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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四节 君问归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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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剑?”任真找了半天,也不见自己的随身佩剑。
“是不是叫人给偷走了?”晏红玉好心提醒。
“我昨天休息太久了,真的都没注意。不然我们再回去一趟闵乐镇那间客栈?”任真天真道。
“不用了吧,那剑对你很重要吗?我叫手下帮你寻寻?”
“那是飘雪送我剑。”
“是香教主送你的?看来她真的待你不薄。”马车里似乎打翻了醋坛,飘出了酸。
“是啊,”任真半点闻不到,估计鼻子跟她大脑一样不大好使,她点头,“飘雪对我很好的,我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现在我把她给我的剑弄掉了,这该怎么办?”
“你不是跟她说清楚了,不想再见她了吗?所以她也不知道你弄丢了剑。到时候,我给你再找一把相似的剑。可不可以?”晏红玉拉住任真的手,笑盈盈地哄着。
任真想了想,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香飘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给了晏红玉一个微笑。晏红玉马上一手扯了扯她的腰,将人扳倒,靠在自己腿上,“你昨天病得厉害,所以我才急急上路,那个小镇子,都找不到好药材。”言辞恳切,好不情深。
“下雨的话,我会有点难受。辛苦你了。”任真真心实意表示愧疚。
晏红玉爱怜地摸了摸任真的脸,滑过任真又白又挺的鼻梁,然后按上那粉色的薄唇,她低声道,“生的这般俏,难怪死女人舍不得放手。”真是让我费尽苦心,圈子绕了十万八千里,才能把人真正带走。
任真缩着腿,朝晏红玉身上挤了过去,“红玉,我最近总是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
“怎样奇怪的事?”晏红玉不动声色地去瞧。
任真那是一手往晏红玉的胸口衣服里摸了进去,“这样的事……”
“天!我们现在在马车上!”晏红玉可谓欲拒还迎。
“哦。”任真连忙抽回手,又转了个身,晏红玉就把她朝自己更拢得近些。“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我把飘雪跟你弄混了?”
晏红玉眼珠一斜,微微眯了起来。
“很奇怪呢,我最近经常想起一些不属于自己事。飘雪那时候为什么那么笃定,她眼中分明是在恨我,她跟我说的事,也好像是千真万确一般。而我的印象中,关于飘雪的事……”
喂——你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大腿上撒娇,一直提你老情人是做什么?存心找茬?说你脑子有病,那还真是一点不假。
“不是的,阿真,”晏红玉皮笑肉不笑,软乎乎的声音,几乎哄骗任真。手指轻柔地揉着任真的太阳穴,“是你最近赶路太累了,你本来就经常头疼,想多了更是加重病情。所以啊,千万别再乱想了。这样我会很心疼。”
“哦。”任真趴在晏红玉腿上,伸手指指自己后背,调皮道,“捶背。”
“小坏蛋!”晏红玉撩开她的长发,捏着她的背,道,“阿真,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我们直接去中原隐居起来,师傅那里我不想回去了。”
“好啊,我是没什么问题。”
“你这病本就是地域引起的,我们回中原,我给你慢慢治好。”
“嗯!”任真心中一热,满是感激,“红玉,真的谢谢你!”
说起来,任真是任平生从小宠到大的女孩,虽然也能吃苦耐劳,但身边的事总有任平生把持。对人心叵测一词,她任真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十六岁后,任平生考验香飘雪的能力,检验香飘雪的真心,最后看香飘雪实在不凡,就终于松了口,把任真交托给了香飘雪。
说实在,那之后,保护任真的任务可谓是整个一个压上了香飘雪的肩膀,虽然香飘雪乐在其中,还万般享受,甚至不想让尘世污浊染上任真,所以更加过头地维护她。只让她看到世界的美好面,但这样的全方位保护的后果就是——任真的大脑不用成长了。一直就这样天真地,轻易相信人。
“好的,我来安排。”晏红玉笑得十分温柔,如水目光注视着天真的任真毫无戒备地趴在自己身上。她心道:一切都有我来,安排得天衣无缝。“哦,对了。”
“嗯嗯?”
“其实,我不是师傅的弟子。”
“啊,你骗我?”任真撑起双手看着晏红玉。
“我是师傅的女儿啦……只是我不愿意那么趾高气扬,跟某些自以为是的人一样。所以我就用弟子身份,呆在娘身边。”晏红玉笑了笑,语气中带上了十拿九稳的得意,“所以呀,我说要去中原隐居一段时间,她一定不会太多话的。”
“师傅跟亲娘,本来也没多大区别。我也是师傅养大,我敬他如父一般。”
“阿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早前,你跟香飘雪一起来拜别师傅的时候,我就一直忘不掉你。”
“什么时候?”
“约莫三年前,你捧着剑,等香飘雪与师傅决战的时候。”
“是吗?可我不记得你。”
“是呀,当时你都不看我一眼。”晏红玉不悦道,你当时就担心香飘雪,哪里看得到我?
“那我现在补回来。”
“嗯。”晏红玉似乎喜欢这个答案,她点点头,见车马摇晃中,任真似乎慢慢闭眼休息了。她爱怜地用手指扫过那人的眉骨,鼻尖,最后搂着她的肩。才低声、略有诡异地说道,“阿真,我是……非常非常的……那种喜欢你……”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关心你的人——任平生。我应该如何,让他跟香飘雪反目呢?只有他们俩反目,香飘雪才永远不会知道你还活着。嗯,不对,如果香飘雪告知任平生你的死讯,任平生再见你的时候,又知你没死。他一定会通知香飘雪——那一楼的杀手都杀不死香飘雪,她本领果然高强!指不定都在师傅之上,难怪自立门派。
那易容是我神庄不外传的错骨分筋的手法捏出,别说香飘雪是在大悲情绪之中,就算是精神正常,也难以分辨改变全脸骨骼后的易容。再加上一掌震碎了那姑娘的头颅,贺之邦一定会觉得是任真旧病复发死去的。
香飘雪这个人聪明绝顶,手段泼辣,她当年创立洗悲教的时候,就同西岳所有的江湖侠客们打过招呼,说任真是她的人,她就是喜欢女人,丝毫不顾颜面一说,胆子可谓包了天。她自当是如此爱任真,也就是若有了那么一丝一毫希望,她都不会放弃任真。不行,还是得想法子杀死她才行。
不然,迟早——还会再失去她。有香飘雪在的时候,任真就不会看我,她总有办法让任真分心,真是阴魂不散。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晏红玉眼露凶光地看着已经幸福地睡过去的任真。纤长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那乌亮的黑发,心思深长地思考着。
就这样,惨案过去三个月后。
香飘雪几乎天天都沉闷着一张脸,她广袖一挥,厉声喝道:“也就是说,晏红玉凭空蒸发了?啊?”
三个护法皆抱拳跪在大殿之下。
香飘雪猛地站起身,一脚踏上那低矮的案几,将桌面上的白纸踩得乱七八糟。“你们自己说,本座要你们有何用?找个人都找不到!”
“教主,冥海神庄也没有晏红玉的消息。四国和中原之内,也都是销声匿迹。”
“教主,一定是怕您追杀她。所以躲了起来!”
“那就给本座翻啊!”香飘雪眼角发黑,一脚猛蹬,将那案几踢翻。“翻出来翻出来、给本座把人翻出来啊!翻不出来,你们回来复命做什么?”她手指急急指出,“你们回来做什么,滚!滚啊!”
“是……”
“属下明白了。”
“属下去韩堂境内继续寻找。”
香飘雪重新坐下,朝他们挥了挥手。三位护法就逐一退了下去。
贺之邦此刻牵着一明眸皓齿的少女走进大殿。那少女一见香飘雪,立刻跪倒在地,贺之邦朝香飘雪拱了拱手。“教主。”
香飘雪慵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少女,然后眯了眯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朝前勾了勾,“上来。”
少女嗅到阵阵不绝的杀意,跪在地板直瞅贺之邦。
香飘雪一拍案几,“本座叫你上来!快点!”
“快上去,好好伺候教主。”贺之邦连忙在后推了那少女一把。
少女战战兢兢地爬上台阶,走到香飘雪面前,然后慢慢跪在一边,低着头。香飘雪很不耐烦地打量了她的脸,见那眼眸清澈纯真,鼻梁高挺。忽地,她柳眉一挑,非常不协调地,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贺之邦抿了抿唇,站在台下冷冷地看着香飘雪。
“你叫什么名字呢?”香飘雪又低下头,声线温柔地问。见少女不答话,香飘雪伸出一手,看起来好像要去抓人,她这么往前一动,案几就被她撞得哗哗一声巨响,她捏住了少女的肩,然后加上力道,“本座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浑身都颤起来了,她瞅了低头站在九十九级台阶下的贺之邦,见贺之邦朝自己点了点头。少女就哆嗦着声音,“飘……飘雪,我是阿真哪。”
香飘雪眼神一亮,兴奋不已地咬着下唇。猛地,她一把站起身,手臂一扯,死死将那少女拉回自己怀中,右手大力地抠住了少女的下颌。少女顿时一声不完整的惨叫,“啊……好疼……”
香飘雪满眼都是兴奋,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极度刺激的游戏一样。她又一次大力地掐住了少女的鼻梁,狠狠一捏,少女疼得泪水都流出来,“飘雪……教主……教主……好疼啊……”她开始奋力地四肢不断扭动,不过这样的挣扎,在香飘雪眼中根本毫无力度,她摆弄着少女,跟摆弄着玩偶一样。
贺之邦没有做声,甚至也不请辞,他转头就离开了大殿,随了香飘雪的做法。
蝴蝶拽着袖子朝这个方向走来,遇见是贺之邦,忙半蹲示礼。“北……护法大人。”
“嗯。”贺之邦点了点头。
“大人,”蝴蝶似乎心中有事,欲言又止地叫住了他。贺之邦停了步子,转过头来。蝴蝶小声道,“大人,这个月已经玩死七个了。教主……教主她……”
“你怕什么?还有我在这里。”贺之邦低沉着嗓音,安慰道。
“是。”蝴蝶点头,抬步走两步,靠近贺之邦,“护法大人,任旗主功夫那般好,她真的过世了?”
贺之邦冷汗都要吓出来,赶紧一眼朝大殿方向望过去,才心中有鬼般地惶恐道,“还敢提,你小心自己脑袋也搬家了。”
“可是……不管多么像,都不可能替代任旗主。教主再这么下去,其他教众们也都,人心惶惶。”
“她现在找不到晏红玉,没法给任真报仇,是快要急疯了。”贺之邦善解人意道。
蝴蝶满脸惊异,又否定、摇头,“什么快要?这分明已经疯掉了,我每次去清理女姬们尸体的时候,残肢断臂,肋骨踩碎,浑身淤青。这哪里还是以前的教主?以前教主性子虽辣了点,但道德底线还是在的,如今——当真是丧心病狂一般。”
贺之邦长长叹出一口气,“她不让我插手找晏红玉,就要我不断地找肖似任真的少女给她。我不理解她怎么想的。”
“教主在恨您呢。”蝴蝶抬眼看着贺之邦,她眼睛里似乎有着抱怨的情愫。
贺之邦撇了撇嘴,看起来很肯定蝴蝶的说法,“我也这样猜过,因为当初我的犹豫,间接害死任真。”他顿了顿,璇儿,双手背在身后,一看院中树枝,“好了,不说了,做好自己的事吧。”贺之邦拍拍蝴蝶的肩头,蝴蝶点了点头。
“这是?”任真看着自己手中的新剑,刷地一抽,果然剑骨也是白玉雕琢锻铸,不仅剔透玲珑,更是重量沉淀。握在手中,质感深厚得让人感觉安全。剑鞘裹了繁重的珍珠,剑柄更是黄金打造,赫赫耀眼,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送你的,你的白玉剑不是掉了么。”晏红玉满眼浓情蜜意地看着她。
任真小脸一红,“这一把真漂亮,谢谢你!”然后她倾身而上,亲了亲晏红玉的侧脸。
“好剑配佳人,送给阿真的,当然要最贵重的才行。”晏红玉顺势窝进了任真怀里,任真将那剑放下,干脆坐回椅子中,晏红玉便也软进了她的怀抱。任真将人放在自己大腿上,左手搂着美人,右手继续探上白玉剑,饶有兴致。
晏红玉软手摸着任真的胸口,唇都贴上了任真的脖子。轻声在她耳边问,“阿真,你一般是一年去探你师傅一次对吗?”
任真收剑回鞘,点了点头,“嗯,对啊。他老人家一个人清静,他挺烦我,所以我一年才去一次,每次都是被赶走的一般。”
“嘻嘻。”晏红玉娇笑一声。
“怎么了?怎么问起师傅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是不是告诉他一声的好。”
“好啊,明年吧。”任真点头。
“明年啊。”晏红玉心思百转,根据眼线回报,香飘雪那是找自己找得人要脱水了,任平生那边倒是没得动静。也就是说香飘雪并没有把任真的死讯传给他。眼下的办法有两个。一,将任平生接来,就在江湖上放出声音说他金盆洗手,再也不出江湖了;二,暗中杀掉他,死人最没有顾念。如果选一,香飘雪那边说不准会去见他最后一面,那么要让任平生不露出马脚,两人不互通任真的消息——这实在是难事。不若就二,简简单单,手起刀落!
笃定心思,晏红玉的表情倒也舒缓了,抱着任真的脖子,摇了摇,娇滴滴道,“明年也好啊。”
“嗯!”任真点头,随后将晏红玉从身上放了下来。
“又要去哪里哟?”
“好饿啊。”
“不是刚用过午膳吗?”
“已经饿了。”任真也不睬她,径直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看起来似乎像找点什么东西吃。见着一碧衫侍女端着一簸蔬菜,任真眼中可谓大放光彩,张口就问,“知蓝,知蓝,今晚我们吃什么?”
“就馋嘴了?”知蓝几乎翻白眼了,“你要不要先吃点糕点?”
“我要吃正餐啊!”任真跟着知蓝往厨房走了去,竟然跟跟屁虫一样,东张西望。知蓝一边放着手中的菜,一边笑盈盈道,“正餐啊,有胡萝卜、还有山兔肉……”
“兔肉哦?知蓝捉的?”任真惊异地看着知蓝,仿佛看见了武林高手。
“我刚和旗主出去买的!你以为你的剑哪里来的?都是我们去买的。”
“哦,我没买过东西嘛。”任真一脸天真,她伸手翻了翻那堆蔬菜,“唉?这个菜我以前没见过。”
“我的祖宗哦,你昨天刚吃过——小菠菜。”
“啊!长得不一样,这个这么大,这么绿!”
“是啊!你都没见过原本的样子,你以为一开始就是炒好的模样吗?要洗。要切、要过水,再下油。”
“……”任真眼珠转了几溜,在厨房走来走去,“我帮你做饭?我学做饭,然后做给红玉吃。”
“你来学做饭,旗主等下把我剁碎了。”知蓝简直要发疯,“你回房去休息就好了,千万别碰我的厨房!”
“我好无聊,肚子又好饿。”
“你陪旗主好啦!”知蓝大叹一声,她抬眼一瞧,却发觉晏红玉正站在下面,冷冰冰地瞪着自己,目光那是非常地不友善。知蓝心尖一跳,立刻收声,赶着任真,“好了好了,厨房脏死了,快些离开,别打扰姐姐做事。”
“我可以帮你哦!”任真竟然还不开窍,一脸的‘我很喜欢行侠仗义、乐于助人’。
“不要啦!”知蓝一边偷瞄晏红玉,一边狂把任真推开。直到任真真的完全出去,她再去打量一眼晏红玉,此刻的晏红玉,那丹凤冷眸才转向了屋外的小溪的方向。知蓝是舒了一口老气,呼……
天地良心,自己绝对抢不过晏红玉,也绝对不想抢啊!抹一把老汗……天地良心。
晏红玉想跟任真一生一世,这个念头,从当初在冥海神庄,看见任真忠诚地跪在香飘雪面前,吻着香飘雪双手的时候,就根深蒂固一般,从没有变动过。她想把任真变成自己的人,自己来替代香飘雪的位置,让任真忠实地跪在自己的前方,自己也会一直守护她的纯真。
但天不作美,任真注定不是属于她的人。
这一晚,中原沙漠也一如既往地风沙渐大。晏红玉关好所有窗户,而任真那是再度快活无比地走去了厨房。
她那是肚子又发饿,想找点什么东西来吃。然而,或许是老天指引,无意中,她看到知蓝在厨房里,正在给自己的茶杯里倒着什么东西。一包褐色的粉末,全部落入了自己的茶壶里。
任真背脊那是瞬间一凉,却没有做声,而是屏住了呼吸。见知蓝已经端起茶盘,她一个转身,她侧过身影,跟踪了上去。知蓝踱步走向的是晏红玉的房间,此刻晚间,晏红玉已经散了头发,着了里衣,乌黑的长发一派温柔动人。她略略打开壶盖,细眼朝里头瞧了一眼,轻声问,“放下去了?”
“嗯。”知蓝点头。
“给她端去吧,看她喝下去后,你就离开。”晏红玉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脸上泛着阵阵柔情,看似闺中待嫁少女一般含蓄。
可门外的任真却瞪大眼睛,吓得浑身冰凉,她连忙一个翻身,从窗口,跳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边,不多一会,就听见了知蓝的敲门声。“请进。”
知蓝推开小竹门,“真儿姑娘,旗主为您泡的安神茶,喝了便睡得香。”
任真打量着面不改色的知蓝,心中怦怦直跳,她略略偏偏头,“你放下便好。”
“旗主说要知蓝服侍姑娘喝下。”知蓝一边说,一边慢慢倒出一杯。
“好,麻烦你了。”任真微微一笑,点点了头。
知蓝平日就是这样伺候任真的,当然分不出今日有诈。连忙慢慢满了茶杯,然后递上前给任真。任真今个却是只看着她,怎么也不接。
知蓝轻轻一笑,面上和善,“怎么了?”
“嗯,”任真皱了皱眉头,“出来三个月,我有点想念洗悲教的日子了。不知红玉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老朋友们?”
“说好了隐居,当然不回去了。旗主也不见以前的人了,所以啊,姑娘这样说,旗主会伤心的。”
任真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终于接过了茶杯。知蓝垂下眼睛,放下双手,恭敬地站在一边。忽然,任真一个侧身,右手飞快地,一把捏上了知蓝的下颌,就着那温茶,不待知蓝挣扎,一把将那茶全部灌了进去。
知蓝惊恐的眼睛瞪了两瞪,还来不及叫出声来。立刻,瞳孔涣散,下一刻,身体一软,就往地板上缩了下去。任真连忙右手一紧,抓起她的腰带,一把将人扔上了自己床上。
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昏迷过去的知蓝,然后低头一瞧手中的杯子——那杯子底部竟然已经被毒药腐蚀出来了一朵鲜红的五瓣花朵。任真并非冥海神庄弟子,对毒药完全没有了解,分不明白这样的毒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