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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细田佐枝子参上 ...

  •   一、
      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宁静早晨,很有节奏的三声轻柔敲门声惊扰了万事屋的沉睡,门里一阵纷乱争吵过后,有男人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应门声响起,带着些不情愿的骂骂咧咧。隔着一道门,细田佐枝子就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她紧张地整了整振袖和服,不放过一丝褶皱,拍了拍脸颊收敛了笑容。

      拉门被“唰”地一声拉开。
      细田佐枝子与来人双目相对,只瞬间,她眸中涌起了泪光,黑色柔软的双眸含情脉脉,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银时。”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
      “啊哈哈哈哈银桑我一定是没睡醒,怎么看见了幻觉……不对,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梦!”门内银时自言自语。

      “是我,佐枝子。”门外的声音却不依不饶,无情地打破了银时的逃避。听到这声音,银时一时全身僵硬,脖子“咔咔咔”地转动,一脸惊恐地盯着门的方向。
      “开门吧。”门外柔和的声音继续响起,银时脸上的惊恐越深。

      “等、等等!不要慌张,现在的话……对!先找时光机!”
      “是谁阿鲁。”神乐一边嚼着醋昆布从卧室门口出来,睡眼惺忪。看到银时半个身子都钻进了沙发,只撅着个屁股蹲那儿,嘴里还念叨着要找时光机,不由起了好奇。
      “神乐——神乐别去——”银时“嘭”地一声站起来,头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包,然而他顾不得自己的脑袋,朝走向推拉门的神乐伸出了尔康手。

      二、
      万事屋内。
      “银桑的未婚妻?!”神乐手里的醋昆布“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她惊讶得连口癖的“阿鲁”都没有说,只瞪大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穿着十二单振袖和服的美貌女子,这形象和天气预报员结野小姐……有点像啊……神乐神情呆滞地看了一眼银时。
      银时……银时已经一脸死相毫无反应了。

      “银时!今天也快和我一起拯救江户的未来……”一个熟悉的八嘎声音响起,神乐一声“假发”还没说出口,对方在“唰”地一声推开拉门,嘴里“哈哈哈银时你懈怠了吧居然没关门——”的话还没说完,卡在嗓子眼里,然后他十分恭敬地鞠了个躬,“不好意思,走错了!”
      关门就打算走,但银时比他更快一步地卡住了推门,一只手抓住了桂小太郎的衣领。
      “你别想跑!要死一起死!”瞪着死鱼眼说出这句话之后,银时将桂小太郎一把抓进了房间。

      细田佐枝子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
      “好久不见呢,桂君。”
      “好、好久不见啊,细田……”桂小太郎额头挂着和银时一模一样的汗珠,呐呐地看着眼前的细田佐枝子。
      “银时,这位神乐小姐还未成年,与你同住在一间房里恐怕不妥呢。”她笑眯眯地随手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派温柔贤惠的模样,虽说是打商量的话,语气却不容置疑:“你觉得呢?”
      “……啊哈哈哈我也把这个忘了,是不太合适,不太合适……”银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十分尴尬。

      “啊……你们聊家事呢,我先……”桂小太郎“走”字还没说出口,银时一把拽住他袖子不让他走。
      “假发,你不是还有话!要说的吗!”银时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语气。
      “说起来,银时你和桂君联系上了,都没和我联系呢。”细田佐枝子徐徐一笑,红唇姣好,扬起的弧线十分温柔。
      银时和桂两人头上的冷汗“簌簌”而下。
      “算了,原谅你了。”细田佐枝子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站起身来,“这房子里果然不能缺女人呢,银时,你的房子太乱了。”说着,她立刻撸起袖子开始打扫起来。
      紧绷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之后桂趁机逃走也便按下不提。

      三、
      “我觉得未婚夫妻应该住在一起呢,银时。”收拾好整个房子之后,万事屋闪闪发亮,神乐和新八两个人在旁边早已经感动得不明所以了——
      这就是房子里有女人的感觉吗!!
      细田佐枝子温柔的话语一出,两人站在旁边就点了点头。

      “是啊银桑,你有了未婚妻居然把人家丢在一旁就不管了,真的不应该阿鲁!”神乐在一旁嚼着漂亮大姐姐给买的醋昆布,大义凛然道。更何况人家不仅给房子整理了,还添置了不少东西(包括好吃的)
      “就是!真没看出来银桑你居然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啊!”新吧唧推了推眼镜,颇为正义地指责道,如果忽略他喜气洋洋紧攥着不放的寺门通周边的话,这正义还是蛮能说服人的。

      你们是还不知道她有多恐怖才这样啊啊啊啊啊,别被小恩小惠收买好吗——银时在心里哀嚎,但对上细田佐枝子微笑的脸,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人是他的战友,是站在他身后的人,是在他浴血拼杀时,矢志不渝站在他身后的人。纵使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薄凉心性,对他的占有欲又是怎样的丧心病狂,但是……他始终无法对她下手的。

      她眼中没有所谓的家国,没有所谓的同伴,她只有他。
      与最初那个以尸体为食的他那么像。
      那时候的红白夜叉,好像还只是昨天的事……

      银时晃了晃脑袋,抱紧了被子,“不行!”
      但他的意见注定已经被无视了,细田佐枝子还是睡在了他的房间里。最后,在银时的强烈拒绝下,佐枝子与他的床还是隔了一尺有余。
      而神乐,离开了银时卧房里的壁橱,睡在了细田佐枝子神通之下给辟出来的单独的房间里。对于拥有“自己的房间”,神乐还是颇有一番新鲜感的。

      四、
      是夜。
      “银时,你还这么怕我吗?”夜凉如水,佐枝子的声音也十分柔软,还带着些许委屈,显得楚楚可怜。
      银时提起心来。绝对不能再被她这一面欺骗了啊啊啊啊——
      “滴答——”泪水滴落在榻榻米上的声音很轻,银时一愣,转过头就撞进一双如水的剪水双瞳间。她本就是极美的,容颜姣好,哭起来更显得柔弱。
      如果不是看见过她战场上杀人的身姿,绝不会和眼前这人联系到一起。

      “那你呢,”银时叹了口气,移开了眼睛,不去看她流泪的双眸,“你还是那么执着要除掉接近我的人吗?”
      “不……不是的。”细田佐枝子仓皇地解释道,“我已经改了,真的改了,你信我好不好,银时。”
      银时仔细地瞧着她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颊,她鼻尖通红,却也无损她的美貌。她眸光动人,好似当初病态的占有欲只是个梦境。
      银时不再说话。

      “如果你为难,我明天走便是了。”细田佐枝子低下头,声音低落道。
      “你明天要走的话,他们会以为是我赶你走的吧。”银时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仰面看着天花板,“算了。”
      “银时……”
      “你要是轻举妄动,这次我真的会与你一战。”银时转过头,背对着细田佐枝子,闷声道:“睡吧。”

      望着银时的背影,细田佐枝子微眯起了眼睛,轻轻舔了舔嘴唇,她唇瓣轻轻弯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银时,你还是这么容易心软,这么善良,这么温柔——
      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其他人的话,想了想之前嚼着醋昆布的夜兔女孩,还有那个貌似平庸的眼镜男,细田佐枝子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但这一次,她必须忍住想杀了他们的欲望。
      不然,她会失去眼前这个人,再一次。
      她轻轻合上了眼睛。

      银时看似懒散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最讨厌失去同伴和自由——
      是她的错,以往将他攥得太紧。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他厌恶,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内心的腌臜和黑暗,只能潜伏着,徐徐图之,只要陪在他身边,只要不让他发现——
      他就会是她的。

      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五、
      “高杉君,好久不见。”夜色正浓,少女一身白衣绯袴,黑色长发被束成了马尾扎在脑后,清丽而飒爽,背后背着的弓箭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柄鲜红的长弓,颇像古时祭祀的巫女,只是……
      这个人,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巫女。

      她微笑着,站在船头,却有着千钧气势,令人不可小视。
      高杉瞬间就黑了脸色。
      无论银时还是银时家的那些小猫小狗,几乎尽在他掌握之中,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时候上船的!

      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令人摸不清深浅。
      细田佐枝子——

      “你对我夫君所做的,如今还得尽数归还才是。”白衣绯袴的少女左脚小小地向前跨了一步,箭搭在弓上,神情在黑夜里模糊并不分明。
      “呵,他承认是你夫君了?”高杉冷笑一声,他紫色的和服被风吹起,双手揣在袖笼里,神情睥睨地看向少女。

      闻言,少女搭箭的手稍稍一顿,毫无犹豫地无比迅速流畅地拉弓射出。
      那箭的速度极快,带起了破空之声,那箭看着普通,速度却极快,只是一个眨眼,就到了高杉面前。

      她的速度竟然更快了!——
      高杉心中一惊,却并不敢小看她,侧身躲过那箭,甫一回身,三支箭迎面而来,刹那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眼看着是避不过去了。

      但高杉就是高杉,他一个闪身,人几乎消失不见,再一看,那箭只射中他一片衣角。但是细田佐枝子没有停,她搭箭在弓上的动作依旧流畅如行云流水,手指就像弹琴一般轻快自如。
      真难以想象这样快速有力的箭,她是怎样用宛如闲庭散步一般的动作射出来的。

      高杉的速度很快,但是怎么也不如箭快。
      好似细田佐枝子能判断出他躲避的方位,然后提前就射出了箭一般。
      但这明明是不可能的——

      “噗”地一声,是弓箭射入肉里的声音,沉闷、暗哑。
      高杉的手臂上插着一支弓箭,俨然已入木三分。

      高杉神情沉重地与细田佐枝子对视着,细田佐枝子的弓箭对着他,压根没有喘息的模样。
      “你愈发进益了。与自甘堕落的银时不同。” 高杉拔出弓箭,手指紧紧地捂住了手臂。他的身旁终于有人围了上来。

      又子紧张地叫着“高杉大人!”,很快便围在他旁边,警惕地看着细田佐枝子。
      “银时?”黑夜里,细田佐枝子凛然的神情慢慢地温柔下来,嗓音如水面浮动着的树影,轻轻柔柔的:“他比我强。”

      六、
      银时与桂一同破坏了春雨,细田佐枝子站在船头,仰头看着银时的身影,微笑。
      他们在下落。

      细田佐枝子朝着银发的那人伸出手。
      “银时,握住我的手。”她朝他递出手,目光盈盈。

      银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终于,他还是握住了那只白净的手。

      他们在春雨炸裂的废墟中一同下落。
      可是,手却是紧握在一起的。

      即便是在这一刻死去又如何。
      即便是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所谓。

      细田佐枝子这样想着。

      七、
      结果还是活了下来。
      真讨厌啊。

      银时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为什么呢。我明知道你绝不会对伴侣像我对你一样执着,你背负太多,踽踽前行,已经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但是,怎么办呢,谁叫我就非要一头栽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呢。我知道,你喜欢太多人,你称呼他们为‘同伴’,为陌生人拼命,好似你的生命就这样不值钱——那么,你为别人拼命吧,我为你拼命就好。”
      她浅浅一笑,目光清澈,掩藏的深情似一泓清泉。

      银时忍不住怀疑。
      他是不是将她想得太坏,那个小时候为了独占他而杀了那些接近他的人的小女孩,已经变了?

      那个战场上握着一把大剑眼也不眨地拼杀他人,结果手受了伤改用弓箭,却依旧所向披靡的少女,她言笑晏晏地杀人的模样,身上还沾着血,浑身血红似的,朝他微笑——
      他们被并称作“红白夜叉”的那个时代。

      “银时,你绝不能对别人笑,不然我就杀了那个人。”
      说着这么残酷的话的那个女孩,真的已经消失了吗?

      “银时,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呀。”
      “松田老师说过的,要你照顾我!你不能反悔!”
      “你想丢下我吗?你记住!再见面我要杀了你在意的所有人!叫你只能看着我!”
      “不想后悔的话你就走吧!你这样怕寂寞,一定会有伙伴,到时候我会把他们都杀掉!一个不留!你阻止不了我的!银时!即便你再强大,你也保护不了所有人!”
      她满脸是血叫嚣的模样仿佛还近在眼前。

      时光流逝,一晃眼,又是现在。
      女子双眸含泪、楚楚动人地望着他,银时迟疑地朝她伸出了双手。
      于是她似一只蝴蝶一般扑入他的怀里。

      拥抱着银时的少女眼眸有泪,眸底神情却有些冷酷。
      她唇角明明是弯起的,但那笑容却有些阴郁,若被人看到,定会有些胆寒。

      ——这次绝不能像上次那样急切把他吓走了。
      她这样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怎能叫他不害怕。

      这次,还得是徐徐图之为好。
      起码,她的触角,她的爪牙,都不要叫他发现才好。

      银时,你还不懂吗,只有我需要你,所以,你只看着我就好了。
      其他人什么的,管他们去死。我恨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同伴。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他们。

      阻碍我和你在一起的,
      全部都去死吧。

      但这些都是秘密。
      深埋在心里的黑暗,绝不能让他知晓的黑暗。

      细田佐枝子微笑着,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
      “嘘——要保密哦,不然,会死的呢。”她的笑容,是暗夜里盛开的罂粟,美貌至极。

      “你保护别人,我会保护你,银时。”她扣住银时的后背,低低地对他耳语。
      ——只要,没人妨碍我们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细田佐枝子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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