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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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穆尔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用力握了握却只能握住空荡荡的空气。楚穆尔目光看向男人消失的地方，目光晦涩。
“小姐……小姐你这就要走了么……”楚凌默默看着整理东西的楚穆尔，不自觉地向她靠近，双眼之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楚穆尔的身影。
“小凌……”楚穆尔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转过身将楚凌轻轻地抱在怀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小凌，好好照顾自己……也……帮我好好照顾爹娘。”
“小姐……小姐你要好好保重，如果可以的话，小凌真想要代替小姐去军队里。”
“说什么傻话，小凌要好好过下去知道么……我给娘说了，等你及笄便给你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嫁个……嫁个好人家。”楚穆尔轻轻抬起楚凌的脸，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楚凌的眼眶中滚落下来，烫的她心口生疼。
“小姐……你为什么对奴婢……”
“傻姑娘，别奴婢奴婢的，你是我的妹妹啊。”楚心晴她不亲，即便是楚穆尔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跟楚凌一起长大，可是楚凌对她的真心，她不傻，看得透彻。她早就把楚凌看做自己亲爱的妹妹一般疼爱。
“小姐……如果还有来世，小凌还伺候小姐。”被楚凌死死咬住的下唇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楚穆尔轻轻掰开楚凌咬住的下唇，摸去她脸上的泪水。
“傻姑娘……”楚穆尔扔下手中的衣物，紧紧地抱着楚凌。
“小姐……请允许小凌给小姐最后梳一次头。”
楚穆尔看着楚凌澄澈的双眸，心中的柔软一瞬间被触动，忍住眼中夺眶而出的泪珠，微笑着点点头。
“春风渡，花开人不复。”小巧的木梳子从楚穆尔的发端梳到发尾。
“小姐，以后小凌没有在你身边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凌现在还记得小姐救下我那天对我说的那句话，你轻轻蒙上我的双眼，对我说，跟我回家……”
“小凌那时候就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够背弃的人，是你要用一生去侍奉的人。”
“因为小姐，所以小凌才又有了一个家。因为小姐，所以小凌从此以后不再害怕孤单，不再害怕黑暗，不会在黑夜中惊醒战战兢兢地生活。”
“小姐对小凌的恩情，小凌这辈子也回报不了。”
“小凌也知道……小姐表面的凶恶都是装出来的。小姐的心……明明比谁都软都善良。”
楚凌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到了最后，就连握着桃木梳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楚穆尔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上了晶莹的东西，下睫毛终于还是承受不住重量，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落在了她的手心。楚穆尔坐在凳子上，伸手反过来握住楚凌颤抖的双手。
“小凌……”正因为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再见，所以这一次的离别更像是诀别。
“小凌，我会好好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好，不过有些事情只用我自己来承担就好了。楚凌还是做那个天真无邪没有烦恼的小凌好了。
楚府的大厅中，一身湖蓝色长裙的楚穆尔跪在地上，脸上的妆容同五天前刚回来时一模一样，便是那额角的花钿也一模一样。
“爹，娘。孩儿不孝不能守在你们身边了……请以后多多保重。”楚穆尔说完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对着楚天勋和柳陌絮行了大礼。
柳陌絮红肿着眼睛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便是那总是面无表情的楚天勋也红了眼眶。楚穆尔看着这一幕，深深地低下头。在封建的社会中，谁不想万年儿孙缠身，子女侍奉身边。可是楚穆尔却做不到，做不到侍奉身边，做不到嫁个好人家。
“巾帼不让须眉，即便你是女儿身，也要在军队中好好干！去闯出一番名堂，才不损我楚天勋的威名！若是你真有作为，我便是丢下这一品大员的官帽不要也去皇上那里把你求来。”楚天勋红着眼眶却硬是刚毅地没有落下一颗眼泪。他的话语虽霸道，却透露出对楚穆尔深深的宠爱。
楚穆尔闻言，有些震惊地看着楚天勋，就连柳陌絮听了也停下了抽泣声。因为自己而堵上自己全身的身家……楚天勋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女儿的吧。事业对男人有多重要，特别是在这个社会里，楚穆尔再清楚不过，但楚天勋居然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他多年打拼的事业。
楚天勋看着柳陌絮和楚穆尔不可置信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伸出手拉起跪伏在地上的楚穆尔，叹息了口气。
“天下哪个父母不疼惜自己的子女。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知道虽说这些年来我尽量在弥补你们，可是你们心里的那道疤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可是我想让你们知道，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们……”
柳陌絮红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楚天勋，就好似一只防备的小动物。楚天勋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本半空中想要拉柳陌絮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爹我相信你……我走后，照顾好娘。”楚穆尔看着楚天勋的手无力地落下，低声说着。
楚天勋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眼中有遏制不住的欣喜。
“好好好……好女儿。”自从那个神秘而恐怖的男人出现之后，楚穆尔总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其实楚天勋也有自己的苦衷。更何况，刚刚楚天勋看向柳陌絮的眼中爱意之浓，便是她也感觉到了心里的颤动。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有种还会和那个男人见面的预感，到了下一次，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楚穆尔紧紧握起拳头。
待到易过容的楚穆尔踏出楚府的大门向京都城门外走去之时，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离别的伤痛，什么是割舍的痛苦，那里是她在异世唯一的家啊，唯一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啊，可是她却不得不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家，迈向的就是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道路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一条坦途。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请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等到楚穆尔赶到城门外约定的地方之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着了。楚穆尔眼尖地注意到那马车的车轮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狰狞的老虎，那便是楚穆尔之前和商宸驾过来的马车。赤红色的赤电正安静地埋着脑袋吃着脚下的青草，不时从鼻子中喷出一丝丝白色的气流。
“王爷？”楚穆尔走近马车，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来了？进来吧。“清冷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楚穆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种久违已久的感觉，明明只有五天而已。楚穆尔愣了愣，跳上马车就要驾马车。
“进来。”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从马车中突然冒出来，楚穆尔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臂被大掌握住，一阵大力从里面传来，楚穆尔就这么被商宸生生拉了进来。狭小的空间之中，铺天盖地的商宸的气息向楚穆尔袭来，楚穆尔脸上不觉地便泛起一丝粉红。
“王爷……不用我来驾马车么？”楚穆尔将脑袋深深埋下去，想要躲避商宸的气息，怎奈马车里面空间太小，商宸的气息就像是长了眼睛，紧紧地跟着她。
“不用，这次我也会带几个黑虎铁骑的人过去。你便同我一起坐在这里面吧。”商宸松开握住楚穆尔手臂的手，不再盯着她将头靠在一边，仿佛是睡着了，只是脸庞被面具挡住了，看不清神情。
楚穆尔全身僵硬保持这个姿势半天，等到离自己不远的商宸靠在马车上好似是睡着了，才开始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左手无意识地碰了碰刚刚商宸捏住的地方，总感觉心里有些异样，酥酥的，麻麻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楚穆尔摇了摇头，刻意忘掉心里那股不明的情绪。
楚穆尔掀开眸子，偷偷打量着商宸。商宸今日身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裳，看起来就好似京都的一个翩翩公子，丝毫看不出来他手上居然沾染过那么多鲜血，丝毫看不出来有多少条性命终结在他手中，丝毫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很孤高也很寂寞的人……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会将自己完完全全戒备起来，从内到外，不相信任何人，就连自己的神情也要隐藏在那银制的面具后……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商宸啊，到底是怎样的人。
“王爷……”几声男人的声音传来，楚穆尔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黑虎铁骑的那几个人已经到了。
“准备好了就出发吧，耽误不得。”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略显封闭的空间之中显得额外响亮，楚穆尔连忙别过脸，商宸居然并没有睡觉……可自己还这样盯着他看了半天。
“是，王爷。”楚穆尔只感觉马车往下一沉，便知道那几个黑虎铁骑的人已经坐上来了。果然没过一会儿，马车便已经缓缓动了起来。
楚穆尔掀开车帘子，目光看向远处，未来啊，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离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