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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倾余生成全个情深不寿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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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阿狸本是打算回房睡觉的,因为她发现脖子上的玉坠子已经安静好几天了,她得查探查探。然而俊涯却说是带她出门转转,腓腓想去都被他强行的留了下来。
阿狸牵着俊涯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皮肤甚是柔滑,唯一让阿狸不甚满意的是无论何时他的手都是冰凉的,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幽静!就像山涧处的一汪冷泉。
他牵着温暖的小手,一直沉默的朝前走着,紧抿着唇,表情极是淡然。
长时间的安静让阿狸有些受不了了,她蹦跶到俊涯前面,倒退着问到“俊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俊涯微挑眼角的看着她,从一开始把她当着小孩子看,到后来已然改变了这样的看法,除开她小孩的身份,她的任何一点都如同成年人,呃,当然除开她爱吃糖葫芦这点。
“怎么会有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呢?你的眼神表达的什么我又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理解呢?”阿狸一直聒噪习惯了,有什么话从来不会憋着,碰见这个闷葫芦,让她着实不能理解他沉默后面的意思。
他看见她又嘟起了嘴巴,白白嫩嫩的像是肉包子,惯性的伸出手正打算捏上一捏时,却又戛然止住。他垂下眼帘,装着不经意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阿狸,明日便会离开吗?”他的语气清浅飘渺,让人难以捕捉他的想法。
“恩!出来这么久了都未曾好好睡上一觉,必定要补回来的”她一边说着眼神早已经飘荡到了集市。
他盯着远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的问“阿狸家住什么地方呢?”
“青丘呀,俊涯快给我买糖葫芦!”她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小贩说道。
他掏出刀币,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交给阿狸,一串他拿在手上。
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穿着白色长衫的他显得特别的身长玉立,有乌黑的发丝掉落到脸庞,衬得他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而他的唇色很淡,鼻形高挺,从侧面看出他的脸型完美的不可方物!
他一路走来,身边总是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叹,如若不是看到他手里牵着的小孩子,定会有大胆的妇人上来介绍自家的女子,尽管他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淡漠。
对于周围的反应,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阿狸,以后还会到人世间玩吗?”
“会呀,只是不知道睡醒后会是多久,赤儒说我睡的最少的一次是一甲子”她欢乐的吃着手中的糖葫芦,白嫩嫩的脸颊上站着红色的糖块,看起来尤其的可爱。
俊涯低下头看着她,一甲子之后他已是白发苍苍了吧?薄唇微掀,却是有淡淡的嘲讽。
“俊涯,快看,做什么鱼会飞在天上?”阿狸胖乎乎的短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手中拿着竹竿,上面飘着鲤鱼形状的灯笼,从远处看去,鲤鱼栩栩如生,仿若在空气中游动。
赤儒再次发现阿狸不像大人的另一点:对于常识的匮乏!“那是风筝,阿狸也想要吗?”
“恩!”她咬着糖葫芦点头。
当买来鲤鱼灯笼时,阿狸却不肯拿着,理由是她一只手要吃糖葫芦,一只手牵着俊涯。所以一脸生人勿进的某人,只得拿着糖葫芦和竹竿。
“阿狸。赤儒是什么人?”他问的极其漫不经心。
“赤儒就是赤儒呀”
“……”
“俊涯快看,那人在吐火,是妖怪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妖气?”
“阿狸,你回到青丘之后,在人间发生的事情会……记得吗?”
“恩!会记得很少的一部分。糖葫芦给我”她吃完一串糖葫芦,立马伸手拿过俊涯手中的另一串,一边吃一边看着热闹。
“阿狸,你一直没有成年吗?为何一直是幼儿形态?”
阿狸觉得今天的俊涯甚是奇怪,这么多天来说的话合起来也没现在的多,不过她想了一会,也有些不解的回答“本大仙当然早已成年,虽然可以随时变幻,可是也不知为何却一直保持这样,好像只要一变回成人状态,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听到阿狸这样回答,俊涯便在也没有问话,越走越沉默。而阿狸倒是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哈欠连天,连连摇着俊涯的手催着要回去睡觉。
回来房间后,阿狸放出神识进入玉坠里,却毫无反应,就像是这之时一块普通的坠子一般,困极的阿狸只得趟回床上,不消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而她的隔壁,俊涯却负手站立窗前遥望天边的新月,月光描绘不出他的清冷,却反而衬出他的遗世独立。
没人能了解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始终就是那样的表情望着月光,仿若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淡然。
这夜,有人酣睡!有人无眠!
待到天亮,阿狸被腓腓挖了起来,两个小娃娃都穿戴整齐之时,俊涯也出现在了大堂,用完早膳,三人便朝着宫殿走去。
路上俊涯牵着阿狸的手,阿狸牵着腓腓软乎乎的小手,三人的影子在清晨的阳光下拉的斜长。
走至宫殿大门处,俊涯突然站住,徐徐蹲在了阿狸的面前。
阿狸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指环,金色的指环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花纹,显得极其的普通,他拿到阿狸的眼前,牵起她的手戴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而原本大大的指环在套进阿狸的手指时,自动的调整了适合她手指的大小,然后变纹丝不动了。
“俊涯,这个是什么?”阿狸看着指环问到。
他与她平视,可以清晰的从她眼睛里看到他的身影,“一枚指环而已”
风起,吹起他的白衫,扬起了他的黑发,他的浅笑在阳光里若隐若现。
千万年后,阿狸才知道,原来有一些种子早已经种在了心上,只是在等待破土的时机而已。一旦有了机会便会在心底长出根须,牢牢抓住心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如果要拔出,必定连着心血刺破心脏。
千万年后,她是多么怀念这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