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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些事 ...

  •   银铜自认为是一只聪明的小狐狸,所以这一路上,他都保持着自己的人形,隔着十步之遥,跟着通天教主,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去缠着要人抱。
      真不知道那两个人对师父做了些什么,会让他如此生气。嗯,貌似拜师以来,这是第一次看见吧。这就会很难办了,直接就会导致自己无法计算出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师父的怀抱,想到这一点,银铜也很难过了,在心里将那两个是自家师叔的人的家里人都问候了一遍,还是觉得不解气。
      于是,截教的众弟子们也有些心绪不宁了,因为通天教主赤裸裸的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对他们的主动而充满敬畏的打招呼毫不理睬,呃,这也就算了,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可是他那毫不掩藏的不爽真的是让大家震惊了,都自觉的对号入座了,反思是不是自己的什么行为太过分了,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教主应该不屑于为自己生气,遂将疑问的眼神抛给了跟在教主身后的小狐狸身上,不曾想往日嘻嘻哈哈的银铜此时却是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伤啊。所以大家可以做的,就是努力消散自己的存在感,防止自己成为炮灰。当然,有些人,可不怕惹麻烦,而是迎难而上。
      陆励成站在院中的那棵桃树下,等着通天教主走近。
      “弟子陆励成见过师父,师父上午好。”
      面对着树下之人清浅的笑脸,教主大人可没有办法屏蔽,只好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陆励成夸张的瞪眼,“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世上还有敢惹师傅生气的人,不介意说出来听听吧?”
      通天教主卸下他高冷的姿态,有些颓废的坐到树下,陆励成也跟着坐下。
      “怎么?你想为我报仇去?”
      陆励成笑着摇头,一副师父你想多了吧的样子,“不是,我是觉得那人太厉害了,徒弟是想去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好学学,以备不时之需。”
      通天教主一掌就招呼过去了,“不想活就直说。”
      没想到教主大人会下此毒手,且靠得太近,陆励成差一点就被伤到,快速向后掠去避开,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坐回通天教主的身边,“到底怎么了?”这次,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与担忧。
      通天教主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徒儿,半响,摇头。
      陆励成却是猜到了,据时间来看,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是助武王伐纣吧?封神榜?”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你从何得知?”通天教主紧盯着陆励成的眼睛,但是在他的眼睛里除了一丝关切什么都没有。
      “真的是这件事啊。”陆励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他不确定是否师傅现在就已经知道截教之后的命运,还是封神榜一事只不过是像西游记一样早就是有人设计好的,如果真是这样以通天教主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这件事的发生,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通天教主现在看陆励成的眼神可以称得上严厉了,通常来说除了陆励成不好好练剑时他才会用这样看他。“你知道些什么?”
      陆励成皱眉,摇头。
      “哎,无论你知道什么,都不要与他人说,我也不想知道了。万物都在天道之中,有即是无,无便是有。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情中。”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教主大人是不是精分呀,前一秒要杀人,后一刻又似乎是看开了一却。
      “嗯。”
      通天教主变出一壶酒,两个杯子,给了陆励成一个,陆励成接过酒,为彼此倒满。
      “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这些年都不跟我一起出去了,整天呆在这不无聊吗?之前夜臣在还好,可是这两百年他也整天在外面晃荡了啊。”所以说教主,你是有时间就要八卦吗?
      抿一小口酒,陆励成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不知道?”
      通天教主从善如良的点头。
      “呵呵,那就这样吧。”
      教主大人满脸期盼的看着陆励成。
      陆励成起身把酒杯丢给银铜,鄙视的对着教主说,“你故意的吧,当初是故意的,现在也是故意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银铜蹲到通天教主面前,“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不生气了?”
      笑着摸摸小狐狸的头,靠在树上喝起了酒。

      一拂袖,门应声关上。
      躺到床上,心情却一直平复不下来,自己为什么要嘴贱,说什么封神榜一事,看他不高兴,关心一下,不料却是自掘坟墓,什么人啊,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努力压住脑海中流窜的画面,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是压不住的。

      大约四百年前,通天教主应邀去天庭参加蟠桃会,好心的带上了自家一直为情所困的小徒弟。不料,却看到了精彩的一幕:孙悟空大闹天宫。
      他们看到的是,李靖哪吒父子率领十万天兵天将吃了败战。
      眼看那猴子越来越猖狂,玉帝在无奈之下之后派人去请杨戬捉拿妖猴。杨戬是谁,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安排,对于懿旨毫不理睬,与梅山老大下棋下得不亦乐乎。
      通天教主还清楚的记得,看到这样的杨戬,陆励成是眼角带笑的,甚至脸上还有点小骄傲,可是下一秒却见他脸上只剩一丝嘲讽。
      顺着他的视线,教主看到了,杨戬的结发妻子,敖寸心。
      那个女人对于天将的来临显得很高兴,对于杨戬不接旨的态度感到极为不满,在劝了杨戬几句无果之后,对与杨戬下棋的梅山兄弟是冷眼相对,弄得别人是坐立不安,真是一个蠢女人。
      那盘棋似乎永远没有下完的时候,传旨的卷帘回天庭禀告了玉帝,玉帝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无奈天庭没有可以擒获孙悟空之人,只好让卷帘再去传旨。
      二爷还是不接旨,寸心害怕杨戬升官无望,遂自己接下圣旨。
      杨戬握棋的手一紧,生气的说:“谁接的谁去!”
      寸心一愣,没想到杨戬会这么绝情,“我去就我去!”气愤的向外走去。
      “站住!”
      杨戬起身,缓缓的走到寸心面前,一把拿过圣旨,严肃的看着瞪着眼睛的寸心,眼深如潭水,好听的声音传出,“你以为这是一个机会是吗?那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圣旨一接,死的不一定是孙悟空而是我呢。愚蠢。”
      寸心有些呆滞的站在哪,杨戬却是没有再看她一眼,与梅山六兄弟一同去往花果山了。
      通天教主耸肩,偏头,“去吗?”话语还没落,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

      一向稳当的教主大人此刻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话说他今天真的有挺帅,长发高高的束起,一身黑色锦衣,那本就俊美的五官似乎更加的英挺了。可是这越来越臭的脸色,让教主很是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杀了孙悟空。如果是他想杀孙悟空,那就杀吧,有什么关系呢,谁叫那只猴子嘴贱。问题是陆励成现在还真不是孙悟空的对手,这也没关系,不是还有自己嘛。可是这样一来,励成又要与杨戬牵扯不清了,对于这点,通天教主承认他现在是不愿意看到的。
      “哈哈哈!二郎神!哈哈哈!好你个杨二郎,枉我昔日还觉得你是一条汉子,真是瞎了我老孙的眼,今日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贪图名利的小人罢了!哈哈哈!居然给杀你全家的人卖命,哈哈哈!”一只身着华丽战袍的猴子,站在石椅上,带着审视,嘲讽及不确定盯着眼前看上去依旧很淡定的俊秀天神。
      他没有看到的是,杨戬握着兵器的手越来越紧。
      哮天犬再也无法忍受别人这么侮辱自己的主子,愤怒的冲了上来,杨戬伸手拦住他,“孙悟空,我们今日就来比试一番吧。”
      “哈哈哈!好啊!俺老孙早就等不及了,看招!”
      整个人如旋风般朝杨戬袭去,杨戬嘴角一扬,轻松避开。孙悟空高举金箍棒朝杨戬的头击去,耳边是金箍棒带起的风,杨戬不敢怠慢。霎那间,光芒四射,水帘洞的石壁不断的碎裂,好些观战的猴子都受伤了,孙悟空眼睛一转,飞向了洞外,杨戬紧随其后。梅山兄弟与哮天犬也想要追去,无奈出了洞之后,就没了他们的踪影。哮天犬用鼻子追踪起来,可是因为他们两人的位置在不断的变动,所以实在没有办法确定。
      通天教主正想跟去看热闹,袖子就被人拉住了。
      “我们去雨珩吃烤鸡好不好?”
      教主有些纠结,他的确挺想看杨戬与孙悟空打架的,但是陆励成眼中飘荡着的那丝祈求让他很快做出了选择,“好啊,我也想吃鸡了。”

      “嗨,我们现在去哪,要不去看看太上老君吧,还可以顺便要点仙丹给你吃。”不待所问之人给出答案,通天教主就率先飞走了。
      所以,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

      孙悟空已经被擒,交由天庭之后,杨戬便出了瑶池,他一秒也不想再看玉帝那副嘴脸。行至南天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师父。
      杨戬掩下刚才因为捉拿孙悟空的不快,笑着打招呼。
      玉鼎真人却并不答应他,而是盯着他,“杨戬,你怎么能这样?”
      突然觉得有些冷,“师父?”
      玉鼎笑了起来,“为师很失望。”
      杨戬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一旁的哪吒。哪吒点头,无声的诉说着:是真的,孙悟空也是师叔的徒弟。
      似乎更冷了,这时杨戬是着急的,想说点什么,玉鼎真人却是拂袖而去。
      梅山老六看杨戬难过的紧,“二爷,你也不用太难过,这不怪你,那猴子罪有应得。”
      杨戬:“是我的错。”转身又向瑶池走去。
      哪吒忙拦住他,“二哥,这事交给我办。”看杨戬有些犹豫,“怎么还信不过兄弟我吗?”杨戬遂离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玉鼎真人叫杨戬呢。”
      “什么?”
      “他从来都是叫戬儿的。”
      “然后?”
      陆励成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们现在该有多难过。”
      “他们难过你捂着心干嘛?”
      …………
      “你放心,师父保证,无论什么事情,无论你是对是错,师父所做的选择,都会是你。”
      陆励成侧头看通天教主,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严肃的说这些,却又听见教主大人轻声的说,“所以,你不要难过了。”
      “嗯。”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参加蟠桃会了,小团子,你是第一次吧,师父保证,那桃子挺好吃的,走吧。”
      “可是师父,我想,嗯,去看看杨戬。”陆励成有些踌躇的说。
      通天教主停住往前迈的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你要见他?”
      “不是,我不会让他看见我,我只是想,陪陪他。”陆励成觉得有些尴尬。

      刚一进门,一个人就冲进了怀里,“杨戬,你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天庭的人这么坏,你没事就好,杨戬,你会原谅我是不是,二爷?”
      杨戬的表情有些冷,但他还是抬手搂住了怀里之人,“嗯,只要你不再无理取闹。”
      “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你也要原谅我,知道吗?”
      杨戬终是笑了,“无赖。”

      今晚的月很圆,皎洁的光洒在杨戬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像一件完美的雕刻品,陆励成看着这样的杨戬,心里却更痛了。杨戬突然看向陆励成,眼里有着防备与警觉,陆励成觉得心跳加快了,虽然知道杨戬不可能发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的紧张,果然,杨戬又抬头看月亮去了,下一刻,人已经向月宫飞去。

      杨戬站到嫦娥的身前,推开醉醺醺的天蓬元帅。
      天蓬摇摇头,清醒了些许“是二郎神啊,给我闪开!”
      杨戬:“天蓬元帅,还望自重!”
      “呵呵!我怎么了,我不过是向我喜欢的人表白,我怎么了。卷帘他又怎么了,不过只是打碎了一个琉璃盏,就被贬下凡间。呵,你给我让开!”天蓬又向嫦娥伸出手,杨戬拉住他的手,扭头看了嫦娥一眼,意味不明。

      瑶池,蟠桃会正在举行,众仙饮酒正酣,却见杨戬拉着天蓬,嫦娥紧跟其后,突然出现在殿中。
      通天教主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隐在杨戬身旁的陆励成。
      示意停下歌舞,玉帝笑着看向杨戬,“怎么?我亲爱的外甥,你也想来喝一杯吗?”
      无视玉帝那张厌恶的脸,“我不过是想问问,天蓬元帅调戏嫦娥,不知陛下你要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多少引起了一些轰动。
      玉帝也是,略有些震惊的看着天蓬,“哦?天蓬,你调戏嫦娥?”
      天蓬这时也清醒的差不多了,他略抬眼看了下玉帝,又忙着低头。他这样的表现,直接就是默认了。玉帝歪着嘴角,点头。
      又问“嫦娥,杨戬所言,是真的吗?”
      嫦娥皱眉看了眼杨戬,又看了下低着头的天蓬元帅,最后看向玉帝,“启禀陛下,天蓬元帅不过是喝多了,也没干什么。”
      陆励成忙看向杨戬,杨戬却是有些惊讶的盯着嫦娥,而玉帝终于笑了。
      “那的确是天蓬调戏你了。怎么办呢?不如贬入凡间,永世不为天庭录用吧!杨戬,这样你可满意?”
      见现在一脸五味杂陈的杨戬,玉帝更开心了,一摆手,“天兵在哪,还愣着干嘛!即刻将天蓬贬入凡间,怎么可以让我的外甥旧等。还有任何人不准求情。”

      杨戬奋力的向被扔下凡间的天蓬飞去,空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炉。
      等他找到天蓬的时候,天蓬已经投胎。谁也没想到,一个意外的火炉,造成了多少人的痛。天蓬因这个火炉的影响,误入畜生道,现在是一只猪妖。此刻,他正站在一个水缸前,目瞪口呆的看着水中的自己,半响才艰难的将视线挪到那还在生产中的母猪身上,然后仰天长啸,泪流满面。
      站在农舍外的杨戬也被吓得步步倒退,心里难受异常,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自己亲手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逃离现场,眼泪却不断的滑落。
      抬手拍拍陆励成的肩,通天教主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励成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去找杨戬的冲动。

      从那以后,陆励成就不再随通天教主云游四海了,终日呆在蓬莱岛潜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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