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空手道大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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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神奈川县武道馆。天气有些阴沉，刚离开家时头上覆盖的灰色云朵，现在已经低垂到触手可及的高度。
真由子走进更衣室的时候，转过身朝着牧绅一做了个鬼脸。
这丫头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牧绅一笑笑，看着真由子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的门后，抬腕看了看手表。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决定去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罐咖啡。
这是阿牧第一次看真由子参加如此正式的比赛。去年的团体赛，阿牧因为参加学校的课后练习没有来，结果却发生了那件不幸的事件。阿牧现在想想依然心有余悸。所以这次，阿牧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也要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平平安安的接走。
罐装咖啡“咣当”一声掉了下来。阿牧弯腰拾起，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不是牧前辈吗？”
阿牧转过身，一头张扬的朝天发映入眼帘。
“仙道！你怎么在这里？看不出你还对空手道有兴趣？”
仙道连忙摆手笑道：“怎么可能，是因为有个朋友今天参加比赛，我过来给她加油。”仙道歪头想了想接着说，“牧前辈是来看妹妹的比赛喽？”武道馆门口的海报上有牧真由子的名字，根据姓氏倒是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阿牧点点头。仙道买了一瓶矿泉水后两人并肩向场内走去，找了一个前排的座位坐下。
出乎阿牧的意料，观赛的人竟然出奇的多。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0分钟，场内已经座无虚席了。身边坐着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女生，穿着制服，兴奋的讨论着：“我好崇拜南前辈啊！她的后回踢真是完美极了！”“诶？我倒是更喜欢技巧型的牧前辈呀，而且人也很可爱！”
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阿牧和仙道的话题自然转到篮球上面。
“听说你们和湘北篮球队进行了练习赛，结果只赢了一分。这是真的吗？”
“是的。湘北这一届的一年级可是来了几个不得了的家伙呢。”
“哦？这我倒是没听说。”
“湘北并不是弱队，不确定因素很多，就算是强大的海南也要多多注意他们哦，牧前辈。”
阿牧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作为海南的队长，不论遇到什么对手也不会轻敌。“有人议论说陵南是今年最有可能得第一的球队呢。”
“哪里，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努力争取全国大赛的席位的。”
“唔？……”
说话间，场内突然欢呼了起来。
比赛开始了。
这场比赛只能用不相上下来形容。双方的比分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南千寻的攻击迅猛，上段攻击和背部攻击给牧真由子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然而真由子的防守很严密，时机掌握到位，同时施以混合性高难度技术动作得分。比赛不出意料的进入一分钟的延长赛。先得分者胜出。
延长赛一开始，双方都有些小心翼翼，与其说是在思考战术，不如说是在等对方露出破绽。最后，千寻在真由子犹豫的刹那抓住时机，漂亮的以一记回旋踢结束了比赛，摘得桂冠。
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神保大附属的亲卫队激动地挥舞着“神保必胜！千寻必胜！” 的巨幅旗帜，大声叫喊着。身旁的两个小女生也兴奋地站起身使劲鼓掌。
“想不到那家伙已经这么厉害了啊。”仙道虽然这么说着，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似乎千寻的胜利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阿牧还在为真由子惋惜，听见仙道这么说，便不怀好意地回敬道：“你以后要是娶了这家伙可够你受的！”
仙道一脸错愕地回头望向阿牧。
更衣室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媒体记者。阿牧和仙道站在拐角处，这样千寻和真由子出来后便能一眼看到他们。
“牧前辈，你对我和千寻的关系是不是有些误解啊？”仙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
“啊？莫非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仙道噗嗤笑了出来，果然误会了。“这怎么可能……从小一起长大而已，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会发展成恋人？反倒是因为太熟了才不会在一起吧。”
阿牧深有所感的点头同意道：“这话倒是没错。”
说话间，贴着“海南大附属控室”的更衣室门打开了。真由子又戴上了看起来有些厚重的黑框眼镜，身穿藏蓝色雪纺衫，下身搭一条浅粉色短裙，显得俏皮有活力。她单肩斜跨着一个咖啡色硬质皮革包包，包扣是金色的“H”字母标致，复古元素十足。
记者拥上去采访，仙道则站在一旁近距离观察着真由子一张精致的小脸。比起绝世美女，她更属于灵巧可爱的邻家女孩类型，发型是稍长的短发，发梢有些卷，挽起在耳后。鼻梁挺直，眉毛修得精巧细致，眉形柔和，恰如其分地位于漂亮的额头和灵动的大眼睛之间。真由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走在街上或许会被当做衣着时髦的初中女孩。仙道突发奇想，如果真由子和阿牧走在一起会不会被当做父女呢？
“我说，你要看我妹妹看到什么时候啊？”
“啊……不好意思，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仙道笑着说。
“哥哥！”真由子的采访结束了，一眼看到了阿牧，飞奔过来。
“真由子今天表现很棒哦。”阿牧说。
“哎，果然是有些可惜呢，千寻那家伙真不简单，在那个角度都能踢出回旋踢，真是厉害。”
“你也很努力了呀。”
真由子抬起头看着仙道说：“诶？这位帅哥是……”
“你好，我叫仙道彰，是千寻的朋友，今天也来看比赛。”
“仙道彰……”真由子喃喃到，“哦！你是陵南的主力球员仙道彰啊！也是千寻口中的‘小彰’吧？”真由子去年看过海南对陵南的比赛，对这个与自己同龄的陵南超级新人当然有所印象，千寻也说过“我来神奈川就住在陵南小彰家里”一类的话。
身后一阵骚动。
“南同学，恭喜恭喜！请问你夺冠后最想说些什么呢？”
“最后的那记回旋踢真是漂亮！请问你给自己今天的表现打几分呢？”
“南同学和牧同学是好朋友吧？两人在赛场上对峙会不会有些困扰呢？”
……
千寻显然没想到会蜂拥而来这么多记者，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耐心回答着记者的提问。一口标准的东京口音，语速较快却调理清晰。她面带微笑，似乎比赛场上那个风驰电掣、毫不留情的“千寻”要柔和那么一点点。
阿牧不自觉地上下打量着千寻。近看才发现她比在赛场上看上去要高一些，运动短裤下露出白皙的双腿，没有一丝赘肉，紧致匀称。高高的黑色马尾辫扎在脑后，随着千寻说话的节奏微微摇晃着。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干净利落。
似乎是个性格比较强势的家伙，阿牧心想。
记者总算问完了问题，千寻悄悄松了口气。
“千寻！这边这边！”真由子向千寻挥着手喊到。
千寻扭头看到了他们，笑着走过来。千寻的笑容很奇怪，似乎一笑，就从一个斗士变成了文静的少女。阿牧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笑容、略显秀气的女孩能踢出那一记猛烈的回旋踢。
“抱歉久等了。”千寻说着，向四周看了看，“哎呀！真由子你老爸都过来为你加油了！怪不得你今天发挥的这么好！”千寻看着阿牧说道。
真由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仙道却尴尬的扭过头去。
“你……你在说什么呀……”真由子拽过千寻的胳膊悄声说道，“这是我哥哥，是。哥。哥。”
“别开玩笑了真由子”千寻比刚才笑的更灿烂，“我去年到医院看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他是你父亲的。”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我去的时候看见他在外面和医生说话，进去后我说‘你父亲也来了啊’，结果你也没有反驳我啊。”千寻一脸无辜。
“我那是……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真由子有些急了，自己那个时候在精神上和□□上都受了很大刺激，怎么会记得千寻说过这种话。
“我说，这件事就讨论到这儿吧。”阿牧有些无奈，“我是真由子的哥哥牧绅一，请多指教。”说着向千寻伸出右手。
“呃……真是抱歉说了无聊的话。”千寻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和阿牧握了握手。
阿牧和真由子走的时候，外边已经下起了薄薄的小雨，准确的说是那种“细雨沾衣看不见”的雾雨。司机将汽车停在道馆门口，毕恭毕敬地为二人打开车门，真由子先坐了进去，拿出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阿牧抬起一条腿迈进车里时，却瞥见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得不眯起双眼的冰冷雨水中，阿牧瞬间认出了那个和尚头。
“那家伙不就是去年全国大赛上让海南吃尽苦头的家伙吗？他来这里干什么？”听见真由子在车里催促的声音，阿牧也没放在心上，随即上了车。
武道馆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观众大都撤离了，没带雨伞的也拿着书包遮挡着跑去搭电车。千寻和仙道站在擦得发亮的落地窗户前向外望着。
“下雨了，他大概不会来了，我看还是先回去吧。”仙道说。
千寻把搭在胳膊上的黑色带帽外套穿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我再等等，我们约好了的。也许是篮球部临时加了集训耽误了，这也是经常的事。”千寻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但是仙道明白，在这平静的声音下掩埋着火山爆发前滚滚流动的火热岩浆。
有个人今天要倒霉了。
“既然你执意要等……”仙道从NIKE单肩背包里拿出雨伞，说道：“你拿着伞吧，我先回去了。”
千寻接过伞，没有说话。
仙道走到门口，回过头又继续说道，“手下留情啊，他还要参加全国联赛的。”
千寻使劲把手中的雨伞向仙道扔了过去：“少罗嗦！”
道馆只剩下千寻一个人了，打扫卫生的大妈不时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千寻坐在长椅上，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指并拢放在鼻翼两侧，闭着双眼，那姿势好像在拜佛祈福。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运动鞋沾水后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千寻睁开双眼。
泽北荣治正站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空手道大赛
