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怎么办

2、第 2 章

　　翌日清晨，磨盘山下清水镇外的一条小道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的身影。这二人正是陆夕回陆言默姐弟俩。平日里两人离得最远也只是来镇子上置些东西，这次出行其实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走出磨盘山。

　　言默一路来东张西望，一张清秀的脸上分明地写着“欢快”两个大字，生怕让人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相比之下，姐姐夕回就沉稳了很多。虽然也对即将见到的一切心生期待，却莫名地多出了一份沉重。兴许是对从小长大的地方依恋之情，又兴许是因为师父突然离庵后的留书的缘故吧……

　　师父终于决定要去找那个人了么？

　　渐得渐远，回首望去，家已经看不清了，仙抱谷也只能辨出大致方位了，连磨盘山也愈发低了起来。

　　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呢。只是不知，归期是何日，应该很快的吧？

　　过去的十六载的年岁，这片山应是全部见证了吧？不自觉地，神情恍惚了起来，爹娘的相继离世……偶然得拜云师父习武……恍如昨日。

　　一时间，很多的过往竞相浮过眼前。

　　“哎，姐，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出行呢，搞得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说说是怎么回事啦！还有，你怎么跟师父师太说的啊，她们应该知道我们离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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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小气了啊？什么都不告诉我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当是姐姐你为了满足你一表人才聪明伶俐善良可爱的弟弟一直以来的愿望才决定出去晃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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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知道你在想事情，那我再退点，你好歹要告诉我咱们的盘缠要怎么解决吧？你知道，对于钱这个问题，我可是一向很关心很关心的……啊，你可不许打我私房钱的主意！！”

　　“言默……”夕回无奈唤道。再深的思绪此刻也早已被身旁的某人给扯回来了。

　　“姐？你还知道要理我啊？也不看看我一个人说得多辛苦……”言默不满地撇撇嘴，望向夕回。

　　“你知道为什么这条道旁树上都没有鸟儿的么？”夕回边走边似无心地问。

　　“为什么？咦，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呢”言默转头将目光探向树枝。

　　“那还不是因为……一只只都早被某人说晕了……”夕回挑挑眉，等着看某人抓狂。

　　“你……你……”

　　“你再叫嚷下去，我看不单单是咱走的这条路了，怕是方圆十里的小鸟都要被你毒害了，晕了一地，正好直接捡来烤了做早餐……” 夕回不觉加快了步伐。

　　“姐……我发觉平日里看的那些医书上说得都是骗人的，这天下最毒的毒药不是鹤顶红，不是七星海棠，而是……你的嘴巴，堪称直接杀人于无形……任我学再多医术，也回天无力啊！”言默不甘示弱回道。

　　“真不知道，就你这聒噪的心性，那些乡亲怎么就敢让你来看病……”

　　“姐，我看你是妒嫉我了吧？好歹我也是人称‘小神仙’的当世神医呢……”

　　“我看那‘小神仙’是某人自封的吧？还有后面那‘当世神医’是不是也得加上‘不为人知’啊？”反正那家伙平日习武很是懒怠，任他如何也追不上自己，夕回不由得又补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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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小子在，身边有一人和有一群人还真是没什么区别呢。

　　两人一路行了十余日，此行必经的宜宣城已抬首在望。从磨盘山到宜宣的路途并非十分遥远，只是由于陆言默强烈的求知欲泛滥，不时为了些只在书上看到过图样的草药，硬拖着夕回弯进林子，一时间就出不来了。一路上，两人没少转圈圈，走弯路。只因师父的留书上并没有交待时间，夕回也就任着弟弟四处转悠了，只要不耽搁太久也就随他了。

　　大启朝，奕宗二十三年，宜宣城外。

　　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城门的大道上。只见那少女身着一袭素色长裙，领口、袖摆、裙角处，一条条极淡的蓝色条纹零星点缀其上，一头及腰长发仅用一根木簪簪住，发丝不安分地随风舞起，少女亦丝毫不以为意，单肩负着一粗布包袱，素净中另显一番利落不羁。而身后的少年一身白衣已然失了原色，倒是沾染了不少灰土，背负包袱，却将一个大篓子抱于怀内，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二人正是夕回言默姐弟俩。此时已近日中，虽是初春天气，可太阳当头，大道上赶路的两人亦是被晒得热汗涔涔。

　　“好了，陆言默，事先跟你说明，待会进了城咱直接找间客栈先安置了，你爱看爱逛我都不管，可别再扯着我陪你就好。”看着前方不远处停下的一辆看起来相当华丽舒适的马车，夕回尽力压住自己跳上去的冲动，转头向言默说道。

　　“哦……”言默难得安分地应承着，紧走两步跟上了姐姐。看来再怎么精力充沛，也经不得十余日的风餐露宿。

　　夕回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前行。突地，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就不能把包袱和篓子换个吗？有你这样抱着篓子走路的么？这一路上可没人少瞧你一眼，进了城门还不定会怎样呢。”

　　“不行不行，这篓子里都是我的宝贝，不能换的，背后面我可不放心……没想到途中的山林中倒颇有些珍贵的药材，光这颗赤血果就是调制内伤补充血气的良药呢，书上说很是难寻呢……”言默忙摆头慢吞吞说道，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嘿嘿，待我制成丹药……眼角似被银子的光芒刺了一下，侧头一看，原来是被路旁马车棱角折射的太阳光闪了眼。瞅了眼身旁的马车，小算盘立刻被抹平，重又拨弄了起来……里面应该宽敞舒服着吧？

　　果然是姐弟呢……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走进了宜宣城的城门。

　　自建朝以来，大启朝历代君王皆励精图治，平内乱，定番邦，至奕宗年间，已是一片河清海晏，天下安澜。百姓亦安居乐业，自得其乐。宜宣城地处江南富庶之地，更是一番繁荣景象。街上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客栈酒楼的招呼声渐次传来，不绝于耳。

　　初次得见这等热闹场面，两人虽是力乏疲倦，却也不由得兴奋了不少。挑了间较为宽敞大气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吩咐小二打些热水，洗去一身尘土，一番折腾之后，姐弟二人终是安顿了下来。

　　“小默……”，刚刚沐浴完毕的夕回敲了敲弟弟的门，准备叫他一同去楼下解决午饭问题。

　　“姐，门没关，你进来吧。”

　　推开门，就看见言默趴在桌子上捣腾着他的那些宝贝药草。

　　“吃饭是吗？我也早就饿了呢，我得狠狠慰劳慰劳我的肚子。”听到姐姐走进来，言默从药草中抬头,提高音量笑着说道。

　　“嗯……吃饭之前，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前些日子天天在山林里转悠，也没机会仔细跟你说清，”夕回拉过一张凳子，坐在桌前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这次会出来，是师父的意思，师父她在我最后一次上山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留书离开了，信上也没说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交待我们到西南川渝城外的归元山上，送一封信给一个叫童不通的人手里。师父说信送到后，我们一切只须遵照那人指示行事即可。”

　　“我说你那日怎么那么早下山呢，原来是师父离山了啊，师父不是十来年都从没离开过磨盘山的么?”上次姐姐没答言默也没再问过,此刻顿悟。

　　“师父，她应该也有她想做的事情的吧……对了，虽然师父没说尽快赶去，不过一路上咱们也耽搁了有几日了，这次在宜宣城稍事休整两日，我们就专心赶路吧。”夕回冲弟弟笑了笑。

　　“哇，姐，你太好了，那这两日我就可以在宜宣城内好好逛逛咯？”听到这个消息，言默立马兴奋了起来。

　　“咦，姐，你是对师父突然离开有意见吧，对不对？我可不信你突然转性，喜欢凑热闹了。”言默一脸狡黠。

　　“只不过多留两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夕回不理会某人，起身向门外走去。该说的都说了,再不去吃饭,肚子就该叫起来了。

　　“哎……姐，师父是不是给我们留了盘缠，跟我说说，有多少啊？”某人百折不挠，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