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阿踢仔

9、第九回

　　收银台的小妹退回其中一张一百的说：“先生不好意思你有零钱么？我这儿刚好没有了，找不开。”
　　“我没有零钱，你有么？”杨朕望向齐衍，特自然的伸手。
　　齐衍老老实实摸出钱包打开看看，也摇头。
　　杨朕利落地从齐衍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收银台小妹，大方地说：“不用找了！”说完拎着两包衣服往门口走。齐衍看见收银台小妹对着杨朕鞠躬说谢谢，指着自己道：“那钱是我……”
　　“哎，走呀，当面说清楚去。”杨朕在门口抬下巴招呼齐衍快点儿，“磨磨蹭蹭像什么话呀！”
　　齐衍真想过去给他一拳头，万般不爽还是只有跟上去。刚走上来肩并肩，杨朕那胳膊就搭上来了，“咱们先说好哈，小苏选谁另外一个都不许翻脸。”
　　“你是怕了？”齐衍推开杨朕的胳膊。
　　“嘁，我是怕你到时候难堪，慌了，撑不住场面，为你好怎么不识抬举呢？”杨朕既然被人家推开了，也就把手收回来，特别欠打的笑着招惹齐衍。
　　“你闭嘴吧！”齐衍看都不想看他，“我觉得你这个人道德底线十分低下……”
　　“亲爱的齐先生，什么是道德底线啊？能吃吗？”杨朕侧着身子看着齐衍笑，“再说了，这玩意儿我估计你手里也没有。”
　　齐衍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想一想这话，觉得自己也挺站不住的，没话说了。
　　“哈哈，没话说了吧？”
　　“不想理你。”
　　“还有机会，趁没到他铺子上你还可以反悔。”
　　“你告诉我你哪儿能让苏宇翰看上？”
　　“哪儿都可以看上啊！”杨朕摊开双手，“你往我身上看看，哪儿他看不上？比你矮了么？比你丑了么？千万别说钱，人家小苏不在乎。”
　　听了这句齐衍站定了，望着杨朕笑道：“你确定？”
　　“啊，他不会真是为了钱跟你的吧？你有多大方给老子报个价。”
　　齐衍笑眯眯正要开口，电话响，看到杨朕心痒痒想知道内情如何的表情，决定先接电话。
　　电话那边是火冒三丈的齐二爷，“齐衍你个狗东西，贝贝摔到头了，你在哪儿鬼混呢？”
　　“怎么会摔到？”齐衍一想到齐贝贝在家里各个家具上“飞檐走壁”的样子，面色冷峻下来，“我马上过来，您先别着急。”
　　齐二爷还在电话里头骂，齐衍赶紧收了电话。
　　“在哪儿啊？怎么摔得啊？哪个摔了？心心还是贝贝？”齐二爷喊得大声，杨朕听到后半句。
　　“贝贝。”齐衍回了他一句话开始向胡桃夹子那边跑，这边是步行街，不能停车。
　　杨朕跟着跑上去，出了步行街的十字路口上拖住齐衍问：“你车停哪儿呢？”
　　“前边地下停车场。”齐衍这时候真他妈郁闷死了，刚才就不应该往负二楼去。
　　“别他妈跑了，开我的车去。”杨朕一把拉住齐衍的手，“跟我走。”
　　拖着齐衍的手横穿马路，来车统统不让，他俩冲过街之后，身后留下一串司机的咒骂。过街之后是银行的专用车位，杨朕的巡逻车863静静停在那儿。
　　“哪家医院？”杨朕解锁上车。
　　“新妇幼。”齐衍也不磨蹭，上了副驾。
　　“系安全带。”杨朕倒车不看后视镜的，直接人转后从后窗看，提醒一句齐衍之后，已经飞快的从台阶上退到街道上了。
　　“去前面调头。”齐衍看着方向不对提醒杨朕，“慢点。”
　　见杨朕开的飞快，齐衍有点儿过意不去，说：“只是摔到没有说……”
　　“都摔到头了，是头，不是屁股。”杨朕声音比齐衍大多了，眼睛鼓得铜铃大瞪住齐衍吼这话，说完开得更快。
　　“头比一般地方更不容易受伤，你冷静点，啊！”整个身体往左边甩齐衍果断闭了嘴。
　　“谁在带他们俩？”杨朕一想起来就冒火，“你他妈都选得都是什么保姆？上回是丢了孩子，这回是把孩子摔了，是多么能干的人啊！”
　　杨朕一边骂一边超了一辆大卡车，齐衍那边贴着大卡车唰一声超过，吓了一跳，也是冒了火，“别他妈骂了，你看着路好好走。我到了就把那两人给开了行不行！”
　　“你说的啊，别让老子记住他们的脸，趁早撵走！”杨朕一巴掌拍在喇叭上，前面三辆小车赶紧让开，杨朕同志带着警笛声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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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交替的时候，妇幼医院人满为患，入口处一车一停拿卡进地下车库，杨朕等得黑脸却又没有办法。
　　终于走进急诊，果然看见齐二爷抱着心心在椅子上等着。小丫头哭的眼睛肿，呜呜着抬头看见小朕爸爸和亲爸爸出现在眼前，眼泪水呜啦啦又来了。哭着伸手，杨朕一个箭步上去抱住，揉进怀里，“不哭、不哭，哥哥呢？”
　　“里面……”齐心心抱紧杨朕，“流血了……哥哥流血了。”
　　“你们快进清创室，他们要缝针，贝贝疼不停地挣扎，他们摁不住。两个保姆在里面也不行……”齐二爷伸手从杨朕手里接过心心。
　　齐衍推开清创室的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
　　“我不、不……呜呜呜……不要、不要……”齐贝贝一边哭闹一边奋力挣扎，两个保姆和两个医生抓住他往床上摁，因为挣扎，左边眉毛上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整个小脸上都淌着血。
　　这模样简直是要杨朕和齐衍的命，两个同时起身往里面冲。
　　“啊呀，齐少你来啦，贝贝好不听话，没法缝伤口啊……”保姆阿姨看见救星一般。
　　齐衍看着伤口淌血的儿子，咬牙对那两个保姆阿姨说：“你们出去……”
　　“好痛好痛喔小朕爸爸、爸爸……”贝贝哇哇哭着向他二人喊。
　　杨朕上去捉住贝贝的手，飞快抱住往诊疗台上平放，嘴里却是柔声地说：“贝贝乖，不动哦，医生哥哥给贝贝缝伤口……”
　　“好痛……”贝贝还是哭，小手不停地挣扎，杨朕依然继续跟他说话，哄他。
　　齐衍看见贝贝专心跟杨朕说话，便跟医生交流一下要做什么。医生小伙子因为贝贝不合作整出了一身汗，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进来，觉得事情终于可以进行了。赶紧交代说先打麻药，然后缝合伤口。因为是摔下来碰伤的，小孩子肉太嫩，皮肉都伤了。齐贝贝这回要先缝合里边的肉，再用胶粘上外面的皮，才不会留伤痕。小朋友很是抗拒，看来是个持久战。
　　杨朕虽然在哄齐贝贝，医生跟齐衍说的那些他全都听见了。哄住齐贝贝乖乖躺好，抬头齐衍对视一下。
　　齐衍伸手在贝贝头上比划一下，杨朕点头，双手摁住贝贝的小肩膀，柔声哄他说：“贝贝最勇敢，打跑怪兽还能保护妹妹，医生哥哥打针一点儿都不怕对不对？”
　　齐贝贝挂着眼泪眨巴眨巴眼睛，唔唔两声。齐衍趁这个时候双手摁住贝贝的头。两人四手把贝贝给固定住了，另外一个女医生帮忙摁住两条腿。
　　医生哥哥赶紧上麻药，针头一进去，贝贝果然还是挣扎哭喊，看得两个人都黑透了脸，一个个都是要吃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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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爷……哥哥呢？”齐心心哭累了，在齐二爷怀里闷着，也不晓得闷了多久，问了这一句。
　　齐二爷拍拍宝贝儿孙女的背心，说：“哥哥马上就出来了，他都没哭了。待会儿要夸哥哥勇敢听到没？”
　　“嗯。”齐心心点点头，朝齐二爷怀里靠。
　　清创室的门打开了，杨朕抱着额头包着白纱的齐贝贝。哭得一点儿精神没有了，这时候小小得身子蜷在杨朕怀里，脸上花花的，血痕和泪痕交错着。齐衍手里捏着蘸了酒精的纱布，轻轻地给他擦小脸。
　　“鼻翼那儿……你把纱布叠小点。”杨朕看齐衍笨手笨脚的样子着急，“血干了你要使点劲儿擦。”
　　“我怕他疼，多擦两下就是了。”齐衍一下又一下轻轻擦，“你抱稳点儿，别老是动，我擦不准了。”
　　“滚滚滚！”杨朕一抬手把齐衍挡开，“不擦了，咱们花着脸也很帅。”
　　“那个爸爸，过来拿单子去开药。”医生脱了手套出来跟他们说。
　　“好！”杨朕和齐衍异口同声答应，都看着医生。
　　一时间把医生看得有点懵了，笑笑说：“到底哪个是爸爸？”
　　齐衍瞪杨朕一眼，抬手说：“我，亲爸爸。”
　　杨朕嘁一声儿，白他一眼后，嘟嘴在贝贝脸上亲亲，“宝贝儿，快闭上眼睛休息，小朕爸爸抱着你。”
　　“嗯。”齐贝贝点点头，靠在杨朕怀里。那边齐二爷抱着齐心心过来，两兄妹见着了，相互笑笑。
　　“哥哥勇敢。”齐心心指着齐贝贝头上的白纱布说。
　　贝贝对着妹妹虚弱地笑一下，听他小朕爸爸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了。
　　看着齐衍跟着医生要走，杨朕喊住他交代，“用常规药，别让他们乱用高端的抗生素。”
　　齐衍白他一眼报刚才的仇，“那是肯定的。”然后匆匆跟上医生去办公室开药。
　　杨朕抱着齐贝贝回转身来，看见那两个正摆龙门阵的保姆阿姨，一下子垮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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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的意思是我家贝贝不听话，我家贝贝要跑，我家贝贝要摔，全都是我家贝贝的问题，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杨朕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人家二位保姆阿姨。他一米八几的个头，两位保姆阿姨在他面前跟小鸡子似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贝贝是很调皮的……”保姆阿姨赶紧解释，“我们当时正在做饭……”
　　“没有吧，你们当时正在看电视，看的还是什么少奶奶的连续剧，要我再问心心说清楚点么？”杨朕挑眉毛，他一看这两个中年妇女就不是什么本分人，齐衍这个睁眼瞎都怎么挑保姆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让贝贝摔了的？你这个人……”其中一位保姆阿姨沉不住气了。
　　“对啊！你们要是少看点连续剧多看着点儿孩子至于摔了么？他是从床上摔下来的，在他房间里，你们在客厅里，你们有看孩子么？你负责任了么？一个月几千块拿着这么轻松啊？别在我面前凶，我不吃你这套。我现在就跟你讲，滚，走人，不用你们了。”后几个词儿杨朕一个比一个说得慢。
　　“又不是你雇的我们，是齐少雇的我们，你没资格撵我们走。”
　　“哼哼哼……”杨朕笑着挠挠鼻尖儿，“我的意思就是齐衍的意思，你不服问问去，去啊！”
　　齐衍这时候从墙那边儿踱过来，看过杨朕，再看向两位阿姨，重复杨朕说的话，“滚，走人，不用你们了。”声调比杨朕的轻了不少，语气却是更骇人，“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具体的事宜会跟保姆公司交涉。”
　　两个保姆阿姨不好再说什么，唧唧歪歪着走开。
　　杨朕瞪着那两人消失，然后看向齐衍。从包里掏出香烟，摇出一根递到他面前，齐衍抽了出来，叼在嘴里，在裤包里翻打火机，正找的时候，杨朕的打火机出现在跟前。“哧”，火苗起来，点着齐衍烟的同时，杨朕也叼着烟凑上来点着。
　　俩人靠着墙一块儿抽烟，一开始谁都没说话，半根香烟都去了，齐衍说：“那么多血，吓死我了，他人那么小，怎么能淌这么多血出来。”
　　“我也吓啊，压着他肩膀的手都在抖……”杨朕吐一口烟也说，“这两天没保姆俩娃娃怎么办？”
　　“……”齐衍刚才也是火气上来，还没想到这一层呢，杨朕一问傻了。
　　“我休假，我来带吧。”杨朕一看齐衍那样子就来气，什么烂爸爸！说了这话，把烟头丢了转身出去。
　　“我会尽快找到好保姆的。”齐衍也跟上去，烟没抽完也只好学杨朕丢了碾熄，“那先谢谢你……”
　　杨朕一听这话立马站住，看着齐衍说：“新保姆我要过眼。”
　　齐衍想了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