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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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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眨眼便过了,这日清晨,理塘郡外的骁勇大军早已整装待发。萧闻彻也起了个大早,一身铠甲,腰戴长剑,好生威武。
安阳瞧着有些出神,直到那萧闻彻伸长脖子,和自己都快鼻尖挨鼻尖了,她才恍惚清醒,“前些时候打仗没见你穿这么整齐,这会儿都班师回朝了,你倒心血来潮,耀武扬威一番。”
“外人眼里都只看结果,过程无论艰辛还是风顺都无人在意,这班师回朝正是外人翘首以盼的时候,我能不光鲜?”萧闻彻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的胄甲,说。
安阳嗤之以鼻,对萧闻彻这种说法很不看好。
二人收拾停当,那郡守都守在门口老半天了,这才慢摇摇地要出来。一出大门就看见一构架牢固的马车,那车前的两匹枣红马,精神十足。
“哟,郡守这两匹马可不多见。”萧闻彻眯眼勾唇,冲着这马就加快了步伐。
“嘿嘿,承蒙侯爷厚爱。下官知侯爷回京,以后许是很难再见,这两匹马权当给侯爷的送礼。”郡守朝着萧闻彻拱手施礼,语笑盈盈道。
萧闻彻挑了挑眉,拍着马屁股说,“这前夜里不才说本侯的军队都快把郡守的库房吃空了嘛,怎么这会儿倒是又多出这稀奇玩意儿?”
郡守没料到这萧闻彻会如此方自己,事前也没做准备,当下便只能干笑着说不出话来。
萧闻彻收回拍马屁股的手,搭在郡守的肩上,“想也是好不容易送走吃霸王餐的,总该好好谢谢菩萨,这枣红马向来都是送瘟神送的快。”
“这,这,宁国候是哪里的话?”一听萧闻彻那夹枪带棒的话,郡守的脸刷的一下红得发黑。
“当然是玩笑话了。”萧闻彻朝着郡守眨巴眨巴眼后就过来扶安阳上马车。
直到马车绝尘而去良久,那郡守都还站在大门口,怔怔发呆。
“大人?大人?”郡守身旁站着的穿着类似管家的五六十岁胖爷子,可劲唤了他两声。
“啊哈。”郡守仰头看了看天,眼睛似乎被日光晃出了泪水,直在眼里打转,“夫人到娘家了么?”
“到了快两日了,那送路的几个仆从半夜刚回了府上……大人真的就打算这么放弃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妻儿平安就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大人,就算您写了休书能保住夫人不受牵连,那公子终究逃不脱啊。”
“会有办法的,总会有人护住他,我也不能白死不是么?”
…… ……
身体向来倍儿棒的安阳这一次也不知怎么了,坐在马车里浑身不爽,被颠得够呛,调息运气都镇压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这会儿李容又跟着那押队的张洽身边,自己又是行在大军前头,要吧她唤上来,估计得花些时间。
安阳这样想着又强忍了良久,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掀开帘子就要叫骑着马走在前面的萧闻彻,没曾想这嘴刚张开,胃里的东西就一个劲儿往外蹭,驾车的士兵警觉,连忙叫住萧闻彻。
萧闻彻回头就看看安阳匍匐在甲板上呕吐不止,他连忙跳下马,过来搀扶安阳,“你怎么了?”
安阳一个劲儿将他扒开,却又被他大力给拉扯回去,安阳连忙扯着衣袖挡脸,萧闻彻皱眉,抓住安阳的双手就扣在头顶,这才看清安阳惨白的脸,他对着身后大喝一声,“去队尾把李容找上来!”
身后将士一声“得令”便甩开马蹄子朝后奔去。
萧闻彻又命人取了水,自己跳上马车甲板,就将安阳圈在怀里,给她灌水,安阳心中莫名烦闷,胃里又及不舒服,一阵一阵地跳脱着玩嗓子眼钻,这时候哪还想喝水?她几爪子刨着水袋,脑袋僵直着拧到一边。
“喝水,姝姝。”萧闻彻眉头狠皱,脸上全是担忧之色,那语调里竟充斥着怒气。
就在安阳再一次将水袋打开时,萧闻彻不得已便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口,后又掰过安阳的脸,口对口给她哺过去。安阳惊觉,一个劲儿乱窜。
萧闻彻渡完温水,便离开了安阳的唇,这会儿安阳那爪子就毫不留情地拍在了萧闻彻脸上,萧闻彻没啥反应,倒是把安阳给震住了,当场就老实下来,她咽了咽口水,也没觉着那么恶心反胃了。关键这会儿她担心的是萧闻彻会不会恶心反胃……
萧闻彻抓过那僵在半空的爪子,牢牢锁住,“乖,姝姝别闹。李容一会儿就过来了。”他说着又将安阳圈回怀里,拿下巴直蹭着安阳的脑袋。
安阳死咬着嘴唇,脸都被自己埋进衣领子里了。
那被将士带着一路狂奔上前的李容,看见这一幕,下巴都惊得快掉在地上了,感情这对不要脸的是让自己飞奔过来看他们秀恩爱?
李容撇嘴,极不情愿靠近,“咋地了?”她问着便无意瞄了眼安阳,这才发觉她虚弱得很,于是便不等萧闻彻回答,就自顾自地搭上脉了。
李容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貌似是很痛心疾首的一句,“妈呀,这是喜脉啊!”
萧闻彻抛过来一个怀疑的眼神,李容皱眉瘪嘴,郑重点头,然而她头没点到三下,自己就被一脚踹出去了,待她哎呀一声屁股着地,又自个儿拍拍尘土站起来时,这才横眉竖眼瞪着那始作俑者,“齐姝!”她叫唤一句,也没见把后面的话补全,只一个劲儿地腹诽着。
安阳的眼神像是要剐她一层皮似的,“张嘴闭嘴地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死你丫!”她说得咬牙切齿,后又转过来对着萧闻彻说,“早就告诉你随便相个坑,把这女人踹下去,你还一点不放在心上。”
萧闻彻连忙给安阳顺毛,还不忘递过去温水给她喝,“别动气,你现在可怀小孩儿了。”
正往嘴里灌水的安阳一听这话,噗地一声就全喷出来了,“你你你,我我我们,不是还没那啥?”安阳挤眉弄眼,脑海里思绪翻飞,难不成自己和那些将士混一起后不小心那啥了?安阳越想越惊悚,特别是看见萧闻彻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后就更加惊悚了,“咳咳,我说萧闻彻……估计这是上天垂怜……也许,我还真怀孕了,就是那九天之上的神明播的种?”安阳说道后面,越发没底气,时不时瞟一眼萧闻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旁死憋住笑的李容再也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来,笑的安阳直打颤,“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
李容的笑声渐远,周遭便静的出奇。
“咳咳,我不就晕车嘛,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李容胡说八道,呵呵呵。”
“姝姝啊……”
“哇呜呜,萧闻彻我对不起你,我这个月,上个月都没有来过癸水,呜呜呜,我真的怀孕了……”安阳不等人把话说完,就一下栽进人怀里,嚎啕大哭,末了她还好死不死地加一句,“真不是你的孩子……”
萧闻彻被震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架势,记得自己还从未见安阳在没有辣椒水胡椒粉的情况下真哭过,啊哈,头一次,稀奇。
他收敛住嘴角的笑意,伸手抚上抽泣之人的后脊,十分的小心温柔,不过那语调里却是冷的掉渣的温度,“姝姝,我相信那是神明赐给我们的孩子。”
此话一出,怀里的身躯果真应声微震。
萧闻彻再也压制不住眼底的笑意,仰着头,就着冬日暖阳,勾上了嘴角。
反正现下怀里的人正无地自容呢,根本抬不起头来。只是这以后她知道了真相,自己可该如何应对呢?啧,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不过,也是个温暖舒心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