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阳光正好》路乔然

21、初吻

　　陆倾北将言桑从副驾驶座上一直抱到自己卧室里，再轻手轻脚地放在床边，单膝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剪刀从膝弯处剪开渗血的白色丝袜，绷带上已是深红一片。
　　浓密的眉毛不由得微微蹙起，薄唇微抿，伤口已经和纱布长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狰狞，怕是要等到结痂掉了才能拿掉伤口处的纱布。
　　安静的房间里气压蓦然降低，言桑抓紧身侧的床单，垂眸看着陆倾北用棉签给自己消毒，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有一股淡淡的温和与优雅。
　　陆倾北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将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涂散在伤口处，言桑的右腿蓦地一抖，他的手指微微顿一下，没有抬头，继续接下来的动作，额头上却密密地沁出了细汗。
　　言桑的嘴角绽开一朵浅浅的笑意，他在生气，在怪她，他剪掉一段新的纱布低头在旧纱布上为她重新包扎一层，言桑则悄无声息地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陆倾北整个身体蓦地一颤，却依旧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绕到膝弯处打了个死结，言桑也捏着纸巾收手，却不想在半空中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没有说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却幽暗炽热，直直地望向她，手腕肌肤相接处却尽是一片滚烫，渐渐靠近的呼吸里带着浅浅的柠檬清香，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仰头含住她的唇，缓慢的厮磨，再一点点的试探，最后深入的纠缠……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吻的意乱情迷，舌尖扫过尽是一片酥麻，直到她感觉呼吸不畅，他才缓缓地放开她，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可床上，他的身子半压在她身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着气……
　　“还生气吗？”她问，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也蓦然失笑，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后敏感的皮肤上，钻进耳朵里，感觉有些痒，“没有生气，只是自责，只能看着你疼看着你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视线触碰到他的双唇之后，白皙漂亮的脸蛋一点点红了个通透，拿出手心里握的有些温热的纸巾，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唇瓣，“我还没有卸妆……”
　　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唇瓣掠过她的额头一寸寸摩挲着朝下，呼吸有些粗热，两幅紧贴着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在感受到她胸前柔软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低头寻到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上瘾一般迫不及待地擒住，故意用牙齿细细啮咬，引得她一阵轻颤后，再慢慢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言桑拎着自己的背包被他抱进卫生间，从包包里找出了一袋卸妆棉和两三瓶大小不一的卸妆油，站在镜子前，从眉毛，眼睛到嘴巴，一步一步地耐心地擦拭清洗着，陆倾北双手焯在裤袋里，修长挺拔的身子斜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清俊的眉目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安静美好。3
　　言桑擦干脸上的水珠，只觉得毛孔清爽，整个人都干净舒适了许多，“过来。”她手里捏着一张化妆棉朝他招了招手，他愣了一下，终是淡然一笑，走到她面前，她费劲地抬头去看他的俊脸，不由得暗暗头疼，身高问题真是硬伤啊……
　　言桑的头顶勉强到他下巴，只好仰头用化妆棉为他擦拭嘴唇，却又觉得后脖颈酸痛，刚要踮脚就被陆倾北双手夹住腋下抬起放在了洗漱台上，自己则微弯着腰站在她面前，言桑轻笑，用卸妆棉仔仔细细地为了擦了三遍嘴唇，再用清水清洗干净。
　　“好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示意他可以站直身子了，自己开始低头收拾着手下的东西，将瓶瓶罐罐放入包内，拉上拉链，再抬头时，他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她，双手撑在她两侧，漆黑的双眸朦胧着一层不知名的情愫。
　　“怎么办言桑……”他低喃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沙哑。
　　“什么……”言桑的视线有些飘忽，她不安地搅动着放在腹部的双手，只觉得脸上一片火烧云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欲罢不能该怎么办……”微颤的尾音消失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无奈却又甘之如饴……
　　怎么办……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一切都让他欲罢不能……
　　回到宿舍里，言桑将头蒙在被子里，翻身，睡不着……再翻身，继续翻身……两个人接吻时的画面在脑海里放映个不停，双颊发烫，感觉整个人都热的冒汗，嘴角却始终噙着甜蜜的弧度。
　　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言桑连忙点开，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果然是他……
　　陆倾北：睡着了吗？
　　言桑：还没有……
　　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快要十二点了……
　　陆倾北：这个星期天下午苏杭回来，一起来我们住的地方吃饭？
　　星期天下午，既没选修课也没什么其他的事……
　　言桑：嗯，好……
　　陆倾北：那我到时候去接你。
　　言桑：不用了不用了，我骑自行车过去就行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言桑头脑泛着迷糊想要睡去的时候，放在面前的手机又蓦然亮了一下。
　　陆倾北：突然有点想你了，早点睡，晚安。
　　言桑困顿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攥着手机缓缓将通红的脸埋进枕头里，这还让她怎么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