抱团。尤其昨儿刚得了刘家那么多好肉好菜的,必须站出来表个态!
刘重此时最恨提“相好”二字,他觉得自己是被小金花陷害的。那个女表子,竟然把不知哪里来的儿子安插在他头上。等他忍过这一时,定让她不得好死。
不等刘重反驳,巷口传来一女人尖利声:“谁敢欺负我儿子,老娘不把你蛋给揪了!”
刘重听见母亲声音,却并未有温暖之感,反而有些不喜。他娘对他不是不好,但办事太过随心所欲,反倒容易给他招惹麻烦。
溪姐儿看张氏出现,忍不住心中冷笑。这女人当初配合儿子各种磋磨她,明明她自己最喜欢和男人勾搭,却反诬陷她与人有染,逼她交出家产。最后,却反被儿子厌弃,扔在乡下落了一个惨死结局。
张氏看到儿子这污浊恶臭模样,先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她掐腰骂道:“我家儿子凭什么让你们这样折磨,你家闺女早就是我儿子的人了,还敢不嫁!”
溪姐儿正色道:“忠叔文妈妈,速速将这满嘴喷粪的女人给捆住,咱们到县衙告她诋毁名誉。且她和她儿子这几年骗走咱家上百两银子,让他们还。有这银子,咱们扶贫济困,也不能让他们白得了去。”
众人本来还有一点怀疑,但看溪姐儿敢闹到公堂,那里自然有官婆子验明正身,可见这寡妇胡说八道。
还不等文妈妈反应过来,张氏便被后面一块砖头给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