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54、第五十四章

　　翌日。
　　程菡之见了慕容宸，二人说了很久；至于说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从菡之出来后的微小表情变化可以看出她很满意这次会面的结果。
　　慕容沣得到消息，等在门口“成了？”
　　“嗯，接下来要忙了。”此事没这么容易办成，要投入很大的精力“我得赶去上海。”
　　“让人去办不行吗？”她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了吗？“你不是有很多得力干将嘛。”
　　“就是因为身为总帅，所以才更要以身作则。”菡之笑容里有些许无奈“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你不能偷懒我也一样。”
　　“也没这么着急。”慕容沣真的不想她那么快离开“再等二天。”
　　“我不想留在承州等你和尹静琬的婚事登报。”菡之故意戳他心经“眼不见为净，得去上海找人疗伤。”
　　慕容沣无法反驳她。
　　沈家平都有些心疼自家督军，他指挥千军万马都不皱眉头，只有在她面前一筹莫展。
　　菡之没有上去安慰他，而是从他身边走过“我也很想安慰你，不让你伤痛；可是沛林，我也是女人，别人口里无所不能的我，你眼里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我，其实也会痛；不说并不代表我承受的时候不会痛，所以，别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就该承担下所有问题的痛苦；会很坚强的自己疗伤，但有时更希望有人安慰疼惜。”虽然凌晨时候很甜蜜，不过她不介意流露出刚才在外面见过尹家夫妇而出现的伤。
　　慕容沣站在原地未动，但手已经拉住从身边走过的人手腕。
　　菡之拉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肖军，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去上海。”
　　跟在她身后的肖军也走过慕容沣面前“是。”
　　“菡之小（姐）……”沈家平想喊住她。
　　慕容沣握紧拳头“尹家二老接来了吗？”
　　“已经接来了。”沈家平回答“督军，真的要这么做吗？”
　　“菡之希望我这么做。”慕容沣也觉得最好的办法。
　　沈家平听得出慕容沣话里的不甘“这对菡之小姐不太好。”
　　慕容沣走向父亲房间。
　　——
　　小楼。
　　慕容沣走入。
　　尹家人都在，都因为他的出现而起身。
　　“伯父，坐。”慕容沣是主人，不能失礼。
　　尹楚樊这才又坐下。
　　沈家平站在慕容沣身后。
　　慕容沣沉声，看向尹楚樊“此事我一定会给您们一个交代。”抬手。
　　沈家平将一份函文递上。
　　慕容沣将这份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迎娶尹小姐的通告，我会登报；但是不好意思，我不会举办婚礼仪式，也不会办酒。”
　　尹夫人和女儿一起坐着。
　　尹楚樊拿过那份东西，细细看起来。
　　“我知道伯父想搬离乌池，所有费用和损失我慕容沣都会承担。”慕容沣继续说“但是半年之后，这场婚事就得作罢，我知道您不需要什么财物的赔偿，但我还会给尹小姐一笔离婚的赡养费；这就是我的要求。”
　　“督军的意思娶我女儿，但半年后就必须离婚。”尹楚樊听明白了。
　　慕容沣点头“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当然离婚还是会给尹小姐不小的影响，但总比没名没分或者做妾好；想必伯父也不希望女儿做人妾室。”
　　“当然。”尹楚樊立刻接口“我尹楚樊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我的女儿不能做妾的。”
　　“离婚后尹小姐若想出国留学，不管去哪里我都会负担费用。”慕容沣给出承诺“如果您们同意，这份通告明天就回见报，从明天开始算，半年后可以由您们登报解除婚姻关系。”
　　“可以让我和内子与静琬商量一下吗？”尹楚樊要时间考虑。
　　慕容沣没反对，起身“我希望尽快，那不打扰；告辞。”
　　尹楚樊起身“督军慢走。”还是小送了一下。
　　送走慕容沣，他重回小厅。
　　尹夫人不知该怎么办“老爷，这事？”说是要娶，可是半年后就要离婚，不办仪式不请酒这算什么婚事啊？！
　　“静琬你是怎么想的？”尹楚樊问女儿。
　　尹静琬现在心很乱，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女儿才多大，她能有什么办法。”尹夫人责怪丈夫“都怪你，要女儿出席什么宴会，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自己这么宝贝的女儿。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尹楚樊也不避讳“她比程菡之还年长三四岁；静琬，你自己说，慕容督军出事的时候你也是有其他想法的吧。”
　　“你说什么呢，女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尹夫人偏袒女儿“明明就是男人不对。”
　　静琬低下头，不语。
　　“你逃婚并不是因为知晓了建璋私下的军火买卖，对吗？”尹楚樊问女儿“而是你不想嫁给他，心里喜欢上了慕容沣……”
　　“爹，别说了。”尹静琬羞愧的无地自容“别说了。”
　　“傻孩子啊。”尹楚樊得到了答案“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菡之小姐待我尹家不薄，你这么做有失德行；他们二人之事你不是不知道。”
　　“我觉得菡之小姐没有那么喜欢四少。”静琬有一分争辩的解释。
　　“那你也不该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尹楚樊是生气的“不管程菡之对慕容督军感情如何，他们总是一对，他们之间的问题要由他们自己解决，你掺和在里面算什么？”
　　尹夫人惊愣“静琬，你真的喜欢督军？”
　　“娘，别说了。”静琬不想提这些了。
　　“老爷，这？”尹夫人看向丈夫“可现在怎么办呢？”
　　尹楚樊叹息“既然他愿意登报只能同意，半年后我们再登报解除婚事。”
　　“只能这样吗？”尹夫人为女儿心疼“要不然我们去求求菡之小姐。”
　　“求她什么？求她让出慕容督军吗？”尹楚樊反问“你看不出来嘛，放不了手的不是她，而是督军自己。”
　　“都没有求过，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尹夫人心中有了些许主意“这是女儿终身大事，说什么离婚总好过做妾之类的；他坏了女儿的清白让他负责又怎么了？”
　　“你别多事。”尹楚樊皱眉警告妻子“如果你去求了，说不定他就会知道女儿的想法，还会认为静琬是知晓茅可馨计划故意将计就计的；到时候事情不就更难堪了。”
　　尹夫人立刻反驳丈夫“静琬才不是这样心机深重的孩子。”
　　“你我是知道她不是，可别人怎么想能控制吗？”尹楚樊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所以不要多事，不说督军会如何，那程菡之本身就不好对付，她的父亲又是承军的大将；如果真的因为你说了什么，她父亲一气之下脱离承军，那么说不定我们尹家杀身之祸也就不远了。”
　　“啊？！”尹夫人被杀身之祸四个字吓住了。
　　静琬也吓了一跳，但觉得父亲说的很对：这些日子她听闻了不少事，程勇在承军中的地位，慕容老督军对程菡之的倚重，如果因为自己而让这二家不睦，那以慕容老督军的脾气杀了自己完全有可能。
　　尹夫人咬唇“静琬，你怎么这么傻？当初拼死跑开多好，就让茅可馨进去又如何，为什么偏偏留在他身边不走呢？”
　　尹静琬不语：当初真的是因为挣脱不开慕容沣的手才没有拼命的逃开吗？
　　不想细想。
　　娶她，半年后就离婚？
　　要这样吗？！
　　——
　　医院。
　　信之没想到菡之会来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嗯，心里。”菡之半真半假“哥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心病只有心药医。”信之笑了出来，放下手边的工作“小胡，让李医生接一下我后面的患者，我们的大金主病了。”
　　护士小胡点头“好的，程医生。”
　　“对不起，哥，打扰到你工作了。”菡之有些不好意思。
　　信之起身，脱下白大褂“别总是这么乖巧懂事，偶尔发发撒个娇也是缓解压力的方式。”他看诊的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剩下的患者只有一二个，故才托了同事。
　　二人一起离开医院。
　　信之也有车“嗯，说吧，今天想去哪里，哥带你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吃甜食。”菡之想起了榛子酱蛋糕。
　　信之明白了“好，今天哥给你买，想吃什么都行。”
　　蔷薇木西餐厅。
　　侍者端上了点单的东西。
　　信之要了咖啡，菡之要了汽水和蛋糕。
　　“哥，我明天就要去上海。”菡之舀了一口蛋糕搁嘴里。
　　信之喝着咖啡，放下杯子“这么快？你才回来二三天。”
　　“老督军已经答应了在嵇山的工厂，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等了。”菡之一向雷厉风行“有些设备需要全进口，机器的维护和零件还需要和美国方面商谈。”
　　对于这个信之帮不上什么忙“好吧，直说吧，你可不单单是为了吃这块蛋糕来找我的。”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的话。
　　“哥。”菡之放下银勺，沉声“应该很快，沛林会登报宣布他与尹家小姐喜结连理的消息。”
　　信之惊异“这？”
　　“爹年纪大了，姐姐的事对他打击很大。”菡之说出了她的担心“我不想让他又担心我，姐姐这样，军中的事现在都是爹一个人处理；还有姐姐，我怕她看到这则消息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来；我又要去上海，家里的事只能麻烦哥了。”
　　“菡之，等一下。”信之的思绪乱了几分“沛林要娶尹静琬，那你怎么办？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分开了吗？”
　　“没有。”菡之低头，笑意里有几分苦涩“不然能怎么办，尹静琬是不会做妾的，我也不希望她继续出现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事已至此，沛林也不能不负责，所以娶她理所当然。”
　　信之觉得此事还有后续“娶她之后呢？你呢？他打算如何处理与你的关系？不分手，难道要你……不，爹不会答应的；就算是爹和你都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值得最好的男子。”
　　“我不知道他们会何时再登报宣布解除婚姻关系，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未来的感情走向。”菡之尽量让自己无所谓“这也许就是阿初对我的报复，在他死之后我那么快移情别恋。”
　　“芙蓉，不是这样的。”信之摇头，周燊说的没错，阿初的死其实在菡之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她的自责内疚从未停止过。
　　菡之也摇头“你是疼爱我的大哥，自然是为我说话；可如果外人知道这些，一定会说我咎由自取，为了攀附慕容家的权势，在阿初尸骨未寒之时就转投他人怀抱，现在终于黄粱一梦，一切成空！”
　　“芙蓉！”
　　菡之对信之微笑“没关系，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些，不算什么；那么哥能答应我吗？照顾爹，安抚住谨之，让我在上海没有后顾之忧。”
　　“当然是我应该做的。”他是家中长子，自然应当照顾家里“你不想留在承州就去吧，家里你不用担心，哥虽然没有大用，不过还是做些事的。”
　　“谁说哥没有大用？你可是救死扶伤的华佗。”菡之夸赞他“我心里值得骄傲的优秀兄长，别妄自菲薄。”
　　信之顺势接口“妄自菲薄四个字同样还给你，你也是我心里最好的小妹，最优秀的女子；不许妄自菲薄了。”
　　菡之又拿起银勺“偶尔和哥在外面交谈，感觉真不错。”
　　“是不错。”能和妹妹这样谈心“等你从上海回来，我们一起去游玩打猎。”
　　吃着蛋糕，菡之这次笑的欢颜“好啊，就我们一家人。”
　　“嗯。”信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