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楚流景

10、遇刺客挺身救美，抓白刃无辜受伤

　　莫弃按照往常时间，进来准备伺候主子起床。端着盛满水的金盆，她边打哈欠边进来。
　　“哐啷”一声，她失手打翻了金盆，顾不上湿了一地的水，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差点尖叫起来。
　　“谁？”楚浔迷迷糊糊嘟囔。
　　楚照冷冷扫过莫弃，阴鹜的眼底满是威胁，让她禁不住捂住嘴，才软声哄着怀里困倦得睁不开眼的楚浔：“继续睡会儿，我守着你，不怕。”
　　“嗯……”楚浔半醒半梦胡乱应了，又沉沉睡去。
　　莫弃想了一会，拿着金盆退出来，自言自语道：“最近公主殿下熬夜太久，自己也跟着熬夜，以至于现在还没睡醒，”打了个呵欠，“我一定是在做梦，公主床上哪来的定安侯，门口的侍卫还精神地站着呢……我还是继续睡觉罢。”
　　楚照望着楚浔熟睡的容颜，心里平静如水。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而平和的楚浔。每一次和楚浔在一起，她大多是不搭理自己，要不然也是冷颜以对，时刻戒备。
　　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实心铁给融化成绕指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阿浔，卯时了。”楚照虽是不忍，还是依着时辰把她唤醒。
　　“唔。”楚浔埋首在她怀里，细若蚊闻地应她。
　　过了一会儿，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楚照，似乎有些不认识，有些迷茫。
　　而后，眼神变化，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抓着楚照的衣襟，闷声道：“你一夜没睡？”
　　楚照一僵，低头问：“你怎么知道？”
　　楚浔抿抿唇，默默起身，披上外袍，下了榻。
　　楚照也赶紧起身，把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放到背后，胡乱地理理起皱褶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外衣，没有脱下就上榻了。
　　乾元殿。
　　太子和太傅站在下首听训。
　　大陈天子手里捏着一颗丹药，眼里是藏不住的渴望。
　　“你们说，”皇帝苍老沙哑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这秦淮秦明月，真的有百姓传得那么神么？”
　　楚渝低着头，不敢回应。
　　皇帝也没有要个答案意思，似乎看起来已经心里有数了。
　　“太子，”皇帝耷拉着黄褐的眼皮，无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既然这秦明月真有才能，你替朕去，把她找来。”
　　“父皇！”太子扬起头来，眼眶泛红，声音低沉压抑，“那秦淮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父皇怎么可以轻信几个奴才的诡言？还请父皇下旨，斩杀秦淮！”
　　皇帝勉强抬眼看他。
　　越来越像他年轻的时候了，这个太子。老皇帝眼神柔和起来。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太子，也像楚渝这样，公然顶撞先帝，把先帝气得想治他的罪。
　　先帝沉迷美色，荒唐一生，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选了很多好臣子。先帝的眼光，确实不俗。
　　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先帝，甚至自己要长生不老，永远享受这大陈江山，千年万载！
　　“承和，”皇帝欣慰地笑了笑，反常而仁慈和蔼地叫楚渝的字，“你大了，父皇也老了。可是秦明月能帮父皇永生不死……难道你不希望父皇永远庇护你一生么？”
　　楚渝知道，帝王的忌讳，可是他不能放任皇帝这样盲目地继续追求所谓的长生，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啊。
　　莫离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父皇！先帝的死，您是知道的啊！”孝子的悲鸣，句句控诉着老父的固执和愚昧。
　　皇帝慢慢直起身，冷冷笑着，眼神凌厉而无情，喝道：“太子！”
　　不可容忍身为儿子和臣子的忤逆，这简直是对帝王的挑衅。
　　“就这样罢。朕让成恩拟旨，太傅亲自去请秦仙子。太子，你告退罢，近日朕要休养，你不必来请安了。跪安罢。”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脸色难看地喘息。刚才大声呵斥楚渝，让他最近变差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
　　太子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只能委身一拜，退了出去。
　　老皇帝虚弱地冷哼：“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儿子。”
　　莫离低身跪下：“臣女受长公主殿下所托，守着太子殿下，今年已是最后一年，请陛下不要为难臣女。”
　　“他是朕的儿子，朕就不能训他一下么？”皇帝不悦，但是到底没有要责怪莫离的意思，毕竟莫离算得上对楚浔是最为忠诚的。
　　以后想把楚浔绑在龙椅上，还需要她的帮助。
　　莫离无语，深深磕了头。
　　是夜。
　　从早上到现在，楚照笑得很欢喜。
　　楚云忍不住哆嗦一下。虽然楚照有时候心情不错……笑起来很不错，可是她从早上打清风殿回来，就一直走神，这也罢了，走完神还一脸……奸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昨天晚上得手了？辣手摧花了？公主殿下一不小心失手了？
　　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楚照特地拿了一壶酒，而今早衣衫凌乱地从窗子爬出来的模样，楚云心里暗暗为天下优秀的男子们默哀。对不住了各位，我家主子已经先把你们想做的事先做了，你们可以死心了……
　　顺便为长公主殿下默哀，惨遭贼手，罪过罪过。
　　“小云子，你再不回身，孤就把你扔青楼里去！”
　　楚云羞愤地涨红了脸，奶奶的，我就说公主殿下惨遭不幸了罢？
　　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主子让我上青楼！
　　“主子！奴才没您那爱好！”
　　楚照却神神秘秘凑过来，眼神一阵乱盯楚云胸前。
　　楚云被她瞧得发毛，忙护住自己，努力无视这个已经诡异得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衡量的主子。
　　主子却凉凉地道：“不用遮了，你扮内侍最成功的地方不是下面没有，而是你上面也没有。”
　　“……”楚云。
　　楚照拍拍她的肩膀，惋惜地叹气：“本来孤想找楚逆要几个真的心腹内侍，可是林湘姑娘非来不可，说什么不放心孤一个人，无奈孤只好妥协带上她推荐的……嗯，四大将军里面祀巽很文弱，不会武功，再聪明也会死得很快，虽然她不男不女的……她自称自己是男，可是这样男女不分的女人还是不要带好了；楚逆、楚战是个男人，真爷们，要是带上他们估计真地把他们给变成内侍了，孤还需要用他们给孤打仗……剩下一个，你是女的，还是个该没有的没有，该有的也没有的女子，所以就是你了。”
　　“……”楚云默，转身泪流满面。
　　谁傍上这样的主子……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得了，我明白主子您心里一万头小白马在狂奔，我默默地，一边呆着去好了。
　　“楚云啊。”楚照在身后嚷嚷，“快点给我打扮打扮，孤今天晚上要让楚怀槿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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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刺客！保护陛下！”
　　“来人！护驾！”
　　“快！快！”
　　四周一片混乱，大臣们一通乱跑，内侍和宫女们慌张躲避，御林军、禁军左卫等人齐齐列阵在皇帝和太子面前，张弓搭箭，兵器出鞘，严阵以待。
　　数十个一身黑衣的刺客不知突然从哪个角落窜出，立即和在场的侍卫军队捉对厮杀起来。
　　场面一度失去控制，混乱异常。
　　楚照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副样子，忙用脚轻松从地上勾起沾着鲜血的刀，立即跑过去斩杀刺客。
　　楚云立刻吓得三魂飞去七魄，她可知道楚照从来没有杀过人，更别谈半点武功了。忙拦住她：“主子不要冒险，交给奴才就是！”说着便加入刺客和军队的杀局中。
　　楚照也冷静下来，四处寻找楚浔的身影，却没发现她，只好随便抓个内侍询问，才知道楚浔还没有到。
　　但看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是瞒不过她，她不多时就会赶来，急忙要去拦着。此时刺客似乎发现了穿着侯服的楚照，两个人架开兵刃，往楚照这边杀来，嘴里还呼喊着，“她在那！”。
　　要躲开怕是来不及，楚照被迫拿起刀格挡。
　　刺客似乎不像是来杀皇帝的，而是来杀她这个与世无争的定安侯楚照。
　　只听那其中一人用奇怪的话呼应两个向她杀来的刺客：“杀了楚照！”
　　不能使出本事来，再聪明的脑子也挡不住别人的杀意，见刺客刀就往她脑上招呼，楚照眼神一变，手里的刀被攥紧。
　　就要反击，却见刺客身形一顿，口里喷血，当场死亡。自后背透过腹部的一把长剑，剑间滴着血，和银白的剑光交相辉映。
　　楚照松了握紧的刀柄。
　　剑被抽出，刺客身子一倒，露出楚浔面无表情的脸来。
　　“小心！”那背后还有一名刺客，正是方才来杀她的两人之一，此时见同伙死了，便趁楚浔不备想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数。楚照霎时脸色煞白，也不管自己安危，一手拉过楚浔，一手抓住死死抓住刀刃。
　　雪亮的刀身刹那染红，插着楚照的手递到腹部，没入一寸有余。
　　楚浔突然杀气大盛，顺势反手将剑刺入刺客心脏，连半分反应都来不及的刺客眼睛一瞪，立马没了气息。
　　掰开楚照还抓紧的手，楚浔眉头轻蹙，冷声道：“放手！”
　　话音刚落，楚照就松手，长刀“铿锵”一声重新回到地上。
　　楚照疼得脸无血色，手上身上全都是血，看得楚浔额角突突地跳。
　　“元满。”从怀里拿出锦帕帮楚照包扎好手伤，扶着她坐到安全的角落，楚浔便目光一凛。
　　“微臣在！”陆充杀了一人，高声回应。
　　“给本宫——抓活口！”
　　“是！长公主有命，抓活的！”陆充立刻退出战圈，左右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拿着蚕丝网围上去，意图活捉刺客。
　　本来禁卫军和御林军等侍卫已经斩杀了不少刺客，虽然刺客武功高强，可架不住配合熟练而人多势众的军队，即刻败下阵来，被活捉了三个。怕刺客服毒自杀，三人都被卸了下巴，绑了个结结实实。
　　楚浔提着剑走到第一个刺客面前，冷笑连连：“本宫倒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皇宫刺杀天子皇储，朝廷要臣！不过本宫明白，你们不会乖乖告诉本宫的，所以本宫为你们准备了一点开胃菜——来人！给本宫押入天牢，撬开他们的狗嘴！”
　　“是！”陆充领命，一挥手，侍卫一拥而上，押下刺客。
　　折腾了半天，安抚了受惊的大臣和皇帝、太子，命人收拾好朝阳殿，楚浔这才想起楚照。
　　回头一看，早没有了楚照的人，连楚云也不知去向。
　　楚浔愣愣地望着地上还没被收拾的刀，一阵沉默。
　　其实如果没有楚照傻子一样去空手抓白刃，她也没事。
　　只是她第一次拿着剑杀人，不同于以往只要下道旨意就有人替她手染鲜血，还是有些颤抖。
　　她又想起了楚照平定叛军。坚定地握紧长剑。
　　她楚照都不怕，长公主楚浔怎么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