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雨*

40、第四十章

　　杨墨羽的话让陈然心里一颤，讨厌吗？从那天早上之后，陈然第一次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起自己对杨墨羽的感觉，当然不可能是讨厌，只是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杨墨羽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说出喜欢，那么轻易地明白自己的内心，那么毫无顾忌地对同为男人的自己表白，就好像丝毫不会担心，那样肆意飞扬，陈然甚至不可避免地有一丝心动，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动摇而已，很快地，陈然就回过神来。
　　明明感到怀中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放松，但很快地，又变得僵硬起来。还没等陈然开口，杨墨羽似乎已经有了预感，把头埋到陈然的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全将自己包围，“算了，”良久，杨墨羽终于抬起头，松开了陈然，“不早了，睡吧。”明明早就想通的事情，可当陈然真正地站在面前，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理智，这种从未有过的，不受控制的饿感觉，所以，自己这下真得是载了吧。
　　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可身后的人低落的情绪已经快要具化成实体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有一丝心软，还有就是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点点不舍，还是转过身来，“你总要给我一点儿时间吧。”“什么？”听到陈然的话，杨墨羽抬起头来。“你说喜欢我，总要给我一点儿时间来考虑吧，总不能……”“真的？”杨墨羽拉住了陈然，一下子抱住了他，“所以你不讨厌我？”
　　陈然轻轻地点头，怎么会讨厌，对于那晚，说不上是谁的责任，或许更像是一次意外，而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而在没有预料地，再次想见之后，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一种心事被撞破的恼羞成怒。只是，杨墨羽那天的告白来得意外，就像只是一个轻率地决定，那么简单地就可以说出口，听上去只是一个玩笑一样，而现在，陈然开始渐渐相信他的真心了，所以刚刚才会忍不住地心软，只是陈然此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一次次的让步，才让杨墨羽一步步地侵入了他的生活，最终让自己再也离不开他。
　　“我会给你时间的。”杨墨羽还是抱住陈然不撒手，暗自想着反正陈然还要在这儿住好一段时间呢，自己总有办法让他接受自己的，不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先要一点儿福利呢？“今天你和陈默一块儿睡吗？”杨墨羽松开手臂，让陈然转了过来，跟自己面对面的站着，“当然。”二楼的房间不够嘛，楼上到是有空房间，但里面什么都没有，现准备也来不及，不过自从六岁之后，陈然就是一个人睡的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杨墨羽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陈然白了他一眼，果然是不能太心软，眼前的人这就开始得寸进尺了。“好了，不早了，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吧。”杨墨羽点点头，到底是没能把人留下来，不过，陈然已经松口了，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
　　“哥，你回来了，杨大哥找你什么事儿？”陈默已经躺在床上了，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足足地，洗个热水澡，躺在被窝里，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没什么，快睡吧。”陈然从柜子里又抱出了一床被子，也躺在了床上，关上灯，陈默倒是很快地进入了梦乡，而陈然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现出与杨墨羽相处时的情景，然后越发地清晰，然后越发地清醒。
　　这一切直接导致了第二天一早，当陈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哥哥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哥，你昨晚没睡好？”陈默揉揉眼睛，问道。“晚上有点儿冷。”陈然胡乱地找了个借口。“冷吗？我觉得很暖和呀，有空调呀，比家里可暖和多了。”“行了，快床吧。”陈然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九点多了。“嗯，知道了。”陈然随便套了件衣服，刷牙洗脸然后就出去了，打开门，杨墨羽正好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然，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杨墨羽关心地问道。陈然摇摇头，“不习惯？”杨墨羽又问道。其实，也的确是这样，开始是因为杨墨羽，而后来则是因为有人睡在身边不习惯了。陈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正在为难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陈妈的声音，“快下来吃饭了。”就像是听到了下课铃声的学生一样，陈然猛松了一口气。“下去吃饭吧。”
　　走到楼下，勒城他们早已经吃上了。“小默呢？”陈妈把熬好的小米粥端上桌，又拿了几双筷子走了过来。“他马上就下来了。”陈然喝了几口粥，又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一不小心汤汁溅满了一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妈急急忙忙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勒城的手艺虽然很好，做个包子，煎饼之类不在话下，但向汤包这种高难度的，自然就不会了，所以这是今天早上陈母特地早起做的，没想到，陈然胡乱地擦了几下，油渍却已经沾到了衣服上，“算了，我还是去换一件吧。”陈然起身离开，“等一下。”杨墨羽拉住了他，然后凑上前来，陈然下意识地退了一下，“脸上也有。”陈然只感觉什么东西轻轻地掠过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小然，好了。”
　　其他人都在吃饭，只有勒城注意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但是，他也没多想，还跟夏泽感慨到，“我以为小然跟杨大哥关系不好呢，现在看来还不错呀。”听了小城的话，夏泽也转过头去，而此时，杨墨羽正看着陈然的背影发呆，似乎有什么一下子从脑海中闪过，却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过匪夷所思。
　　早饭过后，昨天杨乐的电话，让勒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跟夏泽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去老屋看看。“早点儿去吧，最近几天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夏泽说道。“好，那我去收拾东西，给他们带点米面什么的吧。”勒城进了厨房，刘宇他们也抱着电脑坐在一边看着，夏泽找了个机会，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怎么了，有事儿？”杨墨羽看着夏泽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嗯，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过你和陈然是怎么认识的？”夏泽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夏泽小心地斟酌着用词，“你不会是？”
　　“没错。”
　　“对嘛，我就说你不会……”夏泽突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得不错。”杨墨羽这会儿显然心情大好，“而且他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亲们，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