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西佐》CHOKKORAI

2、绿洲

　　顺着巷子跑，原谅我的体力不好，只跑了没多久就累得喘个不停。再加上亢奋，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嗓子也干得发疼。停下来咽了几口口水来润喉，我接着以别人看起来大概只是快走这样的速度跑起来。

　　尽管我跑得如此狼狈不堪，但是还是多少留意了一下这个城镇的面貌。当然全体面貌还无法得知，仅从我跑过的街道来看，这里就是印象中我从照片上看到的典型的沙漠小镇。黄土颜色的平房，木板制的大门，狭窄的巷子，弯曲的阶梯，温热的风里还夹杂着沙。不知道是因为我正处在城镇的边缘的原因，还是说这个城镇本身就比较老旧贫穷，一路上的建筑都已经有些破败，在风沙里反而像接受着沙土的接济一般。

　　我大概每跑个30米左右就要停下来扶墙歇一歇，就这样大概过了10分钟，我就跑出了狭窄的小巷子，见到了第一条比较宽阔的大路。大路两旁的建筑物似乎能高一些，但也不是太多，顶多3层左右的矮房。我看了一圈，遗憾的是没见到有门户商店，只零星有几处摊铺。我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巷子口处，思考了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双脚已经疼到不敢接触地面了。本身沙漠小镇的泥沙就很多，而我又是光着脚一路跑过来，不难想象脚底的皮肤已经被磨破好多处，有些地方出血还粘着一些沙子……怎么办，没钱买鞋穿，况且能到哪里去买双鞋我都不是很清楚。总之，我需要帮助。这么想着，我走向其中一家摊贩，在大路的对面，左方离我有不到100米，近视眼的我也看不清那家摊贩都卖什么东西，全凭着感觉。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一样裹着头巾，皮肤黄黑，留着短胡子。即使看我到来，也没有很热情的开始推销货物，他就只是静静坐在原处，皱着眉看着你。好吧，让我来和气的开个头吧。

　　“日安，请问您这里有剪刀吗？”刚一开口说话才想起嗓子还是干哑的。
　　“嗯，有哦。”出乎意料这大叔皱着眉看起来不甚友好，但是也许蛮好说话的。
　　“抱歉，我没有钱，不是要买它，能借我用一下吗？”
　　“可以。”大叔说完把剪刀往摊子上一放，我拿起剪刀的时候才注意这家摊铺其实是卖……好吧，我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装着各式各样内容物的瓶瓶罐罐是我最开始注意到的东西。再扫一眼，发现小到单单一根铁丝，大到猎枪那么大的铁棍都有卖。还有各种石头。
　　我拿起剪刀，顺着睡衣底摆减下两长条布，刚刚还长过膝盖的裙子就这样到膝盖上面了……
　　“还给您，谢谢。您这儿卖的都是什么？”
　　“出行要用的东西，你不是从镇外过来的吗？不会没用过吧？”
　　“这都是出行要用的东西？哦……这样子，这些石头呢？它们也是？”
　　“哦，这石头是这个镇子特有的一种石头，所以只有从这个镇子出发的人大概才知道使用它。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知道呢。沙漠里很容易迷路，即使有陆行鸟在，这种石头扔在沙漠里虽然会被沙子掩埋住，但是它有个特点就是会记忆一切味道。比如你可以出发前用陆行鸟的饲料包住几颗这种石头，出发之后有必要就扔几颗，回来的路上陆行鸟就会寻着味道回来。”老板像是科普解说员一样，你听不出他的语气有多热情，但是他又很尽责的帮你讲解这个石头的用途，并且还拿两颗石头示意让我看看。

　　我拿过石头，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其他质感和硬度都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就连形状大小也都是那种随便在地上就能捡到的黑色或褐色小石子一般。
　　“哦，这石头摸起来挺凉快的嘛。”
　　“没错，因为它除了味道其余的包括温度在内都不会被记忆。”
　　这么听起来还真是蛮特别的。我把石头放回去，弯下腰开始用刚刚减下来的布简单包裹住脚。脚已经疼得受不了了，尤其手里捏着布条，有的时候在知道有救星了的情况下，本来可以忍受的疼痛更是会矫情起来。
　　“你需要两颗吗？我可以送给你。”
　　“哦，谢谢您，我暂时不需要。”虽然大叔很好心，可我又没有陆行鸟，我总不能自己去找石头的味道吧……

　　“我来的时候没注意镇外的告示板，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我准备开始问一些主要的情报了。
　　“这小镇叫绿洲，因为我们这里处在沙漠中央，本来小镇是没有名字的，甚至原本也没什么小镇，但是来往的旅行商为了方便落脚，在这里打造了小镇的基础，小镇是之后渐渐形成的，大家都叫这里绿洲，其实也没有绿洲那样充足的水份和绿色植被就是了。”
　　绿洲，就是oasis，对比城镇外的告示牌，我大概可以知道那些字母的发音了。
　　“这样啊，我看这里还可以啊。对了，我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弄丢了，您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哦，现在应该是早晨8点刚过，旅行商早早就出发了，昨天交易完的货物应该过一会儿都被摆出来卖了。”
　　“啊，您能把具体的年月日也告诉我吗？”
　　“哈……？”大叔一脸不可置信外加狐疑的表情，那样子看上去好像他认为他听错了我的问题一样……我大概想象得到大叔会有这种反应……
　　“现在是１９９７年８月１６日，今天正好是夏中拍卖开始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客人你……算了。”大叔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似的，但是没能问出口。幸好他没有问，我猜他大概只是不相信一个人会连年份都记不得……如果真的被询问的话，我又不好临时找出一个借口。说我已经在沙漠中被困时日已久了？但是我又没老成那个样子……看我的外表也不像。打听到了足够的情报我就赶快溜吧还是……
　　“谢谢您了大叔。”１９９７年，蚂蚁篇的时间是在２０００年，也就是说时间上远远来得及，当然前提是我活得到那个时候……
　　简单的道谢之后，我忽然间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求生节目，那里面男主持说过的话，于是……
　　“大叔，我想我还是需要一颗石头的，一颗就好，我能收下吗？”
　　“哦，当然，你拿走吧。”

　　这位大叔显然被我刚才的怪问题弄得现在还想不开，我收下了石头再次道个谢，转身离开了摊铺。我要去这个镇子最繁华的地方，尽可能多遇到一些人，然后找到离开这个城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