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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情最是缘起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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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着我这番出来就给自己找了个夫君,且这个夫君是个魔族,且我到现在连我夫君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且这个夫君自从上次亲吻了我额头之后就拒绝与我亲近。
长征路漫漫,还有待努力。
我看着他漂亮的唇线,淡色如冰激凌的唇直咽口水。复央无奈的低头看我,我扯着他的发玩。奈何他两只手都用来抱我,实在拿我没什么法子。低了头,用额头蹭蹭我,好痒好痒。我咯咯的笑。
复央威胁我说:你若再不乖,我就将你扔下去。
我扬声挑衅他:你扔吧。姑娘我这辈子最怕别人说要扔我啦。
复央扬起手,左脚踏前一步,手缓缓送了开,我惨叫连忙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想他真的扔了我,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也不考虑待会儿的剧痛,心里直盘算着怎么给恼怒了的他赔罪。
几秒后睁眼,复央一只手给我像□□似的抓着,站在原地轻笑。
我像一抹羽毛一样浮在空中,根本不会掉下去。这人,竟然耍我!
我恨恨的去抓他,他身形一闪已是三步开外。本以为会扑上大地,身子却轻飘飘的飞起来。
我好奇的动了动手脚,轻盈的很,就像施了飞行术一样,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我知道这是复央的术法。我倒悬在空中问他:你既有这个法子这几日一直抱着我作甚。
复央挑眉,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脸腾地红了。他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他认为我贪恋他美色么?好吧,就算我贪恋他美色,还不是他自己乐颠乐颠的要抱我的吗?
索性将无赖进行到底,我扑腾下去抱着他的腰问:那你又将我放下来作甚。
复央根本不理我,看着前方,谦声道:让你见笑了。
妈蛋,有人。
我警觉的像前方望去,不知何时,前方的景色已是大变。葱郁林木散开,风沙尘土皆化成了整齐的白玉方石。纤尘不染,闪现着灼灼的神仙气儿。
一片桃林纷飞之下,站了个紫带束发的神君。他身后是绵延的山门阶梯,一座牌坊立在山口,上书:医天路。
好狂妄的口气。紫衣神君很是傲气,用鼻孔瞧了我半响,道:这不已经坏烂了么,垃圾带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复央轻轻摸摸了我的额发,让我别介意,沉声道:她是与我有婚约的妻子。
我自不会和这个陌生人计较,抱紧了复央的胳膊。
她?紫衣神君瞪大了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凑到我眼前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个遍。
他退离我两步,失礼的单手指着我说:她长得,长的这样。。他似乎在敏思苦想一个词汇来表达。可能是言语太贫乏,所以一时卡壳了。
我善意的提点他:普通。
他竟瞪我一眼,吐出一字:丑。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我呲着牙朝他扑过去。
紫衣神经,从现在我决意叫他神经,被我威猛的样子吓的抱着头一下子蹿出了好几米,大喊道:你别过来啊。污染!
卧槽。若他不是复央认识的人,我现在就打爆他的头。
复央站在我身边,环住我的肩说:别闹了。又看着神经问:还能治好吗?
神经理理一身俗套到死的衣服,正了声说:她实在伤的太重,若不是你以大神通封住了她体内流逝的时间,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有些黯然,我才刚刚和复央确立关系,还没能实质性的揩到油,这就要死了吗?
这也忒令人伤感了。复央紧皱着眉头没说话。
神经大喝一声:你莫不是想永久封印她体内的时间吧。复央点头,毫不在意道:若是没有其他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你疯了。神经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种神通所延续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触怒时间法则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这句话也惊醒了我,我忙握住复央的袖子拼命摇头,我虽不想死,却也不希望复央为我冒险。就算不谈法则,一直维持大神通的法力谁也吃不消。
复央朝我温柔的笑笑:你别担心。我能控制住。就算触怒了法则,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大不了那时,我与它一战。他的眉眼飞扬,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这话震了我三震,世间谁敢笑谈与法则一比输赢。神经和我纷纷吃惊的张大了嘴。
神经回过神来,跺跺脚,无奈的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我才真是怕了你。她我是救不了,不过我有个师兄,医术妙绝在我之上,先下不在此处,我会请他来为她医治。
说到她这个字的时候,他还特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个红颜祸水似的。
哦,我倒特别希望我是个祸水,这样复央就会深深迷恋上我不可自拔了哈哈。。我一个眼刀顺快的使过去。
神经果然就是个庸医,幸儿他是个良知还未完全泯灭的庸医。
我和复央在山中住了三十三日,第三十三日的时候我已经明显瘦削了许多,脸色苍白,早上起来竟扯出了一根白发。
赶来给我诊治的神经对复央说:就算你封印了她体内的时间,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她无法吸收外界的能量补充,已经开始衰老了。
那时候,我正悠然的啃着山上的桃子,又水儿又甜,听了这会儿,半个水嫩的桃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被门外的仙猴儿一咕噜抱走了。我简直无法想象我变成个老奶奶的样子。
要是我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了,我还能依偎在复央怀里与他同赏星空吗?还能缠着他为我画下一幅幅画卷吗?
想想我就觉着不忍心,就算我耐得住那股子违和感,可对复央何其不公平。
他这么英俊,法力高强,性格又这样的好,他应该和美丽的神女在一起,而不是我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我抖擞着手撑着自己站起来,下一刻麝桦香充斥了整个鼻尖,我抬手回抱住复央能听见他魔心强有力的跳动,他说:可恒,不害怕,我不会离开你。
我承认我当时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早将违和感忘到脑后去了。我心里隐秘的喜悦着,只要不失去复央,怎样我都能接受。
自从那日过后,我衰老的愈加严重,开始每日早上起来都能花时间数数多了几根白发,后来数不清了,也就不数了。
复央每日为我绾发,一头长丝青白不接。我握着发,瞧着根根白发道:我剪掉吧。
复央阻止了我,他亲吻在我的发梢,又在我眼脸上轻吻,他道:你这样也很美,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美丽的人。
我天真的歪头问他:为什么呢?
他正色道: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我低头,指尖攥紧了衣角反复揉捏,鼓足了勇气开口:复央,要不我们私奔吧。
私奔?他的唇角弯起来,柔声问:怎么这么想?
我又缴缴衣角,纠结了半天道:因为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我们若是不私奔,我就不能嫁给你了。
复央愣怔,我猜他是给我吓到了。我这么骗他着实不对,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他,他是我心里的大英雄,他的霸气无人能及。
复央凝声问:你很想嫁给我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把矜持什么的都抛却在了脑后。我只知道,我想嫁给复央,我想做他的妻子,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男人就是他了。
复央轻笑,将我孤注一掷的头按进怀里,柔声说:好,我们私奔。
一切都那么美好,只是后来我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我拒绝每天照镜子,拒绝看见复央,不是我不相信他,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如今的样子。
夜间入睡,窗栏上依旧倒映着他挺拔俊秀的身影。
在我额头上的皱纹出现到了第六根的时候,神经终于推开了我紧闭的房门。
他呸呸吐了几口浊气以表示对我这个地方的不满,大声道:师兄的消息到了。
我虽知道对于神来说,时间是无穷无尽的,一次修行,甚至一次小寐都能过去千万年的时间。
可我真的好像等了太久,因为我的缘故,复央和神经也从未将时间过得如此艰难。
神经还是个不错的庸医,每时每日给我带来些新鲜的充满灵气的果子,可这次和果子一起带来的消息却并不能让我高兴。
信上说他师兄去了神域最南面的穹崎洲寻人,而我们此时却在神域背面边境。他说他已经往帝都赶,希望在哪里和我们会合。
看完信,神经也难得的没说什么讨厌的话,我忽然问:我这么衰老下去,结果是什么?
神经眼里出现些怜悯的神色:大概会如凡人一般死掉吧。
这样吗?果真是我时运不济。复央,就算你有为我一战天下的霸气,我却没有那个命来做你的红颜知己。
神经手脚麻利的收拾起东西,对我说:时日不多,我们速速赶去帝都吧。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复央呢?他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他现在去了哪里。
神经往门外望了望,我扶着桌子走过去,桃花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的如往常般飘飘旭旭,却永远堆不满庭院,落不尽枝头。
复央站在桃树下,长身玉立,几点花瓣落在他发梢肩头,更显得他倾城无双。
在他身前跪了一个黑衣人,复央转身,眼神与我相触,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唇边绽开比灼灼桃花更暖人的笑意。
他朝我走来,短短几步,像跨过了时空的距离,千山万水流逝。
他看了眼神经手上的信,依旧镇静道:不怕,我陪你去。
少主。黑衣人猛的跪下,似乎有话想说却不敢再说。
退下吧。
少主,您。。。黑衣人的手都要给他捏爆筋了。那纠结的样子看着我不忍心。
我替复央捻去发畔的花瓣,握着他的手,与他目光交视道:我不用你陪我去。
他道:从这里去神域路途迢迢,我怎么放心。
我打断他:有氓然陪我去没有关系。你不知道,神域内部不太欢迎魔族。
好像每次我打断他说的话时,我都是在骗他。我顿了顿,继续说:你若是跟去,一路上没准还要多不少麻烦,耽误时间。
复央的神色复杂极了,黑衣人又在不住的请求。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我想。如果我这次回不去了,如果我在半路上老死成一堆枯骨,复央,你就回到魔域去过好自己的生活。
复央手间悬现出一只流光冲刷的纸鹤,嫩黄色,扑棱棱扇着翅膀,鹤身上火红的图纹正是复央额间青烟渺渺的纹路。
他道:你用这个就能很快把消息传给我。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是。。他停了一下,想我了,都可以用它寻我。
我红着脸接过来,觉着神经都要给我们俩恶心吐了,因着他脸色实在不好。我遂催促道你快些上路吧。
他复微笑,又拿出一枚戒指戴在我手上,轻声在我耳边说: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