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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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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不知不觉间,再听一声余韵,在环绕着漫天蝴蝶的翅膀翩纤中,白子画素手在空中一顿一收,婉转的余音却依旧盘旋在半空中,久久不绝。
一曲已毕,顷刻间,万籁俱寂。
直到琴音完全消散,各色的美丽蝴蝶才依依不舍地围绕着白子画又飞了两圈,这才拖着布满斑斓妖艳花纹的长长尾冶飞向远方的天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白子画起身抱琴,向帝王缓缓躬腰行礼。
“啪啪……”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仿佛惊醒了所有的睡梦中的人一般,相继有人醒悟过来,也拍起了自己的手,一时之间,掌声如同潮水一般,排山倒海而来,全场的人,包括高座之上的帝王后妃、百官群臣,甚至是阿卡丽公主和北蓟蕃王……所有的人眼中闪烁着异彩,情不自已地拍起了手……
从这一日开始,白子画的名字,必定将会伴随着他所创造的神迹,在这个狂热地信奉神明力量的人界,传遍每一个角落……
……
“那么,是不是真的,有创造这些神迹的力量呢?”白子画低声喃喃自语,片刻后睁开眼睛,阳光依旧。
颐湪不知又跑去哪里玩了,书案上原本铺好的一张白宣已经被墨汁染上了点点痕迹,慢慢晕染开来。
白子画垂眸,凝视了白纸上的墨点一眼,伸手执起白瓷镇纸上的一支紫毫,挥笔间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很快收笔之后,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笔力苍劲的一个大字:赫!
是夜,京都最繁华的街道福林街深处有一条朱衣巷,朱衣巷里的买卖白天是不开张的,毕竟也都是做的不规不矩的生意,花街柳巷的一条巷子,让正经的人无意闯入了难免会跟着学坏。
那么这里地处京都,官府又怎么不插手呢?内里的浑水实在是太深,也保不清这里的老板与朝廷官员有着多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单说这富人有富人的活法、当官的有当官的活法,穷人,也自有穷人的活法。不管是卖艺不卖身的,还是卖身不卖艺的,又或者是两样都卖的,人家也自有自己的合法职业,也是正正经经的向朝廷交了税的,谁又能瞧不起谁?
只是,过去夜晚一向是灯火通明的朱衣巷内的卧春苑里,今日却是有什么变了些。
有喝的醉得走路歪歪扭扭的客人来了,却被门口招待的姑娘们却硬是一反常态地拦住,不让进去。
“呦呵!大爷我今日…嗝儿~赏脸、赏脸来…来做你们的生意,这是怎么…怎么说?”
“哎呦喂!这位大爷,要来还请明儿请吧,今日不巧,有位位高权重的客人把今儿一晚的呀,都给包了!”
“嘿!你们怎么做生意呢……”
……
卧春苑最大的待客房内,确实坐了两位位高权重的人。
一身深红色常服的北蓟蕃王神色带了些许的不耐烦,对面的青衣男子察觉到后并不说破,只是面上淡淡笑着,执起小木几上的细颈精致镀金酒壶为北蓟蕃王满上了一杯。
此酒虽是在这不太干净的地方存着,此刻一被倒出,竟是有着浓烈的、属于陈年老酒的酒香冒了出来,香气沁鼻。
青衣男子将酒杯缓缓推前,示意北蓟蕃王请用,而对于青衣男子此举,北蓟蕃王却丝毫也不领情,冷哼一声,连手也不抬,几乎是从鼻孔里发出了甚是轻蔑的声音。
“赫青崖,有事便直说,这般弯弯绕绕的,可着实令人讨嫌。”
赫青崖脸色顿了一顿,继而强堆起满脸的笑道:“哪里,只是想请蕃王爷来喝杯酒罢了。”
北蓟蕃王斜着抬起眼瞥了赫青崖一眼,手往桌上一撑便打算站起来。
“哎哎哎!!王爷且慢,若是有人相陪的话,王爷可会乐意?”赫青崖连忙挽留道,见北蓟蕃王眼底似有犹豫之色,忙眯眼一笑,抬起手来,轻拍两下。
从门口的屏风后蓦得转出两个半大的少年来,脸上只着了淡淡的妆容,衣服却穿的极其暴露,只有一层又薄又透明的纱,连重点部位都在行路间若隐若现。
两个少年一出来便往北蓟蕃王的身上靠,一边一个,一个忙着为他斟酒,另一个则从桌上拈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糕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
北蓟蕃王见到两个少年后果然不再提离去的话,左拥右抱忙的不亦乐乎,连其中一个少年眼含媚态地扯了扯他的两撇小胡子都没有生气,而是默默允许了。
赫青崖却是个不懂风情的,在这时还悠悠然出声道:“王爷觉得,这‘金风’与‘玉露’如何呀?”
北蓟蕃王虽恼怒他在此时出声,却也依旧语气带着不屑地道:“哼!不过是几个庸脂俗粉罢了。”
赫青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乘胜追击,慢悠悠地道:“那王爷认为——白子画,又如何?”
再听到这个名字,北蓟蕃王不禁又想到了白天时,那在场地之上缓缓弹琴引来彩蝶翩纤的绝色少年,一袭清淡如云的白衣,浑身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使每个被他看着的人都很难对他生出什么亵渎的想法,实在是太……清冷孤傲了,太……诱人了!
思及此,北蓟蕃王的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情不自已地脱口而出:“人间绝色。”
说出以后,北蓟蕃王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警觉地看向赫青崖,怀疑地问道:“怎么,你能让本王得到白子画?”
赫青崖哈哈一笑,起身离开坐席,躬身行礼道:“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在下一定千方百计,将白子画送到您府中的榻上。”
北蓟蕃王脸上有一瞬间的动摇,眼中闪过一抹狂热,却又理智地恢复清醒道:“什么条件?你说。”
赫青崖勾唇笑道:“如今阿卡丽公主已经入宫,只要王爷答应,让阿卡丽公主进宫后协助家姐赫兰皇妃,赫青崖用性命担保不出一月,白子画定然就是王爷的!”
北蓟蕃王有些犹豫地用指腹在酒杯上缓缓摩挲,想起白日里大殿上的那惊鸿一瞥,手指瞬间收紧,另一手在木几上狠狠一拍,咬牙道。
“好!就按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