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遇上特种兵》两三松

107、劫后甜蜜

　　看到刻有中国二字的国境界碑，林晏虚脱的坐在地上，陈朗更是全无形象的躺倒在地上，直道用枪指着也不起来了。
　　之前他们一口气急行军了6个小时，水没喝一口，更别提饭了。焊马被炸掉直接断了炊。急速行进6小时对特种兵们来说小菜一碟，可苦了两个记者，他们几乎是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才跟上了军人的步伐。
　　秦之岭也没催他们，看到不远处是中国边防军的哨所，知道克钦军是不敢越境作案的。
　　秦之岭用尉迟策的手机联系了队里，很快版纳军分区就派了车将他们接到了招待所。当天军分区某位副政委露了一个面，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之后便没有人管他们了，但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秦之岭似笑非笑的看向尉迟策，中尉红着脸说，他爹的老战友在云南这边的部队里说话很有用。秦之岭也知道尉迟军长走的是私人关系，毕竟他不想把秦之岭被俘的事写进他的档案。在任何一个国家被俘都不是一段光彩的经历，他把秦之岭当儿子看，怎么能耽误了他的前程。
　　而如果仅仅是执行任务在国外失踪，那么秦之岭归队后通过政治审查即可。
　　其实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尉迟熠也会全力帮忙，人家为了国家安全炸掉了生物武器，已经无法记军功，不能再让他背着被俘的历史。
　　欧美人都喜欢太阳，所以版纳风光颇对双节棍的胃口。
　　James成天傻乐，迷上了糯米饭，第一次看到惊为饕餮美食，一顿就吃掉4个竹筒，超大饭量把卖竹筒饭的小姑娘喜得给他打了个八折。于是他一直问林晏，是不是那个傣族姑娘看上他了。林晏恶作剧似的点点头，结果一根筋的黑人雇佣兵信以为真，心里美的冒泡。
　　除了享受当地美食和少女的仰慕，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追问秦之岭中国特种部队的秘闻。这年头谁都有颗八卦的心。就像中国人老是猜测美国部队怎么怎么牛一样，其实美军也对中国军队感到好奇。
　　本着保密原则，秦队长挑着能说的言之详细，问到委内瑞拉猎人学校，他更是本着天下无双的厚脸皮劲头，为自己吹捧了一番。惹得James直呼相见恨晚，一定要留EMAIL保持联系。
　　天真的黑人雇佣兵热情的问，秦队长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那么你一年挣多少？
　　秦队长被直捣死穴，斯斯艾艾报了个数字，16万。
　　16万美元？James睁大了双眼，乖乖，比他以前服役的三角洲部队的军官挣地多多了。
　　什么，16万人民币？黑人雇佣兵用汇率算了一下，下巴掉到地上，啊，一年3万美元不到？
　　“伙计，你在浪费生命啊！到我们这儿来吧，保管来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拉一支队伍嘛。”James一指尉迟策，出了个主意，“你拉他入伙。我看好你们，绝对能成为亚洲最棒的雇佣兵组织。”
　　秦之岭无可奈何，摸了摸鼻子，接不了口。
　　Jack一直在旁听他们胡侃，此时也笑出了声，千年阴冷冰山脸一笑竟然有淡淡的暖意。
　　他把努力鼓动秦之岭创业的James给拉走了。
　　“干吗拉我？”James不解，然后又痛心疾首，“就那身手，才挣3万美元一年啊。”
　　Jack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秦是不会加入任何一个佣兵组织的。他和你我不同，只有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才能承担得起他的全部骄傲。”
　　炸毁生化武器的事，秦之岭一分好处都没得到，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全力以赴，因为那事关一个国家百姓的安危。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钱去杀人？他骨子里的自尊和骄傲压根就不屑去做。
　　明白了铁哥们的意思，James觉得有点郁闷，“你怀不怀念以前在海豹的日子？那时我们肩上也承担着山姆大叔的国土安全，走路都趾高气昂带着风呢。”
　　“怀念。”Jack拍了拍James的肩，“但人各有志。”
　　既然我们没有秦之岭那样的海阔胸襟和坚定意志，就注定成不了教父式的铁腕人物，那么做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雇佣兵也不错吧。

　　在双节棍走开后，秦之岭一个人站在房檐下吸烟，目光注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晏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没有烟瘾，一般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动脑子想事情的时候才会依赖尼古丁。
　　当时她正走过来，隐约听了个对话的尾巴，心里猜到秦之岭为何会吞云吐雾，心情不爽。于是拉住他的手，“走，陪我去看孔雀。”
　　秦之岭一听，马上掐灭香烟，老婆的话大过天。
　　军区招待所隔壁就是东亚最大的热带动植物园，卖点之一是里面有一片孔雀坪。
　　动植物园里，游客不少。经历过前两天危机四伏仓皇逃命的日子，林晏感叹能够能安全地散步就是幸福。
　　她瞄了一眼秦队长，趁其不注意，偷偷摸他手心的枪茧。哪知秦队长天生手心敏感，被扰地浑身都痒起来，难得和老婆逛一次公园，当然老婆大过天，只好拼命忍着。最后终于破功，笑得扭成一团。
　　林晏得知内情后，眉开眼笑，终于又抓住秦之岭的一个弱点了。自古女人爱英雄，但英雄只是远观和YY，一旦英雄做了自己的丈夫，她还是希望他不要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而是有点烟火气的好。
　　闹完，两人牵着手，顺着指示牌往前走，话题又回到了之前。
　　“别介意James的话，老美说话一向直白。他是真的欣赏你。”林晏柔声说道。
　　“谈不上介意不介意。欧美职业军人是什么年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这次我在缅甸一折腾，害得你冒着危险去战场，又花了家里那么多钱。现在又要你做纪录片来赚钱。” 秦队长声音里充满无奈，“老婆，对不起。”
　　林晏闻言不由心疼。不过没有立刻回答丈夫的话，而是拉着他的手，穿过一大片榕树林，孔雀坪呈现在眼前，草地上漫步着三三两两的孔雀，还有几只是珍稀的蓝孔雀。
　　“记得语文课上学过的《孔雀东南飞》吗？我可不是那刘兰芝，也不许你做焦仲卿。夫妻者，非骨肉之亲，爱则亲，不爱则疏。秦之岭，我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在乌尔达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要与你携手并肩看云起。”
　　秦之岭心里暖流涌动，觉得自己真是给脸不要脸。林晏的钱就是他的钱，当然他的钱也是林晏的钱。
　　秦队长知错就改，诚恳道歉，“对不起，老婆，是我看低你了。
　　林晏轻哼一声，捏了捏他腰侧的肉，可惜秦队长这个部位不怕痒。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我去做佣兵，只要两三年功夫，家里就能住别墅了。”
　　林晏惊讶的转过头看他。
　　“很吃惊吗？我们当兵的又不是仙风道骨，当然会考虑如何挣大钱。其实社会上的价值观在兵营里都有出现。”秦之岭故意啧啧摇头，“尤其是我，考虑的更多，谁让咱讨了个天禄老婆，那地方房价高的。一年收入不够买间厕所。”
　　林晏被他逗乐了。
　　“有一个战友跟我同一年兵，又一起选拔进入特种部队。后来他退伍，从北漂做起，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你知道退伍兵做保安的挺多的，但有魄力办公司的就不多了，他脑子活络，能力又强，承接了很多明星的安保任务。今年年初听说已经在A股上市了。跟我一样大，身家已经过亿，娶了个女明星做老婆。我们几个和他关系铁的，私底下都嘀咕要不也去弄一个公司。”
　　“得了吧，你羡慕人家娶了个女明星？”林晏佯装生气。
　　“拉倒吧，整的都不像人了。”
　　林晏扑哧一口，秦队长这嘴巴损起人来够毒的。
　　“你不会的。”她摇摇头。
　　不会什么？秦之岭不解。
　　林晏转身，面对面，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不会去做雇佣兵也不会办公司，总之，你不会离开部队。因为在你心中军人的荣誉和责任重于泰山。金钱无法衡量你的骄傲。别人不明白，但是我懂。”
　　秦之岭非常感动，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可能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做个集团军特种大队队长，一年碰顶挣个二十万。一辈子都得背贷款。”
　　无法给予老婆孩子良好的物质条件，是秦队长心中的痛。林晏在娘家住180平的房子，地段在天禄数一数二，嫁给他之后背着贷款窝在80平公寓里。在养家这一点上，他是不如林爸爸的。
　　说到这里，一向自信桀骜的秦队长意气全无，林晏摇摇头，秦之岭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拿自己的弱势去跟其他人强的地方相比呢？
　　“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说投资理财，争取提前退休，否则就好像白活了这一生。我看，那才是好逸恶劳的另一面。辛勤工作努力挣钱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而且你和我的工作都有金钱无法带来的满足感。我想等我们白发苍苍了，回想这一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懊恼。”
　　这世上富豪有几个啊，那是金字塔尖，大多数人不都是兢兢业业在工作吗，忙着养儿育女，忙着买房买车。劳动就是快乐的，更何况他的工作有着金钱难以企及的价值。
　　孔雀坪前游客很多，这时有两个孩子相互追逐打闹，从他们面前跑过。
　　“你看，中国孩子多幸福，不用担心冷枪，不用担心饥饿，这都是军人给予的安全感。秦之岭，我为你骄傲。”
　　哎呀，老婆大人实在太会安慰人，秦队长小小的不自信瞬间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