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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珊瑚虫 ...

  •   由于鱼缸本身的深度,探员们要想打捞起底部的东西,着实花上了不少的功夫。

      埃默洛尔德和黛西两人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些珊瑚和礁石被一点点取出、挪开,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发生了些变化。只不过与黛西的震惊不同,埃默洛尔德的眼里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兴致。

      “去把人都叫来!”黛西冲站在远处的探员喊道:“我们找到骨架了!”

      她说完便蹙着眉头,朝鱼缸走去,蹲着身去观察那副已经看不太出形状的骨骼。

      这副从身体里头囫囵掏出来的骨架子,除了一些关节部位因为缺少了筋肉的链接而断裂开来以外,可以说是骨骼齐全,显得异常完整。

      至于上头,则有好几个不同品种的珊瑚根植着,而由于被这些软体生物覆盖的原因,骨骼本身的形状已经看不清晰,也难怪取样人员没法在第一时间里发现它。

      “死者是个男性。”埃默洛尔德站在黛西身后,突然冲颅骨和胯骨的位置指了指道。

      “亏你这样还能看得出来。”

      “怎么说也是干这行的,而且多少能勉强看出点轮廓。”

      黛西一边瞅着其他探员收集物证,一边在自己的册子上记下这一关键发现,转而又问:“你刚刚说的鲸落,是什么?”

      “嗯?”正弯着腰打量着鱼缸内部的埃默洛尔德听她这么一说,便再度把注意力转到了那具裹着防水布的骷髅上头,“简单来说,鲸落是一种深海生态系统。当鲸目类死亡的时候,它的尸体会慢慢沉入到海底,而在这个过程中,那庞大身躯上的有机物会被啃噬干净,剩下来的骨头,就会作为礁岩成为生物们的聚居地。一条鲸鱼一般能作为一套循环生物系统长达百年。”她微笑着,“那听上去很浪漫不是吗?”

      “如果是在大自然里,用‘浪漫’来形容确实无可厚非!可如果是以现在这种形式出现,只能说是惊悚!”黛西连连摇头,“所以,在你看来这就是他目的?为了模拟构建一个生态系统?”

      “我可没法这么轻易地下定论。只是他处理骨肉的不同态度让我有点怀疑罢了。”埃默洛尔德显得有点无奈,“研究犯罪动机可不是我的活,黛西。”

      “你的敏锐度总会让我忘掉这一点。”黛西调侃着伸了个懒腰,随即便冲众人拍了拍手,“行吧!取好样了就准备收队!咱们组这次总算是有个有挑战性的活了!”

      她说完便率先出了屋子,而埃默洛尔德则是在汲取了一小罐鱼缸里的水后,也跟着一起回了BSU。

      BSU法医部位于大楼的底层,格局则属于半开放式。透过两边的玻璃,便能够看到每一个区域内部的样子。

      埃默洛尔德被分配到的组别位于法医部靠内的位置,理所当然的,在她朝里走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和别人交谈的威尔格莱姆——他正对着的几张解刨台上放满了尸体,看样子也是有什么新案子在等待他去处理。

      埃默洛尔德只是向里头瞥了几眼,便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工作区域。

      她在过来前就换好了衣服,本以为还需要再等上一会儿,却没想到取样人员已经先一步把那些尸块以及骨架放在了解刨台上。

      而且老实说,解刨的过程并花不了多少时间。

      剔除掉DNA送去检测还没得到结果外,其余该得出结论的也差不多得出了。也因此当黛西结束调查前来找她的时候,埃默洛尔德正拿着笔对着那具尸骨涂涂画画着。

      “你在干嘛?”

      “面貌复原,练练手。”她瞥了眼那颗已经被清楚掉珊瑚的颅骨一眼,又再度飞快运起笔来,“查到死者身份了吗?”

      可黛西却不答反问:“你说拿着你这张画出来的脸去比对,准确率会是多少?”

      “你明知道这种方法只能复原到形似,只要你不介意得到一个错误答案,就拿去试试!”埃默洛尔德不置可否,手上的笔一收,便把那副画完的成年男性面貌图搁在了桌上,“所以,你过来是打算问什么?”

      “哦!对了,来拿尸检报告。”女探长一拍脑门,绕着那具被埃默洛尔德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骨架转了一圈,又问道:“你有什么特殊发现吗?”

      “目前来说,从尸块判定,死亡时间已经能有2、3个月左右了,但因为内脏完全缺失,死亡原因无法做出准确判定,详细的我在报告里都有写,你拿去看就行。至于有什么特殊发现……”艾洛莫尔德将手上的文件夹递给对方,就取了一节腿骨,指着给黛西看,“这儿有钻孔。”

      “嗯,确实。所以呢?”

      “和之前想的一样,凶手的目的应该就是骨骼,他在用它们培育一套水族系统。”

      黛西眨了眨眼没吭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在这套系统里,骨骼对凶手来说很重要。他在尝试着把骨架制作成活体珊瑚的基石,但一般来说,培育珊瑚初期都会需要对其进行固定,从而防止这些软体生物不受水流的影响和破坏。”

      “所以他在骨头上钻了孔?”

      “对,然后用鱼线将珊瑚固定在上面。但事实上,他钻的孔并不多。”

      “这么看来,他的钻孔数量就意味着最初珊瑚应有的数量,是吧?”

      “是的,即使有误差也不会差太多。”

      “那珊瑚的成长速度快吗?”

      “谈不上快,这种生物很娇贵,极其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所以在初期它的分裂速度会很慢。”

      “也就是说,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一身密密麻麻的样子……”

      “是的,黛西。这就是问题所在。”埃默洛尔德接过她的话,“那些多出来的珊瑚是由初始的那几个成长分裂开来的。而且从分裂数上来看,培育时间绝不只有2、3个月。”

      “…………SHIT!”

      黛西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原先还有点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不少。她显然已经从方才的对话里意识到了什么,便拿着那份检验报告,火急火燎地离开了——估计是赶着去召开紧急会议。

      埃默洛尔德自然也就没再多话,任由着对方离开。

      就像她刚刚给黛西解释的那样,从骨头上珊瑚的数量来看,完全可以推断出尸骨的死亡时间应该远超3个月,然而肌肉的皮下组织却仅仅只是呈现出初步的石蜡化现象。

      一开始,埃默洛尔德估摸着肉块也许是受到了其他一些外界事物的影响,比如做过简单防腐处理之类的,从而延缓了腐败的过程。然而,在经过一系列检测后,她所得到的证据都表明,尸块的存在时间同骨架的时间对不上!

      这种情况只有最坏的一种推断——

      尸骨与肉块属于不同的受害者!

      在同一处房间内,他们遇到了两个不同死亡时间的受害人——一个丢了骨,一个没了皮……

      事情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埃默洛尔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女士烟,抽了一根却没有点着,就这么叼在嘴上咬着,人则靠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她抱着胸,盯着那两具骨肉不合的尸体出神了片刻,才终于替它们盖上了白布,推回了冷藏柜里。

      等她收拾完了台面,便估摸着时间,准备去大楼外头散散心¬——她明面上的工作已经暂时结束,也该稍稍休息休息了。

      但不巧,她这刚出解剖室没多久,就遇上了贝弗利卡茨。

      也许是因为同有亚裔血统,加上又都是法医里为数不多的女性,这位与威尔格莱姆共事的女法医对她似乎颇有些好感,因此空闲时,两人偶尔也会一起相约吃个饭。这么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就慢慢熟络起来。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当贝弗利瞧见埃默洛尔德时,自然而然就同她搭起了话。

      “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是回去了,然后很不幸的又被叫了出来。”埃默洛尔德露出一抹苦笑,随即越过对方的肩膀看了看那挂了满屋子的照片,问道:“你们的案子看样子也挺复杂的。这次是什么?天使?”

      “对。这已经是第3具了。你呢?那边情况还好吗?”

      “不怎么乐观。黛西已经去调查处理了,但还没有更多证据出现,所以也就意味着我只能继续待命了。格莱姆先生呢?我刚刚看他好像在这儿,我们要是真遇上什么难题还能请教请教他。”

      “回去了。”贝弗利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他最近状态不怎么好。”

      埃默洛尔德面露可惜,却垂着眼睑遮去了眼睛里那抹若有所思。

      待寒暄过半,因为都还有事情要做,他们两也就互相道了个别,继续各干各的去了。

      见还有些时间,埃默洛尔德便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出了大楼,并顺手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打火机把玩了一会,才点燃了手里的那根烟,吸上了一口。

      事实上,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烟瘾,烟草至于她顶多是作为一种帮助思考的工具而存在的。

      也因此,埃默洛尔德会使用它的频率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时间反倒是花在了看香烟的自燃上,而不是享用它。

      于是,当黛西顺着他人的指示找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埃默洛尔德那副难得懒散出神的样子。但和别人不同,即使是在放松的状态下,她身上也透着一股很独特的气质。

      就好像一条蛰伏不动的蛇一样!

      黛西这么想着。

      但老实说,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将对方比作是那种冷血动物,而不是猫之类更优雅的生物,这种感觉出现的莫名其妙。

      黛西对此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转瞬就将其抛在了脑后,继续朝对方所在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对方那双色泽漂亮的墨绿色眼睛突然偏转过来,精准地聚焦在了她身上。

      虽说是转瞬即逝,但那种如同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让黛西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埃默洛尔德却表现地很平静,她掐灭了手里的烟,拢了拢那头白金色的头发便朝她缓步走来,“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吗?”她问道。

      被这么一提醒,黛西也反应过来自己前来的目的,连忙将手里的那份文件递过去。

      “那具骸骨,不是别墅的主人。甚至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和别墅主人也没有过交集。而且……”黛西递过另外一份资料,那上面写着“DNA匹配报告”几个大字,“用床上的血液和骨头的DNA进行了比对,匹配不上。”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点——

      这次的案件,根本就是一出连环杀人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珊瑚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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