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Sho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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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结束的第二天，完全没有将决斗放在心上的兰斯洛特，带着桂薇回给阿尔托莉雅的信离开了王城。
这一次，桂薇给出了阿尔托莉雅面子，没有刻意逃避，也没有因装病而拒绝回信。她给足了面子，认真地写明了自己这这场战役的看法，还附带了最近发生的趣事以及这段时间颁布的政令。
信件的厚度足有五厘米。
虽然不知道这么厚的信王后是什么时候写完的，但是拿到信的兰斯洛特再一次的坚定了的想法，认定王与王后之间的感情甚笃。
同时，他心中的那份忧愁，再一次升起。
阿尔托莉雅倒是不知道兰斯洛特的想法。
她看到比预计提前数日回来的兰斯洛特，脸上还露出了诧异又惊喜的目光。她接过了兰斯洛特递来的信件，脸上露出了笑容，真心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便拉着他一起加入了对于接下来战争的看法。
在兰斯洛特回去的这段日子，战局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阿尔托莉雅选定的战略方针有效遏制了战局的恶化，令撒克逊人无法再度登岸掠夺，佩莱斯的居民也有了喘息的空间。
情况看起来正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看起来。
作为最高的指挥官，阿尔托莉雅并没有佩莱斯王心中那样“仿佛看到了胜利曙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欣慰。弄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后，阿尔托莉雅便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她无法让对方上岸，却也没有在海上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令对方向往常一样败退，没有几年修养回不来。两军之间的状态，正处于胶着时期。
尽管她与弗朗西斯生在不同时期，这是她的年代，但这并不能改变弗朗西斯本人的优秀。她不仅仅有好运，本人亦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她敢拼敢闯，有勇有谋，目光独到，如果她统领的部队是圆桌骑士团，不见得会比她差到哪里去。
这正是让阿尔托莉雅感到苦手之处。
棋逢对手，战场上的交锋令她兴奋，可迟迟无法取得全胜，也让她感到头痛。战争每进行一天，农耕的时间就减少一天，消耗军饷的时间就多一天，每一天的花费都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她的国家正在进行一场变革，这场变革将在数年后为她带来巨大的收益，但是眼下却还是出钱出力的投资阶段，阿尔托莉雅根本不敢强行征兵，召集所有的骑士进行强攻，像过去那样榨干某个地区来支持这场战役。
然而，这些她并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这样会彻底摧毁佩莱斯勇士们刚因胜利一点点恢复朝气。她能做的，是巩固现在的局面，令他们重新树立起胜利的信心。并在这期间找到对方指挥官的弱点，或者试图找到与弗朗西斯一对一正面对决的机会，像骑士一样堂堂正正的战斗，赌上生死。
每日的例会结束后，独留在书房里的阿尔托莉雅敲着桌面展开了信件。
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龙飞凤舞，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秀气，反而带着无可束缚的狂气。
“……果然是桂薇啊。”
看着这封信，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桂薇少女时期的意气风发。
那是她无法触及的过去，只在梦中窥见。那时的桂薇的一举一动均可称得上是叛离经道，与现在这样连微笑的弧度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教案的桂薇有着极大不同。但是，她并不讨厌桂薇，无论哪一种都喜欢，只是想到了她在梦中窥见的过去，稍微地……有一点心疼。
她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这样张狂的字体，是桂薇对过去最后的保留了吧……？
原本因信件而变得喜悦的心情，再一次因信件而变得沉重起来。
怀着这份沉重的信件，阿尔托莉雅开始辨认里面的字迹。不过说实话，这字并不好认，要不是有圣杯帮助，她大概还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在辨认上面。
桂薇的思路与阿尔托莉雅吻合。
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是凭借着阿尔托莉雅的描述，她一样推测出了大概的战局，得出了与阿尔托莉雅相同的结论，甚至还看得更远，提出了多种解决方法。不出阿尔托莉雅所料，拥有制空权、能够踩在龙背上进行战斗的桂薇对空军情有独钟，她在信件内花费大量笔墨提到的空军建立的方法也让阿尔托莉雅十分心动。然而，她很清楚，这个策划最后大概也只能停留在心动的阶段，根本无法实施。
先且不提桂薇在信中提的那几种可以空中作战的幻兽能不能找到踪迹！最重要的是——大家的骑乘技能不够啊！！！
想想看，那份名单里名列第一的幻兽种，竟然是传说中的龙，再不济也是亚龙种。这份名单里面没有与龙血统的唯二例外竟然还是独角兽与夜骐。
阿尔托莉雅微笑着翻页，手指死死的扣着详细介绍各种幻兽那几页纸，内心在泣血。
她当然明白这样一只空军的价值。
如果能够建立，那么绝对是独一无二。无论是撒克逊人还是其他，都将无可掠其锋头，在战场上具有力挽狂澜和横扫千军的能力。
桂薇无异于给她画了一个让她十分眼馋却压根吃不着的大饼。
在这块大饼的诱．惑之下，剩下的所有建议都显得暗淡无光。
唯有信末尾那句让她不要担心军饷辎重，放开手脚的安慰，让她心中稍感安慰。
足足平复了有大概十分钟的心情，阿尔托莉雅才开始阅读信的最后一部分。
桂薇在信中提到了卡伦的存在，提到了她对卡伦来历的猜测，还有卡伦与兰斯洛特之间的约定。尤其还重点提了卡伦是黑种人，与大家的肤色相异，已经有骑士将她当作异乡来客，魔鬼的化身，顺便问了问她的看法。
阿尔托莉雅简直哭笑不得。
在这件事上，阿尔托莉雅与桂薇持同一个立场，并不打算计较卡伦的冒犯，却也不打算插手她与兰斯洛特之间的决斗约定。兰斯洛特能给出这么长得缓冲期，还回的这么快，压根就没有把这场决斗放在眼里，以她对兰斯洛特的了解。大概，对女性十分怜惜爱护的湖之骑士，已经准备好在决斗过程中放水了。
她敢肯定，桂薇让卡伦应下这份邀战，也是看清了这一点。
至于后面问她的看法，也是问她是否需要出手压制骑士们的情绪，改变他们对卡伦的看法。
这方面有着未来记忆的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在心里给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她并没有任何为难她的理由，甚至很愿意帮她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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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琼斯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补充，有着穿越技能的普通女孩。
但是桂薇已经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
写信询问阿尔托莉雅看法的时候，她已经这么做了，平息了大家对卡伦的偏见，还特别给予了她特别的身份，让她可以在宫里与城中自由来去。
卡伦为整座宫殿、乃至整座城市都带来了不一样的活力，甚至险些搅乱了桂薇的安排。她的精力是出乎意料的旺盛，人也十分机灵，唯一不好的是……信仰科学。她对城内浓厚的宗教气氛感到奇怪，甚至开始质疑起圣杯的存在，口称圣杯只是一个普通的杯子，不然王后殿下如此病重，为何信仰着神，也信仰着王后的神父们不请求圣女捧来圣杯为病重的王后治疗？
神父：……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一手导演出这出戏的桂薇头一次有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一边候着的伊莲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桂薇偏过头，轻轻地咳嗽起来，蹙起眉讶异的看着神父，一脸好奇。暗地里却不动声色将用来补救的话语利用力量直接传到了神父的脑海里。
神父：……
“圣女只在那天拂晓时出现，留下这句神谕后便带着圣杯匆匆离去，只留下神的光辉。”复述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所说的话，神父的眼神略有些复杂。
“但事实上，如果你们去问，会发现那一天，住在教会附近沐浴到圣杯光辉的人，无论是再沉疴的病痛都痊愈了。”
他不由想起那天发生的那一幕——
那位捧着圣杯的圣女，带着他走遍了教会附近，在太阳放出亮光的那一刻，她捧着圣杯的双手也绽放出巨大的光亮。这份光亮比起头顶上的太阳也不遑多让，还带着圣洁的光芒，沐浴着这份光芒的他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因常年劳作而埋下的隐疾在这一瞬间痊愈了，而这道光却以教会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穿过房屋、掠过墙瓦……它并没有走出多远便消失了，但是这个范围却已经足够被人知晓，将其奉为神迹。
毕竟，这里是最偏僻的地方，又没有靓丽的风景，唯有穷困潦倒没钱的人才会住在这里。
而这些人，恰恰是最容易生出隐疾的人。
没有钱，也没有人脉，自然无法前往皇宫请求梅林出手，有些小病小痛的他们倒是能帮着看看，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能够治病的东西他们根本买不起，放血疗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用。生病对这些人来说，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而他们的居住环境，决定了他们必须要为了生活而拼命挣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提前透支生命。
因此，这份奇迹的出现，就像是久逢大旱天降甘霖，轻而易举的成为流言的传播者，誓死拥护圣杯的存在，圣女的存在，主的存在……在他们的宣扬下，这个神迹飞快的在城内传播，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圣杯。
——可是圣杯真的有用吗？
时至今日，目睹了这一切的神父都对此存有疑虑。
他并不像利安德尔一样渡海而来，只为传播主的福音。他是土生土长的大不列颠人，只是从小被利安德尔收留，长大后便自然而然的留在了教会，成为了神父，对于主的存在一直存有疑虑。那一日也是，他虽然亲眼见证了这场神迹的诞生，但是他看见的是光从圣女手中而出，而非圣杯。
这一切，皆来自圣女，而非圣杯。
——当然，圣女也是主教大人说的。
她只说自己带来了神谕，手中又捧着圣杯，还用神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利安德尔便将她当作了神在世间的代言人，口称圣女冕下。
可是吧，神父冷眼看着，这位圣女冕下虽然帮了他们许多，比如彻底在卡美洛打开局面，但是她所带来的神谕，却修改了不少原本的教义。
利安德尔主教将她的话奉若神明，只认为是自己才疏学浅，理解错了神的意思，神父却感觉到了不对。
那些被修改的部分，恰恰是最关键的部分。一个字的差别，足以造成整句话意思的变动，含义天差地别。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所信仰的神，是能够回应他请求、带来希望与新生的神明。只要能够满足这两点，是不是原先那个又有什么区别？
最少，那一位的存在是真实的。
按照脑海里出现的指示，神父承诺回去便向神请求是否降下神迹治疗王后的病，暂时混过去以后，他便不再多待，离开了王宫。他知道，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卡伦·琼斯一定会去询问被他提到的那些人神迹是否属实，说不定伊莲殿下也会一起去。也许，这就是那一位的目的吧？
真实的神迹足以将谎言洗成真相。
问完话回来的卡伦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得到了挑战。
这个世界，竟然真有神明！
那么，是不是说，如果她能找到那位神明，她就可以回到现代？
这样想着的卡伦松了一口气，找到了理由。
但一路上的思考，却没有想到她再一次的撞到了人。
或许不该说是人，而是马车，由四匹纯白的骏马拉着一辆华贵无双的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被镶着宝石的折扇轻轻撩起，一张异常高贵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了卡伦的面前。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祖母绿的双眼却带着些微审视。
“你就是卡伦·琼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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