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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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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幼儿园,那时候幼儿园刚刚配备的电视。
我幼儿园的时候很乖,老师很喜欢我,很多事情都让我去办。那一次是老师叫我去找中二班的老师拿点什么东西,于是我就颠儿颠儿地去了。
当时中二班正在看电视,我进去的时候老师刚刚调台,调到一个台正在放还珠格格。
老师停了看了一会儿。
然后事情就不对劲儿了。
一个小男孩“啊啊啊啊啊啊啊”怒吼着突然举起自己的小椅子冲向电视作势要砸,嘴里还喊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当时我站得离电视很近,见他冲过来吓得没有躲开,中二班的老师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叫我躲开,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男孩就把椅子放下了。
后来我哭着跑回了班,东西都忘记拿了。
那天放学以后我倒是很快把这事忘了,但是在下午我到家属院儿里玩的时候,居然在我家楼底下遇到了那个小男孩儿。
“林梦微。”他笑着叫我。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两个小孩儿就围绕着“你的名字我知道就是知道了”这一话题无聊地扯了一会儿皮,之后我们就开开心心地去玩了。
这就是我认识朱永成的经过。
朱永成是个早熟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一直用一种很优越的眼神看人,包括看他爸,因为这个他被无缘无故揍了很多次。小时候他很照顾我。我的智商不及他,学习也比他吃力,所以他一直有很充分的“辅导学习”的理由给我们两个互相串门儿来开后门。
以至于到后来从高中开始我一去他家他父母就用儿媳妇的标准开始对待我了。
诶嘿嘿嘿嘿。
除了早熟和智商高,朱永成还有隐藏的间歇触发性狂躁症。
他憎恨清朝相关的一切。
在高中那会儿流行清穿,我买了很多本回家屯着,结果有一天我带着朱永成回去,就在我一个上厕所的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翻出了我的所有清穿小说然后全部用水龙头冲了一遍。
我差点没咬死他。
“书我看不看无所谓。”我戳着他的胸口怒吼,“但是实体书很贵!这值我一个月的饭钱!”
他柔情似水地说:“没事儿,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饭。”
后来我学乖了,开始下电子书。
有天他说我帮你装个什么什么很实用的办公软件吧,我想也不想地就说行啊,然后把手机抛给了他。
等我把手机拿回来以后,软件装好了,所有清穿小说也不见了,多出来一套《明朝那些事儿》和《太祖实录》。
我差点想弄死他。
他很无辜地高举双手:“我是明朝朱氏后裔……”
我呸他一脸:“我还是林如海他姑姑呢!你倒是反清复明去啊混球!在这儿欺负妹子算什么好汉!”
朱永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拍手:“那咱们儿子就叫朱复明吧!”
我在梦里笑醒了。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还真的在明朝了。
叹了一口气后,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买早点吃。
日子还得过啊。
今天街上开始有八卦了。
我在吃馄饨的时候听两位脚夫坐在一块嘀嘀咕咕,什么就前天周老爷子大寿,有人投毒巴拉巴拉……
我支棱起耳朵。
“不光周老爷子,那天赴宴的燕王也被袭击了……”
“听说是被重伤到了头部,疯了……”
卧槽!
我嘴里的馄饨差点没掉下来。
石辰把一个王爷打疯了!
我有点心虚地继续狼吞虎咽,然后又听他们说:
“前段日子不是一直有算命的传嘛,说其实燕王身上才有龙气……”
“太祖爷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龙气,你说这就好笑了……”
“不是……他说的是天子龙气……”
“那怎么可能呢!?”
“但是就连白云观的真人都说了,燕王才是真龙天子……”
一个脚夫冷汗快出来了,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盯着他们。
“那么紧张干什么……锦衣卫的手伸不到北平来,北平有燕王罩着呢。”
“可燕王都疯了……”
我把碗一推,吃完了,打着饱嗝心疼燕王小同志。
本来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居然被石辰打疯了,真是233。
再说了这皇位估计也轮不到他,这皇位是朱棣的……
……
等等朱棣是什么王来着?
金轮法王?
回到四合院儿,本来想看看书的,结果石辰回来了。
“*********的!”她一连串骂了好几句娘,“这宅子周围怎么那么多探子!”
啊?我茫然地抬头看着她。
“是王府的人,绝对不是周府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人。”石辰心神不宁地在院儿里转圈,“他们明显都上过战场……难道我回来的时候暴露了?但是按理来说燕王已经疯了才对……”
我捧着一本《西厢记》看着石辰走来走去,然后她手一甩,又给了我一大锭银子,从她自己屋里收拾出一堆暗器藏在身上,拿着柄大刀就又出去了。
“这几天你也别害怕,”她临走前嘱咐我,“该怎么过怎么过,他们不会注意你的。过几天我再回来找你。”
我应下来,然后看着石辰一跃翻出墙。
神经病大侠风范!
又是平静的一天。
今天是取裁缝做好的衣服的约定好的日子。
看到那件完美还原的比COS服还催人泪下的衣服,我抱着它简直就像抱着男神。
当然店里的人像看着傻逼一样看着我。
裁缝人倒是很好,看在双倍价钱的份儿上帮我细细包好,然后我又按照自己的尺寸订了几件最近北平的潮流服饰,抱着衣服去觅食了。
这几天我把北平的违章小摊贩的小吃基本都吃过来了,今天我想买点食材回去自己做。
就在我在菜摊上挑着大白菜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杀光蒙古鞑子!!”
有人这么呐喊着,街上的人自动挤到了路两边,给那个在集市上横冲直撞嘴里还喊着口号的家伙让路。
我又挑了一颗白菜,叫摊主帮我捆一捆,然后低头摸索找铜子儿付钱。
那个喊着口号的人越来越近了,人们慢慢又回到了路上,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响。
“疯子!”
最后人群中大家一齐重复着这个结论:“疯子跑出来了!”
我提着白菜回头朝骚动的地方看了一眼。
随后就被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人闪瞎了眼睛。
“还我河山!”他这么喊着,然后蹦到我面前,“驱逐鞑虏!壮我大明!啊,是微微!微微我饿了!”
我当时就想把白菜砸他脸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智公子头上歪戴着一个将军盔,身上系着几片铠甲,左脚是布靴子右脚是马革靴,手里握着一根木棒子,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傻笑。
我也对着他呵呵呵笑了一会儿,然后帮他把头盔戴戴正,问:“你又跑出来啦?”
智公子很开心地说:“我要去杀蒙古人!”
我哄他:“蒙古人已经被赶得很远了,咱们回家吃饭好不好?”
智公子兴高采烈:“好好好!”
我循循善诱:“那你家在哪儿呀?带我去好不好?上次我带你到我家来,这次你带我到你家去好不好?”
智公子歪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挥着木棍喊:“走!”
我觉得智公子带的路不对。
前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臭味。
“小智,”我捏着鼻子对他说:“前头是本市最大的市区内养鸡场。”
他挺开心地说:“就是我家!”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还是跟着他继续走,说不定他还真是北平养鸡二厂厂长的某位少爷呢?
说不定智公子姓敖来着?
走过养鸡场大门,智公子没停,径直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的那块区域走。
我拉住了智公子:“哎,你这是去哪儿啊?”
智公子指着已经那离我们很近的,被高高的围墙围住的一大块建筑群说:“房子。”
周围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已经走到了那高围墙建筑群的正门口。
我扯扯他的衣袖小声说:“是的我知道这是房子,但是咱还是不要往这儿来,咱们绕路吧。因为这一大片儿房子是——”
我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大门上金灿灿的匾额,和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们的门口两个侍卫,对智公子轻轻地快速念出匾额上的字:
“——燕王府。”
智公子没有看已经开始迈步向我们走来的侍卫,而是笑眯眯地伸手做了个环抱的动作:“房子,我的。”
我急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能因为你和燕王都是疯子神经病就霸占他的房子啊,乖我看你也说不清,咱还是去官府……”
智公子面容一肃,打断了我:“这是本王的府邸!”
我惊住了。
正好侍卫走到了我们身前。
我敢断定他们听见了智公子说的话。
下意识地,我把智公子拉到我身后。
“二位大爷……”我刚挤出陪笑的脸,那两个侍卫就麻利地下跪:“王爷!”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
智公子从我身后走出来,笑眯眯地应:“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