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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特护隔离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凄凄凉凉的飘散,这里离生存的希望最遥远,离死亡的第一线却最近。忍足床边布满大大小小的仪器,他紧闭双眼,凝皱额头清晰的纹路仍保持失去知觉前一刻的忧心和焦乱,隔过漫长的一天一夜无法舒展。
      苏蓝不吵也不闹,十指交错合在胸前,眼珠一眨不眨像钮扣似的透过明净的玻璃,直视忍足看不出起伏的胸口,几乎成了竖立的雕像。
      迹部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宁静肃穆的情景。忍足不像忍足,他偏执的喜欢微弧唇角的浅笑,说只有这样才显他成竹在胸的天才智慧,不是象现在这样插满横七竖八的管子,眉宇间残留焦急的意识还在担心雨夜里苏蓝下落未卜。苏蓝也不是苏蓝了,她是她任性,她矫情,最爱要星星要月亮的刁难自己,遇到不顺心的丁点小事也会紧眉头拧结的撒娇吵嚷,不该是这样石化似的失神,呆滞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忍足没有血色的脸,却哭不出声。
      佣仆成群齐齐的站在走廊边侧,浑浊的二氧化碳屡屡升温,夜仍然静的可怕。甚至能清晰地感到忍足缓慢的心律,每动一下,都有一刻震惊。担心下一次屏幕的心电图会不会搏动凹起。
      “苏蓝,忍足不会有事的,你先坐下吃点东西。”迹部心酸的揽过女儿细弱的肩膀,看到她泉色水眸映下蛛网般血丝,迹部的心像被这蛛网刮过,切切的痛。
      “爹地——”苏蓝转过头,发丝凌乱,身体麻木的僵在原处,楚楚可怜,“你也陪我一起祷告好不好?求妈妈别把忍足叔叔带走。”
      迹部的心咯噔一声冰在胸口,沁凉了身体。苏蓝虔诚呆滞的眼神让他有绝望的恐惧。
      苏蓝声音机械如同木偶,“我知道忍足叔叔爱妈妈,我不应该抢的,不应该爱的,我知道我错了。妈妈要怪就把我带走惩罚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喊他侑士了,再也不让他为难了,我永远叫他忍足叔叔还不行吗?”
      僵硬的眼珠滚落的泪似乎会灼痛迹部的手,迹部的心要碎了,裂了,痛得失去言语能力,他运筹帷幄操纵他的商业帝国,如今看着苏蓝眼角不住流淌出的泪水,连抬手的力气都拿不出。
      星莫是世间最柔弱善良的女人,她甚至不舍得伤害一草一木,怎么会怨恨她用生命换来的女儿呢?星莫,你在天上看到这一幕告诉我该怎么办?要我怎么劝苏蓝?
      苏蓝的泪亘满疲惫的脸庞,迷蒙泪眼中隐忍有锥心的痛,她回头看了一眼荧幕稀疏不规则的凹凸,悠悠的叹息:“妈妈,我发誓,只要忍足叔叔能醒过来,我就一辈子远远的离开他,再也不见他,求求你让他醒过来好不好?”
      迹部血液凝固成冰,张开口发不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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